看着已天光大亮,胡庆义正在县城的客栈内焦急不已的等消息,这林川岳是死是活就看今天了。自己的事情能不能成也是得就看今天了。
随即就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郑秀才正在门外,赶忙上前问道:“怎么样?”
“还未传出消息,想来那林川岳就是中毒了,也是夜间毒发。此刻估计看守们都以为他睡觉没醒呢,也应该不会有什么消息的,二爷莫急。”郑秀才分析道。
“唔,你说的倒也有理。”胡庆义听到郑秀才的话后,稍微缓和了一些紧张的神色。
随后这郑秀才又安慰道:“此事定然没有什么差错的,不然二爷您先随我找写吃食?难得来县城一趟,何不去游览一番?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喝喝茶,等着好消息就是了。”
胡庆义哪有心思去什么游览一番?不过现在干等着也不是个事。自己在这度日如年,一夜没睡好,真不如就去走走了,于是同意了郑秀才的提议,二人一起出了客栈的门。
这辽东半岛三面环海,气候宜人,各处风景都不差。二人走动一会后,肚中也感到饥饿了,就找了个能看到海景的茶楼坐了下来。里面文人墨客倒也不少,人声鼎沸,稍稍缓解了一下胡庆义内心的焦急。于是又和小二要了杯茶,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就在胡庆义不知道自己发呆了多久之后,他突然耳朵一动,隐隐约约的似乎听到不远处有人说着一个让他异常有兴趣的话题。可惜隔太远清不清楚,只听得“牢房内”几字。
“消息传出来了?”胡庆义心神一动,给郑秀才使了个眼色。于是二人假接看风景,靠近了说话的那一桌。
“听说县衙大牢内出了事情了呀!”其中一个食客咋呼道。
“大牢?县衙大牢能出什么事情?顶了天的死几个人呗。这种事情也叫事情么?”坐在此人对面的人似乎不以为意,端着茶杯慢慢的吹着气。
“死人?死人也叫出事么?”那人似乎不满意他的反应,出言讥讽到:“如果大牢里死了个人我都不用说给你听了,就是没死人,那才叫事情呢!”
“哦?那你说说是什么新鲜事情。”那人来了兴趣。
“刚刚据牢里的狱卒说,大牢内有人想杀人,没成功,被抓了现行了!”那人故意一惊一乍的说道。
听到这话,胡庆义和郑秀才吓的魂不附体。赵老大被抓现行了?那岂不是立马就能找到自己头上了?
不过郑秀才好歹读了几本书,还是比胡庆义沉稳点,上前套近乎到:“两位仁兄说的这事颇为有趣,不如让我也听听如何呀?”
那个说话的人瞟了郑秀才一眼:“说给你听倒也无妨,这又不是什么家国大事,就算你是锦衣卫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郑秀才一听就笑了:“我就是对兄台方才说的事情有兴趣罢了,我认识一朋友乃是看守大牢的官爷,他都没给我说过此事,不知道这位兄台是如何知道的呀?莫不是在吹牛吧?”
“巧了,我兄弟就是看大牢的。他一大早回来就和我说这事来着。”那人一脸的不服气。
“哦?那兄台不如细说说。小可我洗耳恭听。”话虽如此说,可郑秀才是一脸的不信,明显认为他是在吹牛。
那人看到了郑秀才的脸色了,不快的说道:“昨天夜里有人想下药毒死一个姓林的嫌犯,结果被人抓了先行。现在被县太爷抓起来严刑拷打,问他是谁指使的呢。你看看,我知道的这么细致,像骗你的么?”最后这句话明显是反击郑秀才的。
郑秀才心里一紧:“那不知被抓的那个人有没有招出是谁让他去杀人的呢?”
“这我到是不知道。”那人说道,随后似乎是怕被这郑秀才再说他吹牛,又小声的说:“但是有一个秘密消息,我兄弟告诉,现在那个人被县太爷偷偷的关押到了一个老宅子中。”
“笑话,既然抓住了,为什么不关押在大牢,反倒关押到别处去了?这位兄台的谎话可说的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好呀。”郑秀才打开了折扇,摇头晃脑道。
“你!”那人明显急了:“好你个穷酸秀才,大爷不拿出点本事你还真以为我在吹牛?我告诉你,太爷怕他关押在牢房内再被人杀了灭口,所以找了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偷偷关了起来!我兄弟亲自送去的!就在鱼市口第三个巷子往里面的那个没人住的老宅子里!不信你自己去看!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有没有吹牛了!”说完气愤的看了郑秀才一眼,一扭头,不再理他了。
“这位兄台,恕我多嘴,我多嘴好了吧?那我就不打扰两位喝茶了。再会,再会。”说完郑秀才飞也一般跑到了胡庆义身边:“二爷,您听到了?”
“听到了。”胡庆义端茶的手明显的在疯狂的发抖。
“二爷,先别急。这人说的是真是假还不清楚,我去叫来陈老大他们,让他们去探查一下再行商议。”郑秀才端下了胡庆义手中的茶杯,怕他一不小心烫着自己。
“那,那你快去啊。”胡庆义说话已经带着哭腔了。
看到他这样,郑秀才倒是有点担心他了,万一他下楼摔死了,自己“谋划”这么久,岂不是一点回报都没有了?只得说道:“这一时半伙也找不到他们啊,不然我们先回客栈,等他们俩回来?”
胡庆义现在已经完全没了主心骨了,这郑秀才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二人这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客栈之中。
到了客栈内坐下还没一会,外面陈陶二人已经冲了进来,急切的说道:“二爷,不好了!不好了!”
看着他们慌张的表情,胡庆义知道看来这事已经错不了了,但是还是怀着最后一丝幻想问道:“什么不好了?”
“赵老大下毒的时候被人发现,给抓了!”二人说道。
“完了,完了。”胡庆义仰天长叹:“这下可真的完了呀!怕不是官兵已经在来抓我的路上了呀!当时就不该听那个老道士的话呀!现在不但什么都没捞到,自己的性命怕都要不保了呀!”
三人顿时陷入了沉默,屋子内只留下了胡庆义的哀怨之声。半天之后,还是郑秀才先开口了:“我看事情到未到如此地步?”
“难道还有其他办法?快!快说呀!”胡庆义拍着大腿裂声道,就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木头一样。
“老爷你想,如果这赵老大招了,那为何县令还要把他偷偷关押起来?而且,就算这赵老大招了,当时和他接头的是我,又不是老爷您,您怕什么?”郑秀才说道。
“哎呀,是啊,那赵老大只知道你,可是不知道我的。那你被抓了可千万别招认呀!千万不要!”说完就连滚带爬的到了郑秀才身边,摇着他的肩膀说道。
“草包。”郑秀才暗骂一声,随后换上了稍微柔和的声音说道:“老爷别慌,就是抓到我头上,我也不会牵连老爷的。不过大家想想,万一这赵老大没招呢?岂不是我们就还有机会了?”
“你的意思是?”陈陶二人问道。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那赵老大杀了!”这郑秀才此时的脸庞哪还像个读书人,简直就和恶鬼在世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