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问题也在困扰着施希宁。
身边是牵着她同行的季天宇,而她的心思还在刚才的会议上。
刚才,她几乎没有表示任何意见,从头到尾只是旁听,以至于所有人好像都已经忽略掉她当她是个透明的一样。
然而她是有想法的,先前她被季天宇突如其来的告白雷的头晕眼花,不知不觉不加思考的就接受了这样一个喜欢了一年的男孩子,而席宫墨的回来又让她清醒了,自己真的能在这种时候接受一个这样好的男孩子吗?不会再有更多麻烦,不会为他招来更多的麻烦?
还有席宫墨,总有一种直觉,他这么帮她捧她照顾她,好像没那么简单,是多心了吗?他现在大多数的时候明明对她和西拉他们没什么区别,可是,为什么偶尔的回头总会敏锐的扑捉到他眼中的一丝阴怵?那好像是中蛰伏在人性最深处的蜘蛛,随时在等待着时机将他看中的猎物以天罗地网网罗其中,之后自然就是容他为所欲为了。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自己有那么大魅力可以让一个男人如此吗?何况他近来也没有像开始那样时不时的调戏她一把,逗的她进退不得了。
与他另有所图相比她更愿意相信他是真的已经放开,或者真心以老板的身份来要求员工的价值了。
这些日子相处以来她清楚的认识到,席宫墨的一些行为是让正常的女孩子十分的不认同,例如她;例如他的那些来者不拒随时随地都可能发情的习惯……
剔出这些他确实是个值得深信的老板,值得一交的朋友。
他不会压榨员工压榨的毫无道理,也不会让员工的付出毫无价值,他能为朋友连夜奔波,也能为小辈,例如他们这些新人,挡去一切压力,只让他们全深信的投入自己的训练和工作中,他是一个……值得去认识的男人。
当认识后又隐隐觉得恐惧,这个人华丽丽的外表包裹下是一个可以一交的男人,再往深处就感觉他的心底某处好像被打了一个黑洞一般,一不小心接触到那个黑洞被吞噬的不只是人性一面的席宫墨,还有可能所有离他很近的人。
希宁怕了,因为她觉得,那个黑洞无形中已经在往自己靠近,不容许她拒绝,不容许她有逃脱的机会,她已经被笼罩在那只蜘蛛的天罗地网中,剩下的,只剩收网了。
她的手上止不住的颤抖,理性的一方面又在推翻着她直觉的一方面的理论;席宫墨是个成熟的男人,他在他们这些人中应该是站的最高看的最远的一个,不会那么冲动,为了一个小丫头废那么多心机而枉费一个可以为他赚取源源不断的钞票的员工吧?所以,一切可能都是多心了呢?
刚才他说要负责她第一次的剧组所有事物的时候不是没有担心他会不会有别的想法的,后来他的说辞让任何人,包括她都无法反驳,于是就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然而,心底的那丝丝慌乱,不能控制是怎么回事?
这种状况不常发生,一共也就三次而已,一次爸爸妈妈出事的当晚,一次哥哥精神失常的当天,还有,这次,经历让她不得不面对这丝不安,席宫墨,确切的来说,他确实不是一共可以让人安心的角色吧?起码,让她无法全然安心。
“怎么了?”
身边的人,步子停留转头向她,她给那温温柔柔的声音唤回神,有点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温柔男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此刻似乎正是上课的时间,校园里的人都很少,他们的课今天刚好都赶到下午,上午的时间就完全由自己来支配了。
摇摇头,她不是太想让不确定的事就让人跟着担心,边说。
“没什么,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
举步正要走,身边的人却没有跟上她的脚步,他们牵着的手无形中便成了拉锯战的形式。
她回头,疑问的看那笑的有些勉强的男孩子,那眼睛里,依然是只有对她才有的宠溺和怜惜,这是在昨天,他毫不避讳后,她才看到的,原来真的有“心有灵犀”那回事,竟然在她暗恋了一年的男孩子之前,竟然在一次校友访问时便见过她一次,而且据说,竟然比她之前更早的将她存于心底。
这到底是段怎样的缘分哦!她暗恋的男孩子,竟然同时也暗恋着她,可是,他们竟然拖拖拉拉,甚至在最近才开始走的近些,如果不是这次阴差阳错的绯闻,估计他们都还没办法开始的吧?
他们之间,竟然有着这样奇妙的缘分。
“希宁同学,我,很喜欢你那天的样子,那个,将所有的心情都表露在脸上,活的开心,很随意,和孩子们玩在一起的样子,让人看着也幸福的样子。”
希宁一顿,接着就很抱歉的转回身底下了头。
“很抱歉学长,我是真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事情似乎不是按照我想的那样发展,但是我就是无法安心;这次绯闻的事,艾丰的事,和我们刚刚公开的关系的事,我总感觉,这些知识一次次小小的节奏,会有我们更加无法承担的事在等待着我们,我怕,我怕我的霉运,最终还是牵连上你了。”
她手上牵着他的动作给抽离开,惊恐的后退着,不安的说着些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事。
“或许我们不应该,你知道的,我们现在从事的工作有多敏感,我知道我自己这些年来是什么样的命运,我很怕,你也会和我一样成为厄运招抚的受害者。”
希宁这样说季天宇反倒不但心了,快步两步走近她,在她又推离他之前先抓住了她。
一手扶在她小小的,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上,一手半拦着她的身子,不如她有丝毫逃离他的可能。
“这些都不重要,希宁,你知道吗?”
“啊?那什么重要啊?”
她迷茫的睁着两只大眼看他,眼角微微上翘的眼梢,凯着两扇浓密上扬的睫毛,不画而黛的眉眼,让人看去如同最纯粹,毫无修饰过,一笔而成的水墨画一般,单单是这双眼睛就能让一个人被她所吸引,又何况她还有那么多让人无法无视的好?
“你!”
“呃?”
他的回答让她的眉头蹙的更紧了,单单只是为了一个人,还不至于让他这样义无反顾吧?
“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好,你也不晓得自己有多少吸引人的地方,或许你是觉得这些年你的命运多不好多么牵连人,可是你知道吗?是愿意留在你身边做你的朋友的绝对是真的看得到你的好的人,你哥哥是这样,艾丰是这样,西拉文诗是这样,我,也是这样,不过,我很庆幸,我不是艾丰也不是你哥哥,这样我才能更加近的靠近你;你就是有这种本事,要不让人认识的人特别喜欢你,要不就是特别讨厌你。很明显,喜欢你的人现在较为弱势与讨厌你的人,这份讨厌不是来源自你,是他们自己的任性释然,如艾丰的姐姐,如天那个怕你会抢走他男朋友的施婕。”
“啊?那天原来,你,也在。”
她不是太自然的低头唔囔道,面前的男孩好笑的看着可爱反映的她,毫不避讳的承认。
“是!我也在,我看到了对你的另一种极端的人,很为她可怜,也很庆幸遇到你的我是喜欢你的一类人。”
“呃?”
“知道吗?其实我很感谢那次艺术节的意外,他是将你和我拉近的开始,以前,你总是那么匆匆忙忙,即便有时候我发现你的目光,你也总是那么冷静的静观其变,我当时很懊恼,明明我要比你要长两三岁,怎么好像还没有你这个小丫头冷静理智来着?被你看着,心跳就不由自主的加速突变,我很不甘,很想知道你那是真的纯粹的欣赏还是我自作多情,就连在排练艺术周节目的时候你也总是静静的,不声不响的和我们保持距离,于是我又想,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吧?当发生意外杨老师告诉我我的女伴要换成你的时候,又不由自主的重新燃起了希望,我想我应该可以有机会接近你的吧?你的冷静,你的勤奋,你的努力和对那些不公平的隐忍不甘,无一不在影响着我吸引着我的目光,在舞台上的机智表现更是让我惊叹,这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女孩子可以做到的吗?当你受伤我更是心都没办法控制,如果不是潜意识里强迫自己始终保留着一份理智,我想我会在你之前就没办法支持下去而带着你下台了,也没有后来你的惊绝全场的临时一舞了。
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事,看到你受辱,看到你受伤,还被那些绯闻连累,被纠缠,我突然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多勇气可以匹配那么坚强的你,好不容易,在前些日子鼓起勇气靠近你,我不怕你担心的那些,却非常怕你不要我,因为我很清楚,坚强如你,强大如你,一定可以说到做到,没有我,你可以依然很好,我却做不到。”
“学,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