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瘦两个年轻人这时候也是一脸纳闷,不过他们并不敢多问什么,愤怒地看了我们一眼,也跟着跑走了。
空荡荡的长街上瞬间就留下我和疯道士两个人在发呆。
站了一会,我们谁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决定明天花楹来了问她,这个地域她应该很熟悉。
满怀郁闷的回到了旅馆,我说到了刚才他们捉鬼的东西,疯道士嗯了一声,“嗯,很奇特,按道家的观点,下面的一黑一白应该是表示阴阳,最上面是芦苇做成的,芦苇这种东西生长在水里,为阴,芦絮飘飞为阳,达摩祖师都曾经一苇渡江,想来里面肯定有很多古怪,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一大早花楹来的时候,我们就给她讲述了昨天晚上出现的事情,疯道士半开玩笑的指责她,说她们这小队负责这么小一个地方,怎么还什么东西都弄不干净。
谁知道她一听之下也是一头雾水,半夜冤魂乱跑,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事,她回去给他们队长汇报一下。
事情到了现在这样,我们也不可能着手调查,毕竟我们来这儿是找白纸门,不能因为其他的事情分了心。
说过这个之后,花楹就带着我们去找白纸门,她说不远,步行即可,左转右转,在城区的一个角落里花楹停住了脚步,指着前面说,你们说的白纸门可能就是这儿。
我们抬眼看的时候心中惊讶万分,透过一个大铁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十来家专门做花车,花圈,纸钱的作坊,有老有少,正在忙忙碌碌的制作着东西。
我心中万分不信,疯道士也回头问花楹是不是弄错了,这儿怎么可能是传言中的白纸门。
花楹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这个地方一直是我们小队负责,蒲城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我们都深入调查过,如果说我们这有白纸门的话,一定就是他们这,他们这有人会奇怪的东西,不过他们一直安分守己,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据我们上一任说,他们这十来年都是这样,从来没出过什么幺蛾子。至于外人是不是以讹传讹,这里有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那就要看你们的运气了。”
我们三个边说边走,其实哪有那么多丧事,他们这儿冷淡的很,基本上都没有什么生意,陌生人到来,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他们看我们的眼神透着古怪,不知道是不是行业忌讳的原因,并没有人来招呼我们。
疯道士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犹豫,难不成这千里之行竟然是一场荒唐的笑话,所谓的白纸门就是这么一个扎纸匠的作坊,不过就在我们犹豫的时候,看见了一群闲站着的人。
别人都在忙忙碌碌,要么裁纸,要么扎花车花马,可是这几个人在不停地转来转去,好像有什么事情令他们为难之极。
我们的到来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互相将眼光对上的时候,彼此的惊讶溢于言表,冤家路窄,这几个人就是昨夜的那些捉鬼人。
看到他们这几个人之后,我终于知道这地方不寻常,但是我们产生了过节,怎么上前搭话都是一个问题,因为我发现这几个人看我们的眼光很奇怪,又是焦急又是愤恨的,不过终究也没有人过来赶我们走。
我们正在思考怎么化解误会,这时候远处跑来了两个和我大小相仿的男孩,长的一样,好像是双胞胎,跑到了那个教师形象的中年人之前,一个喘着气说道,“有人见到霜姐被带着去披云山方向了去了!”
中年人听过之后脸色转了几转,犹豫了一会,对着我们说,“不管你们是谁,是来谈生意的也好,是朋友也好,今天我们恕不接待了,送客。”
到现在我们似乎明白了一点,他们好像有人走丢了,所以这个男的现在才这么着急,想把我们赶走,然后立马去找人。
不过我们在这儿站着也不影响他们找人啊?
花楹还算是识相,扭头就走,疯道士却心有不甘,不愿意出去,上前一步说,“我找你们有急事,就说一下就好!”
那中年男人脸色着急的很,看来丢失的人对她至关重要,理也不理,挥了挥手,昨天的胖瘦二人,立马过来推疯道士。
疯道士蛮劲发作,反而将他们两个一一推到,这下不当紧,我看见本来所有都在制作东西的人都停了下,站起来默无表情的看着疯道士,那眼光让人害怕。
花楹拉着疯道士赶紧让他出去,我一看这样的情况也跟着往外走,退出来之后花楹冲着疯道士说,“你没看见人家遇到了着急的事情,改天再说吧,他们这里的人,突然多出来好几个心肠狠毒的。”
我们两个都诧异地望着花楹,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微笑了一下,“我会简单的读心术,他们之中好像有几个心地特别恶毒,我们先回去吧,他们要去山里。”
疯道士转头问道那要几天能回来,花楹摇头笑笑那可说不好,疯道士一听她说这个又转身跑了进去,我知道他心里焦急的很,苏夏的情况不能拖,他也不可能在这一直等着。
花楹哎了一声,疯道士理也不理,直接往里冲,我只好让花楹不用担心,先回去,自己也转身往里冲,并且问她,刚才感应的哪一个是心怀不轨的。
她苦笑道,“我的读心术要是能具体到哪一个人的话,就不会只在小队呆着了。”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我也冲到了铁门里面,这时候几个人上去把铁门关的死死的,她就是想进也进不来了。
等我进来之后,发现刚才还在干活的所有人都变了状态,像是都突然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这种转变像是从羊变成了狼,疯道士这时候也发现了,不过他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他被人拉拉扯扯地带到了那个中年人面前,我听见有人问怎么办,是不是先打晕了等回来处理。
中年人摇了摇头,冲着我们道,“说吧,你门想干什么?”
疯道士想了一下,还是说,“你们应该就是传言中的白纸门吧?”
中年人眉头一皱,好像意外的很,“什么白纸门,你听谁说的?”
疯道士又道,“我不必向你遮遮掩掩的,大家坦诚相见,我来自玄灵公社,想必你也一定听过,这次千里迢迢来这里,是因为我一个朋友受了伤,必须要一株十年还魂草续命,我知道你们这有,不管多大的价钱,我都愿意出。”
那中年人打了一个哈哈,突然道,“好个玄灵公社!不过我们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来怕你。至于十年还魂草,那可是天灵地宝,我们这儿纵然有,也是从来不卖的!”
不过这句话显然承认了身份,我们找对了地方。
疯道士脸色如铁,“那样怎么才能求得一株?”
中年人眼睛发红,“你朋友受伤了你都这么着急,我女儿丢了我却没有办法,你玄灵公社要是真有本事,就把我女儿找还给我,别说十年还魂草,我朱富祥给你们一株十五年的野生还魂草!”
疯道士没想到他会出下这个题目,不过不答应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大喊一声,“好,一言为定,我帮你找!”
话虽这么说,旁边那个相貌丑陋的中年说,“二哥,给他扯什么,赶快去找小霜要紧。再说他说他是玄灵公社的,空口白牙的,有何凭证!”
疯道士从怀里面掏出来一个类似团员证的红本本,那中年人抓到手里,对着疯道士上上下下地打量,“玄灵公社又怎么样,我们不需要你!”
朱富祥却摇摇头,显然不想得罪玄灵公社,“多个人多份力量,为了女儿我什么都愿意舍弃,更何况一株草药,况且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显然我们一直都被人家监视在眼皮底下,好,我同意了。”
朱福祥好像是白纸门的管事人,瞬间又有一二十个愿意帮着去找的,年纪大些的朱福祥都没让去,只留下了年轻人。
这时候一个矮个子年轻人咳了一声,在大家都看过去的时候他说话道,“门主,我们可以召他们出来么?先探探路。”
朱福祥点点头,“都召出来吧,对于人家,我们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他这一句话音落下,我看见所有在场的人身上都黑气隐隐,有东西从他们身上蠕蠕而动,那场面真是难以描述,不知道从他们身体何处都钻出来了一个纸人,想来是贴身放着的,有大有小,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独腿有双脚,都是墨点的眼睛,朱砂画的手,飘飘荡荡,诡异万端,像是从地狱中冒出来的一群幽灵,冲着我们瞪着眼睛,我突然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宣的悚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