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伤的虽然不重,是皮肉之伤,可见到朱霜还是没有将身子回转来,一时之间,我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心酸,顺手就拔出了龙鳞冤魂剑。
“你让开,我只是想跟她说几句话!”
那个瘸老头根本没有让开的打算,而是哼了一声道,“还有一把破剑?我不知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混小子,也不想知道,我们还有重要的是要做,想谈情说爱,找别家的姑娘去吧!”
我也不认识这个老古怪,但是不将他打败,看来是不能靠近朱霜了。
我相信龙鳞冤魂剑划去,瞬间就能将他的纸人斩为两截,他要是还这么拦着我的话,我不介意将他的纸人变成废纸。
他好像对我手中的剑一点都不畏惧,眼睛精光一闪,五个纸人像是得到了感应,对着我再次袭来。
我腾挪而起,将手中的龙鳞冤魂剑朝着最近的一个纸人斩去,只要斩断他一个纸人,就够威慑他的了。
没想到龙鳞冤魂剑和纸人接触的一瞬间,立马感觉到那纸人根本不受力,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受了龙鳞冤魂剑一击,轻轻飘开,并没有斩断。
龙鳞剑厉害,就在于剑上的煞气,一般的冤魂厉鬼见到龙鳞冤魂剑的话,根本就没有了斗志,因为这样煞气浓重的血剑,本来就是它们畏惧的东西,阴魂被这样的冤魂剑斩中的话,直接就会被打散。
要是白纸门之前的那些纸人的话,被我龙鳞剑击中一下,就算不失去行动能力,里面的冤魂也不敢那么放肆。
可现在我面对的不是之前的纸人,而是空魂纸人,这样纸人中都没有魂魄!
这些纸人是通过密文和它们的主人建立联系,它们不是阴魂,无知无觉,用对付阴魂的方法来对付它们根本不行,刀剑亦不能将其划破。
我终于知道纸仙朱朝东为什么这么大的名气了。
这样的纸人,有一个几乎都已经是无敌的存在,更何况朱朝东当时拥有那么多。
即使是死人阁门主瞿浩然,当年也只是和他平分秋色,当时朱朝东见到还有小师父在场,自觉不是两个人的对手,才扭头离开。
我即使手中拿着一把冤魂剑,应对这五个纸人还是吃力,现在的我,和当年瞿浩然应该年纪仿佛,他一个能对付朱朝东那么多空魂纸人,难道连五个我都对付不了?
这番要是不能将这个老古怪打败,连和朱霜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我又急又怒,腾挪间一声大喊,将魔气贯穿进龙鳞剑中,整个剑变的黑气隐隐,挥动之下,“嚓”的一声,将其中的一个纸人斩断了一截!
看到纸人被斩断一截,那老头吓了一跳,断掉一截之后,那纸人竟然不受影响,他控制着瞬间朝着我斩来。
我心中恼怒,这古怪老头不知道好歹,我知道空魂纸人密文所在的位置,准备运起冤魂剑将密文处斩断,看这空魂纸人还能不能起来。
我将魔气引到龙鳞剑之中,准备再挥斩的时候,突然胸腹间一热,瞬间全身电到了一般,一下失去了行动能力,我心中暗叫不好,是天师残卷!
难道带了天师残卷之后,身上的魔气就运行不了了?
我手中的剑落下,身体瞬间不能动弹,这时候五个纸人已经斩至。
疯道士和吴弃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天师残卷的事我根本没有跟他们两个说,我几声大叫,身上又有几处地方被划伤!
吴弃和疯道士抢上来扶住了我。
我站直之后将他们两个推开,又往前走了几步,“朱霜,你连面对面和我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了么?!”
朱霜身子颤了颤,依然没有回头,领着那个老古怪和女孩,身影越走越远。
我不由的悲从中来,不可抑制,很多人一旦错过,就是一生,难道我和朱霜就要这么错过了么?
就像是昨天的太阳,一旦落山,就永远不可能再回转来。
看见她们的身影慢慢的消失,感觉心脏已经空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软软地只想坐到。
在她和我的兄弟之间,我选择了我的兄弟,是不是之前我就应该想到这个结局?
我苦笑着对着吴弃道,“吴弃大哥,我是不是还不够努力?”
吴弃的一张丑脸上露出了尬尴的神情,“兄弟,你够努力了,只是这男女的事情上我不懂,我当年就是,唉,算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
疯道士也上来劝说,我摇了摇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在这儿坐会,一会去找你们。”
疯道士和吴弃愕然,疯道士问道,“你的伤没事吧?我帮你缠上。”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终于疯道士叹了一口气,“天地无数有情事,人间满眼无奈人,兄弟,你看开点。”
说完之后,他和吴弃慢慢地走了。
我独自一人在山林中坐着,感觉这个世界都已经悄无声息,又感觉整个世界都已经失去了颜色,什么抱负,什么阴灵教,在我心中都成了空。
坐了不知道有多久,突然觉得自己身边站了一位白衣少女,抬头一看却是柳柳,刚才跟踪那个女孩之后,她就进去了玉人之中,我沉浸在悲伤之中,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玉人里出来的,甚至不知道她在我身后站了多久。
见我回头过来,她扯了些缠绕冤魂剑的布条,将我的伤口慢慢地包扎好,然后又一言不发地站在我的身后。
本来我心中悲伤之极,可是当着这么一个单纯的女孩,我无法再次伤悲下去,对着柳柳说,“你是不是笑你米凡哥?”
柳柳摇了摇头,“没有,是朱霜姐做的不对,你历尽艰辛来找她,她竟然让人伤你。”
“你知道什么对错,我们走吧,我呆在这儿的时间够长了。”
我见到柳柳的神色清冷,和平时大异,好像朱霜让那古怪的老头伤我,她比我还要气愤,帮我包扎完伤口之后,她也没有再说什么话,眼中好像有泪一样,转身投身到了玉人之中。
胸口的天师残卷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让我激发魔气,那我要这样的天师残卷还有何用,将它从肚皮上揭掉,收到了我身后的包里。
眼看红日西沉,心中虽然苦闷,但也不能在这山林中呆着了,口中念着刚才疯道士说的话,“天地无数有情事,世间满眼无奈人。”,是啊,说的真对,我不由的痴了,在很多个不眠的夜晚,疯道士的感触肯定更深。
朱霜虽然不愿意在搭理我,但是要是因此不去管阴灵教,显得有些小家子气,阴灵教为祸一方,一定要将其阴谋阻止。
况且,我觉得朱霜早晚会找上阴灵教的,我肯定会再次遇到她,到时候默默地保护她就好了。
见我出来的时神情好了些,疯道士和吴弃关于白纸门的事一字不再提,我的伤都是皮肉划伤,而且都在上半身,行走无碍,跟着他们重新回了蒲城。
当找到花楹他们的时候,已经是旁晚时分,他们这没有地震局,这番玄灵公社的聚集点,有点像是疯道士西安的那一处,是一个小院,而且还是他们新租下的。
花楹还是一如既往的豪放,上前和疯道士还有我打招呼,跟我打招呼的时候她突然道,“你心中郁气内结,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她会读心术的,只是之前还不能准确到人,没想到半年之后,她虽然不能读出人心中 所想,但大致能感应到别人心里的情绪,看来所有修行的人都在进步呢。
与花楹招呼之后,她身后的一个少年转出身来,我和疯道士都惊讶异常,竟然是李轩安。
我们诧异,他也诧异,问我们怎么来到了此处,疯道士说阴灵教在东南方有动作,我们当然要过来,再问李轩安的时候,他嘿嘿笑道,“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我特别申请回来了,对这个地方比较熟悉,能更好地觉察出异常!”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我们上次见的李威,见到我们很是热情,满面都是笑容。另一个是新进的玄灵公社的成员,二十来岁,一身精气神,叫乐文。
当下李威和乐文都去操持饭菜,我们和李轩安说起别来的情况,问他唐队长那边安排的如何了。
李轩安告诉我们,其他的玄门都有分人去通知,唐队长布置人员往东南这些省份来,疯道士提到的那个诡异小村,除了一堆死人的尸骨,没有遇见一个活人,看来确实是那些邪徒聚集害人之处,好像也没查出来什么。
说话间,李威他们已经弄好了桌子,饭菜算是丰盛,白酒虽然不好,但是李威说管够,在桌子上摆了七八瓶之多。
我想起要请吴弃喝酒,这番借花献佛,与疯道士和吴弃频频对饮,本来他们两个该和我大喝一场,见我喝的不要命,两个人后来都拉住瓶子劝我。
酒入愁肠人易醉,好梦留人睡,化作相思泪。
可我既没有一个梦,也没有流下一滴泪,我喝的昏天黑地,胡话连篇,最后连躺在哪儿休息的,我都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