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朱霜都惊讶异常,赶尸门众怎么会突然离去?
不过我还是决定先进去,先将刘三叔的尸体搬出来也好。
进去之后发现果然如米疙瘩所言,刘三叔还躺在地上。赶尸门众走的那么急,地上五具僵尸的尸体也没有收敛,还有那些被疯道士和我杀死的赶尸门人,他们的尸体同样在地上倒着,身下流出的血氧化之后已经变成了一片暗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霜和我都愣了一会,我开始围着红松木的房子找了一圈,发现确实没有一个活人在。
这里不可久留,鬼知道飞僵回来过没?我们决定先将刘三叔的尸体搬出去再说。
我慢慢地站到刘三叔的身旁,准备将刘三叔抱出去,他一身正气,按说命不该绝,可是偏偏暴尸在此处,令人心痛不已。我将手慢慢地放在他的咯吱窝那,准备将他抱起来背走。
可在此时,我发现有些不对劲。
刘三叔的身体还是温热的?
深秋的山中,已经寒冷异常,况且这三十六峰又都是天然的聚阴阵,更是冷的邪门,刘三叔在半夜时分之前死去,现在已经天亮,按说人死血归心,失去了血液的流动和温暖,他的全身应该早就已经冰冷,可是他的身体的内里还是温热的。
不对劲,我慢慢放下了他,用手往他鼻子上放去。
一股微弱的似有似无的鼻息传来,我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刘三叔竟然还活着!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天大之喜!
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刘根交代,也不知道怎么跟自己的内心交代。
我回头对朱霜说,“他还活着!”
刘三叔没有受到任何重创,应该是在一时之间耗费了巨大的道力,这道力超过了身体承受的极限,就晕死了过去。
刘叶可能知道这个功法能让人丧命,再加上刘三叔之前就施展了耗费道力和寿元的术法,水法观物,水徙术,水隐术,水缠术,水缚术,灵龟血咒,已经将道力耗光,而最后九葫芦里的水龟,应该是他本命龟的幻化,这才一下晕死了过去。
当时飞僵攻的正猛,见刘三叔歪头倒下,刘叶又愤怒的流泪,一时来不及细察,每个人都以为刘三叔真的死去了。
此番刘三叔的生命体征虽然微弱,连心脏似乎都已经停止了跳动,但是他还活着!
要不是我这次重新返回,刘三叔就从假死变成真死了!
我趴在刘三叔的耳边喊了一声,“刘三叔!”
他似乎微微地动了一下。
我更是惊喜,将他轻轻地抱了起来,慢慢地退出了狭窄的通道。
那些赶尸门众去哪里了先不问,现在最当紧的就是救活三叔。
朱霜这时候一句话也不说,紧紧在我后面跟着,见我吃力的时候就帮上一把,虽然太阳已经出来,刺猬已经不敢露面了,我还是害怕遇到那个飞僵,走一会停一停,感应一下周围的动静,也算是歇歇脚,再抱着三叔继续往前走。
我不敢走快,尽力将三叔抱的平稳,他的生命体征现在已经很微弱了,我尽量不让他有大幅度的晃动。
为了最大程度的做到平稳的抱着,朱霜已经将我身上的包、魂瓮接过,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还主动把刘三叔身上的铜葫芦也摘掉,同样自己挎着。
这三十六峰的聚阴阵白天已经失去了效用,刺猬双眼已伤,也没有了迷魂阵,现在丝毫不用担心被困在里面,我爬到一个小山峰处看明了方向,寻了一条出谷最近的路线,抱着三叔往外走。
一路行去,再次发现了几个死人,其中一个是姚婆婆的跟班,被称为“力子”的男人,另外两个却是叛变的白纸门徒。
同样的脖子上面有个血洞。
我们心中一阵哀叹,这些人,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送命。
看来朱霜说的不错,白纸门徒,不论是叛变的还是没叛变的,在狼山中都已经死绝了。
没叛变的人死在了刺猬手里,叛变的人死在了飞僵的口中。
我害怕在路旁会发现疯道士他们的尸体,幸好没有,同样也没有见那个姚婆婆的,可是这山中处处都是出口,很难说他们是不是真的逃脱了。
按现在出现了路边的死人来看,都是被飞僵一下咬住,吸食了精魄,这才倒地而亡的,这飞僵好像凶厉的很,要把所有知道藏尸谷秘密的人都咬死!
艰难地走了很久,我们终于走出了狼山,我决定先救三叔,然后再想办法联系玄灵公社,一起来剿灭这山中的飞僵。
将刘三叔送到狼山最近处的小镇上医院的时候,那大夫拿听诊器听了一听,拿眼睛撇了撇我,“这人都已经死了,回去张罗后事吧!”
我千辛万苦地将刘三叔从狼山中搬出来,现在他告诉我人已经死了,我一下拉住他道,“他没死,他还有呼吸的!你来摸摸看!”
那医生见状回过身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我一下将他的手打开,“让你看他,不是看我!”
那医生嘿的笑了一声,“呼吸我早探过了,他没命了,你也病的不轻!”
刘三叔的呼吸现在是越来越微弱,微弱到断断续续,隔个好几秒才有轻轻的一下,一般人当然难以感应到,我见那医生不救,愤怒加上着急,一下再次拉住了那医生的胳膊。
“唉,唉!你这人疯了是吧,拿个死人让我来救什么,”说完他对着朱霜道,“让你男人把你爹背回去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我心头一阵愤怒,转身就要使用散阴手,一掌印在这个庸医身上,保管他立马就失去半条命。
朱霜看出我不对劲,一下拉住了我,就在这一瞬间,我脑子清晰了,要是出手杀害无辜的话,我和赶尸门、阴灵教的那些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那人看出我想揍他,转身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嘟囔,“疯子,背个死人到处乱跑,自己离鬼门关不远了。”
我心中暗暗冷笑,我刚才那一掌要是打过去,准保他去鬼门关口转一遭。
见这医生不救,朱霜拽我赶紧去县医院,刘三叔这样的情况经不起太长时间的耽搁了。
我已经急的五内如焚,现在不光是三叔的问题,我还担心疯道士和吴弃他们,得救治了三叔之后赶紧联系人进山救他们。
可现在没有办法,只得抱着三叔坐上了进县城的汽车。
好在县人民医院的医生比较负责,他们虽然也比较疑惑,还是接收了刘三叔,打了强心针之后,让我们先观察一段时间。
一个小时之后刘三叔的呼吸慢慢增强,看来已经脱离了危险。
我这时候急着离开,必须得去找刘根,搬玄灵公社的救兵去狼山。
朱霜看我着急,她说愿意留在这守着刘三叔,中途不会离开的。
百般无奈之下只能这样,我还是相信朱霜的,要回了瞎子的包,将柳柳的魂瓮留下给她,别柳柳出来的时候再问刘三叔的事,我给她解释不清。
我急急忙忙往刘根爷爷家赶,把这一切的情况告诉了刘根,他大吃一惊,立马从家里面冲去了镇上,说是打电话联系最近的玄灵公社过来,我心中百般祈祷,疯道士他们千万别有事。
刘根没将这情况告诉其他人,打完电话之后和我一起去了医院,来到县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来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就发现柳柳和朱霜分左右守在两边。
刘三叔的呼吸更平稳了一点,刘根趴上去喊了几声师父,他已经能微微地睁开眼睛。
柳柳这丫头当然也不胜欣喜,示意我出去,她有话和我说。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病房里面很安静,还有几间病房是空的,我就选了一间走到了里面,问柳柳怎么了。
“是柳柳不好,其实你如果能随时喊我出来,我师父也不至于会这样。”
看来她对刘三叔的感情倒是挺深的,甚至超过了我,这正说明她是一个善良的阴魂。
不过刘三叔伤成这样和她也没关系,我就安慰她没事,她做的已经很好了。
见我这么说,她又伤心的哭了起来,弄的我又是好一番安慰,她哭了几下,手里面托着一个白茫茫的珠子,“这个,是柳柳送给你的,以前柳柳不相信你,不敢给你这个珠子,你别怪我,现在你只要吞下去这颗珠子,想喊柳柳的时候,我随时就知道了。”
我没想到她把我喊出来是要给我说这个,还以为她是单纯地给我诉苦呢。
我将那珠子拿到手里,只见上面一层水汽环绕,晶莹洁白,这不是一颗大珍珠么?
我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相信我,柳柳是不会害你的。”
见我发愣,柳柳又催促道。
不就是一颗珍珠么?吃下去应该也没有多大的妨碍,最多也就从肠道里面走一圈。
我一仰头吞了下去,柳柳这时候破涕为笑。
感觉那珠子在进入胃里之后就停住了,一股冰凉的气息从胃里面散发出来,刚好和我丹田处的邪火相抵消,这感觉真是浑身通泰。
想来我丹田处的邪火应该不会再发作,虽然脖子上的玉人里的阴气能压制这邪火,可那玉人里的阴气是留给乌小香的,我都给吸走了,玉人对她来说就没用了。
而且吞下了这颗珠子之后,我感觉和柳柳之间果然有了那种感应,这种感应甚至比乌小香之间的还要清晰,要知道我和乌小香还是滴血建立的联系,这珠子是什么,这般邪门。
我谢过了柳柳,她便欢喜的跳入了魂瓮之中,从这个空病房里面出来的时候,一个护士正好从门前走过,问我在黑漆漆的房子里给谁说话呢。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实话,说道,“没人啊。”
她不相信,说听我在这嘟囔老半天了,伸手拉着了灯泡,见病房里面确实没有其他人。
就在我离去的时候,她冲着我疑惑地上下打量,她的心里肯定在想,这人有毛病。
第二天的时候,刘根说要去狼山附近的镇上等玄灵公社,我知道里面的情况,就和刘根一同前去,只得再次烦请朱霜照顾刘三叔。
在我们临行之前,朱霜喊住了我,眼圈泛红地对我说,“如果有能力,就把那些白纸门的门徒尸体葬在山里吧,这么远也运不回去了。”
我和刘根赶到狼山镇等玄灵公社过来的时候,打听了一下也打听了一下狼山的情况,一个老头给我说,“里面怪异着呢,有镇妖石和迷魂谷,迷魂谷迷人魂魄就不用说了,镇妖石那里听说压着一个女妖,是汉武帝时期的很多位国师镇的,石头周围经常烟气蒙蒙的,靠近它的人回来就要生病,奇怪着呢。”
现在关于狼山的任何情况我都留心,就问那老头那石头在何处,现在是不是还这样。
老头道,“以前一直是,听说这几千年了都是这样,可是最近这一二十年,那石头好像突然失去了邪气,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