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们不肯接受礼物，顾静说请她们吃个饭。
苏慧当即答应了。
跟着顾静进了一家西餐店，每人点了一盘上好的牛排。虽然苏慧不喜欢吃这个，但因为郎帅好吃的缘故，她们是陪着一起吃过的。比如说，舶来的节日，吃西餐更有仪式感。礼仪和操作，她们都很熟。
顾静夸她说，像是大家闺秀，一定是书香门第。她听着像是套话，想要打探自己身世，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但秋岚炫耀的说：“她妈真是个老师。”又有奉承顾静之意，仿佛顾静眼光毒辣。
又听顾静说：“在哪家大学任教？”
秋岚就吃瘪了。
别人阶层高，眼光自然高。
你说是老师，别人就想到大学教授，跟你农村出来的打工妹不一样。
苏慧说：“中学老师！”
顾静哦了一声，就没兴趣再问。仿佛看不上人，让苏慧不痛快。假如是平时，苏慧肯定走人，犯不上受这委屈。但今天不一样，她不想参加饭局，出来就是找寻借口的，正好遇到了顾静这么个人，她认为完全可以说的过去的。因为顾静是德丰集团的营销总监，跟她交上朋友自然是非常重要的。包灰那边可以掩饰的过去，节目组那边也有的话可说。听说她跟顾静是朋友，估计节目组都想她牵线，让德丰集团赞助节目。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虽然她从不是巴结人的性格，但此时顾静真是好的挡箭牌。
正在吃着，包灰来了电话，说话火急火燎的那种。那边已经摆不平了，催着让她赶紧过去。她态度强硬的拒绝，说自己有朋友要陪，此时实在是走不开。包灰问她是什么朋友，好像不相信她的话，以为她没有朋友似的。她说出顾静的名头，包灰仍然半信半疑。但不管怎么说，暂时挡回去了。
等她挂了电话，顾静看着她说：“苏小姐，你有要紧的事吗？如果有的话……”
“我没有。”她表态。
秋岚说：“也不能说不要紧。《一起读书吧》请她做嘉宾，公司想要在里面植入广告，今天晚上组织了一个饭局。我跟她刚才是想买礼品，没想到这么巧又遇到你。其实，她不去也没事儿。”
顾静了然的点头说：“钟传声主持的节目？”
“你也看过？”苏慧惊诧。
顾静笑了笑，说：“你是否觉得从事房地产的满脑子都是钱？没有那么简单的。想将楼盘卖出去，没文化是不行的。你要了解当地风土人情，你要了解区域经济水平，你要了解目标人群喜好……总之，你要了解的非常全面，才能做出好的营销方案，才能根据需求做出好的产品。你是作家？”
苏慧心说，你个没文化的，连我都没有听说过。
她大度的嗯了一声。
顾静说：“能上《一起读书吧》，想来是写的很不错，改天我找来读一读。”
秋岚急忙搭话说：“我给你寄一本吧。”
“那样也好。”
“名片上面的公司地址……”
“可以。”
说着话，顾静手机振动，不知什么人打来的。
苏慧心里紧张了。
假如顾静被别人叫走了，那她之后就不好找借口，恐怕要费劲儿搞些事情。
只听顾静接通电话说：“是！我跟苏小姐在一起，正在一起吃着牛排。她想买礼品送给你，在玉器店碰见我了。我们大老板生日快到了，我也出来挑选一件礼品。我跟她早就认识，也是机缘巧合吧。”
断断续续的说了很久，友善的帮她遮掩过去。她心里哪里还有气啊，剩下的只有感激之情，或者还有一丝的羞愧。等顾静挂了电话，她说：“你跟钟传声认识啊？他跟你是大学校友？”
顾静微微摇头说：“我们大老板是儒商。不，他更喜欢道家文化。最喜欢读的是庄子。我们大老板叫什么，你们听说过吧？庄德丰。庄子的后人，有族谱记载。庄生晓梦迷蝴蝶，所以我买玉蝴蝶。”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苏慧心里颇为怀疑。但别人帮了她，她也好拆人台。即便是攀附名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她现在不就是吗？这只是一种策略。背靠大树好乘凉，又不会损害别人，有什么不可以呢？
又听顾静说：“我们大老板，不只是商人，也是文化人。钟传声采访过他。公司楼盘的开幕式，也请钟传声主持过。不管是因为文化交流，还是因为商业合作，反正是很熟。”来回打量她们，又说：“你们好像一无所知。我给你们留了名片，你们没有搜索一下？一般人好奇，都会了解的。”
秋岚说：“了解那个有什么用？我们又高攀不上，也不想要碰瓷！”
顾静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认为她们真的高攀不上，还是赞许她们做人有骨气？
苏慧骨子里是有一点阴暗的，所以她倾向于认为是前一种。
她不由得又生闲气。
闲聊了不久，顾静接到一个电话，就极为客气的走人了。
秋岚拿出镜子照了照，说：“晓慧，从表面上看，我比你不差吧？她怎么总跟你说话，对我没有一点兴趣呢？”苏慧心说，你模样好，气质不差。但遇事就躲，显得没底气。别人自然瞧不上，认定你没有实力。我就不一样，我就不怂她。她摸不清底细，自然就关注我。等她摸清了，不也闪人了？
想想就气堵，什么也没说。
虽然没吃什么亏，甚至沾了点便宜，但感觉就是不爽。
没面子！没尊严！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志士不饮盗泉之水，人应该有精神追求。
何况她如今不用为衣食挣扎。
秋岚收了镜子，说：“我们赶过去吗？”
“去什么去？刚才顾静那个电话，比我去的效果更好。现在赶过去，反而掉价了。”
“可我们跟顾静不熟，而且有一点的过节，万一她背后使坏呢？”
“那去了有用吗？”
“恐怕没用。”
“那去干什么？节目不播出，我也饿不死。”
秋岚点头应了，安心慢慢吃喝。只是看顾静几乎没动，觉得那块牛排可惜了。她叫服务员打包，说拿回去要喂狗。开车绕了半个京城，找到送外卖的秋彪，将牛排拿给秋彪吃。秋彪刚开始挺高兴，咬了一口之后骂她：“这是啥玩意儿？半生不熟的，戏弄我呢？算逑了，我饿，吃！”狼吞虎咽的下了肚，估计没有吃出滋味儿，又说：“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我一个给人送饭的，自己没有时间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