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雪说着话，打开一个食品袋，拿零食放进嘴里吃。
手都没有洗！
苏慧见了，觉得恶心，低头看去。但咀嚼的声音，嘎嘣脆的响不停，听得人心里烦躁。添加剂的香气飘来，闻着也格外的刺鼻。苏慧实在忍受不了，就起身说要回去了。轻雪说：“好啊，我送你。”
苏慧听了，很是无语。刚才喊她别走呢，现在又撵着她走。这是什么人啊？轻雪跟在后面，将她送出门来，回身锁好了门。她奇怪的问道：“你有事儿出去？”轻雪回说：“是啊，我送你。”
苏慧失笑说：“就你这个表达水平，竟然也能成为作家。”心里很是膈应，轻雪黏上她了。她本是想躲开轻雪，轻雪跟她回去的话，跟在这里有何不同？可她若执意推开轻雪，就怕轻雪又去找苏明。两害相权取其轻，她只能担待一些。回到住处，她铺开笔墨纸砚练习书法，任由轻雪无聊乱窜不理睬。
轻雪就像是催命似的，一会儿给秋岚打个电话。秋岚拖到晚上才回来，给她们带回好多外卖，说是出去考察店面了。苏慧见她脸色不好，以为她是累得疲惫，也不方便多问什么。只是说，秋岚累了，需要早点睡，将轻雪撵走了。轻雪不愿走，但她是夜猫子，也不愿夜里忍受煎熬，只能委屈可怜的走了。
关上了房门，秋岚并没睡，心事重重的，情绪很低落。苏慧等了很久，也没听秋岚开口，益发肯定心中猜测。她说：“彪哥又去赌了？”秋岚说：“没有。”回答没有迟疑，不像说的假话。苏慧说：“那你发愁什么？有什么不能说？若是你看上店面，没有钱租赁下来，我可以先借给你。”秋岚摇头说：“不是这么回事儿！”一脸为难之色，不肯吐露实情。苏慧懒得跟她纠缠，就说要直接问秋彪。见她拿手机要打电话，秋岚不得已的给她说：“我哥跑到京城来了，说是没脸呆在老家，想到京城找个工作。”
苏慧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也是一个麻烦事儿，但比之前猜测的要好多了。
“他人呢？”
“我给他买了火车票，将他打发回老家了。”
擦了泪水，秋岚又说：“丢人现眼的玩意儿，爱去哪儿去哪儿，别来祸害我们。”
苏慧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方便说出口。
正在发愁，苏明来电，欢喜的说：“姐，彪哥来了，正在学校看我。”
苏慧一点也没意外。
秋彪也不是省油的灯，哪里有那么听话，乖乖的回去？
她跟秋岚无奈，只能再跑一趟。
在校园外面的一家餐馆，见到秋彪在包厢里抽烟，秋岚上去就将烟卷夺了。
“这是你家吗？想抽就能抽？”秋岚指责她。
秋彪恼火道：“晓慧，你看看她，像是什么样子？你可不能向她学啊！”
苏慧早就退出了包厢，站在走廊里咳嗽半天。等包厢里的浓烟散尽了，她才进去找个座位坐好，看着潦倒不堪的秋彪说：“彪哥，你到京城来，不给我打电话，只给秋岚打电话，你还是更向着她啊！”
秋彪嘿嘿的笑着，又抽出一根烟卷儿，拿在手里面把玩儿。想要点上，又不敢点。看着秋岚，不敢招惹。放在鼻子下面划过，闻了一下烟丝的味儿，他说：“上次的事麻烦你了，我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苏慧说，“小时候，你帮过我。我现在帮你，那也是应该的。”
“别，你别这么说。我小时候帮你，是拿你当妹妹，可没想你回报。你要这样想我，那我就走了，我待不住。”说着话，秋彪站起身，作势真像是要走。苏明拉住他说：“姐，彪哥没吃饭呢，先让他吃一顿饭吧，有什么事情等一下再说。”秋岚说：“我不是给了你几百块吗？你怎么连饭都没有吃呢？”
秋彪坐下来说：“京城什么东西都贵的很，我哪里敢随便点东西吃？我晚上都不知睡哪儿呢，总不能吃饱了露宿街头，万一被记者拍到了曝光。说老乡来了，晓慧也不管，那不丢人吗？”
秋岚气得拍桌子说：“哥，你知道在说什么吗？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我不是人。”秋彪碾碎了烟卷儿，“谁拿我当人看？是你，还是她？我好心好意的，怕你们被人欺负，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你们是怎么对我的？一个买票撵着我走，一个当我是索债的。有你们这样当妹妹的吗？我现在给你们丢人了？你们不愿认识我了？那好，话说清楚了，以后我不麻烦你们。我就是饿死在街头，也不吐露一个字，说我认识你们。说啊，你们说啊！你们说得出来，我就能做得到！”
秋岚抹泪儿，哭得很伤心。
苏明说：“你们别这样。有话好好说。这是何必呢？”
苏慧拿过菜单，看了一会儿之后，叫服务员进来，点了两个肉菜，一个素菜，一份儿汤。她跟秋岚吃过了，没有胃口再吃了。秋彪不是客人，也用不着陪客。苏明拿了一副碗筷，陪着秋彪吃了一点。
秋彪狼吞虎咽的，很快吃了个干净。
秋岚求饶说：“哥，不是我们嫌弃你。晓慧刚跟人恋爱，若是让人知道了，摊上你这么个人，让她出钱还赌债，别人嫌弃怎么办？你这不是毁她吗？我求你了，你回老家吧，别在京城丢人。”
秋彪懊恼道：“那能怨我吗？我愿输钱吗？”
苏慧心里气愤，极力克制着说：“不怨你怨谁？谁让你赌的？财迷心窍的，光想好事儿。”
“都怪你嫂子，那蠢娘们儿！”秋彪恨恨的说，“一天天唠叨我，逼我在城里买房，送小虎去城里读书。我才挣几个钱，能买得起房吗？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能去赌一把。现在赌输了，都怨我头上。”
苏慧说：“小虎该上小学了？”
“可不是吗？”秋彪愁眉苦脸的，又掏出一根烟卷儿，放在嘴边儿又拿下来：“明年要上小学了，别人都往城里送。你嫂子看了眼红，也要往城里送。在城里读书，就要先买房。你不买房，不让你读。别人有本事，赚了钱买房。我没那本事，就在农村读，有什么不好？你跟晓明哪个不是村里小学读出去的？在城里读书的孩子有几个比你们出息？我跟她说不通这个道理，她非要逼我想办法弄钱。”
苏慧叹息说：“再怎么说，你也不能赌，难免输个精光。”想到什么，又说：“不过还好吧，你没去杀人放火。你若是那样做了，那真的是没救了。你有什么打算？在京城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