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年二月,泉州阿巫那杀阿迷里丁将穷其党,扶信惧,林珙送之奔福州,赛甫丁令珙还兴化,仍以总管据之。三月,柳伯顺由永福潜兵陷兴化县,杀官吏,驱县民逼郡城,与陈同约夹攻,而同未至,伯顺自以兵突至宁真门外。珙兵衄,其党几溃。适泉州亦思巴奚两骑至,珙厚赂之,声言泉州兵大至,乃以兵从泉州两骑鼓噪而出。伯顺以为泉州兵实来,又其兵方饥劳,休以待食,出其不意直攻之,遂大败,僵尸以千计。伯顺等惭愤退。四月福州平章燕只不花会诸军攻围赛甫丁,因调珙兵,珙辞以故。六月。伯顺复驱兴化县民兵来攻,兵一交即大败,僵尸又以千计,自是遂不复出。珙据城数月,而余阿里自海道还,得燕只不花便宜檄守御兴化。既而尚书李士赡诱赛甫丁、扶信登海舟,参政魏留家奴蹙杀亦思巴奚兵数百人。燕只不花克复省治,余阿里以江西行省左丞在兴化,遏赛甫丁、扶信奔败之兵,开分省,立官府,余民稍有生意。未几,而参政郑旻代余阿里分省,为两家解仇,珙始还莆禧,而同及伯顺亦各罢兵。莆四百年文物郡,自陈从仁、林德隆作难,兵连不解,遂引异类肆其惨毒,前后戕杀二万余人,焚荡三四万家,虽已解仇罢兵,而陈同犹据仙游县,柳伯顺犹据兴化县,林珙、许瑛亦据有新安、合浦等十余里,分省所治惟附城数里而已。其年,陈同、柳伯顺等势既穷蹙,走仙游求谢必恭助粮与兵,必恭不从。五月,同及伯顺率兵千余人,突至必恭所居谢岩,攻败之,毁其室庐,俘获其凄孥、财物,遂陷仙游县,遣所设县尹林规据守。十一月,必恭自尤溪招诱凶徒百余人至仙游,杀县民陈子仁等,趋龙华寺,袭同所称镇抚詹伯颜,为所败。二十三年十二月,必恭再与土官郑深甫、钱鉴等驱尤溪凶党二百余人,由九座山间道进,方谋攻袭,而同及伯顺得觇报已知之,乘其未至,亲率劲卒迎击于县之廉洁里,尽歼其众。追至柘山。擒必恭拘于龙华寺,寻毒杀之。必恭,仙游人,始因集民兵击败陈君信等,继又聚众助同知官保击刘广仁,累似功举充仙游县尹,乃拥众居谢岩之阻,有桀骜心,凌轹郡县,攘取官赋民租,胁驱二十六里之民,无敢不从者,至是凡七八年而败。
二十三年十一月,泉州阿巫那遣其党白牌、大阔等率官军民兵攻陈同惠安寨,搜之不获。追至仙游,遂陷县治,杀官民。又追至兴化县龙纪寺搜柳伯顺,无在者,遂肆杀掠回,聚其兵枫亭。怒分省左丞郑旻党伯顺及同,明年正月,进兵逼郡城,分省官吏皆挈其妻孥遁去,而禁民不得动,人心惶惶。最后用其掾史任守礼谋,杀伯顺所遣数人,而福建行省亦遣其左右司员外郎德安往泉州,喻阿巫那令退师。二月兵还。
二十四年四月,福建行省左丞观孙自京师至,奉旨分省兴泉,提调市舶军马。恃有朝命及铸降印信,遂轻视阿巫那等,以为皆当禀属于己,遣所设员外郎任立往泉州,封市舶库及检计仓库钱谷。阿巫那空市舶库待之,又阻止不与封视,就用观孙提调军马之文,遣湖州左副千百户领军三百至兴化听调。阳为尊奉,实示悖慢,且以觇之。观孙处之无法,听其为暴而不能禁制,故适以启其桀骜之心,自是使传无日不来,然皆侵上生事为不逊语,又日纵兵往来惠安之境以恐胁之。观孙惶惑不知所为,遂缮城浚河,日役万夫,苛政滋出,民不堪扰。至观孙罢分省还京师,德安以郎中摄分省事,阿巫那乃召其兵退,民始安息。
二十五年三月,福建行省左丞贴木儿不花分省兴化,前摄分省事郎中德安仍参赞之。四月,泉州阿巫那复用恐胁观孙故智,遣湖州左副奕军三百至兴化,又遣同知石家奴、推官林宗和来追取军储,出入城内外,公行为虐,无所顾忌。至帖木儿不花罢归行省,德安仍以郎中摄分省事,乃召其军去。其年十一月,前左丞观孙又以皇太子命分省兴、泉,行省平章燕只不花密令德安自为计拒之,德安遂大集民兵。而行省复与孟孙两同佥兵并力守御。德安又用照磨余宗海谋,遣人达意于泉州阿巫那求兵为助,于是阿巫那遣其通事哈散、惠安县尹黄希善率官军民兵至郡城外。哈散意欲攻走两同佥兵,而孟同佥急纵兵逐之,杀二人,哈散等奔还。于是城中官民皆以为亦思巴奚兵必至,无贵贱夜挈家走。明日,德安亦遁去。既而哈散、黄希善果以亦思巴奚等兵突至,时分省官既去,无敢主其事者,哈散、黄希善遂以兵入。而马合谋、白牌亦以兵继至。明日,白牌等遂出兵大掠涵头、江口、新岭诸处,直至蒜岭、宏路,逼近福清,所至焚掠。行省乃急遣兵拒截常思岭,而令左丞郑旻、郎中易里雅思至白牌等军,喻令退师,不从。最后乃以阿巫那之命始还。
二十六年正月,白牌金阿里等议留哈散、黄希善兵守城,而自以兵攻陷兴化、仙游二县,所至杀掠毒甚。二月,林珙、柳伯顺合谋,乘城中单弱,遣李佛保、许应元等潜兵至城,梯而上,与哈散等兵战城中,大败之。杀亦思巴奚数十人,执哈散至莆禧杀之,纵黄希善遁去不追。于是李佛保、许应元各称珙、伯顺所伪署官据守兴化,而伯顺又遣其党杜武惠等胁驱民夫千人筑寨涵头,民不胜劳扰。白牌马合谋在仙游,闻城中已变,遂各引兵还泉州。三月,白牌马合谋、金阿里等复领其兵由枫亭沿海直趋吴山攻珙及许瑛,于是珙据守所筑蛎前寨与之抗,而许瑛率众航海往来援之。白牌马合谋、金阿里等先攻许瑛海上,许瑛战败困蹙,尽其党溺水死。白牌马合谋、金阿里等遂率兵莆禧,大搜,尽获许瑛妻子财物。既而珙闻许瑛败,亦遁去。白牌马合谋、金阿里等遂纵兵夷珙家坟墓,并毁其屋宇、营寨,而新安、武盛、奉国、醴泉、合浦诸里之民,亦皆被其杀掠,扫荡一空。亦思巴奚兵方暴海滨,而分省全左丞急回福州,伯顺乘城内虚遂入据之。时陈有定已得行省讨捕番寇之文,拥兵南下,伯顺得报,始有固心,城中官民亦幸有主事者可以定计战守,故皆乐附之。白牌马合谋、金阿里等闻伯顺据城中,急回其兵疾驱迫城。三月,进至熙宁桥,遂围东南西北四门,而置宁真门不攻,以故城内外得相接应为计。四月,白牌马合谋、金阿里等始移营乌石山,谋攻宁真门,而不知陈有定之子宗海已领兵夜入城中。明日,宗海开西门、南门纵其兵出,白牌马合谋、金阿里等见城门骤开已疑,又见兵出者旗帜衣装鲜明,进退步趋严肃,益恐。亦思巴奚所恃者弓箭刀牌,而宗海兵并心协力,直前搏执之,于是亦思巴奚之兵皆仓卒无所施,遂大败僵尸数千。追擒白牌马合谋、金阿里等杀之,余星散鼠窜,所在农民亦以锄、梃乱杀,无得免者,惟逸四骑去。是日,有定师至,抚集军民,宪复路治,声势赫然。伯顺已在城中听号令,而同及珙亦皆敛兵入奉约束,遂命宗海督伯顺及同等兵合珙水军进讨泉州,有定亦以其师往。五月,诸军克泉州,擒阿巫那等。至是,兴、泉二郡始获免亦思巴奚之祸。
二十七年十二月,国朝征南将军兵下福州。明年正月,前参政袁仁遣宣使关住至兴化,喻陈有定所设府判徐昇、经历郑元明及元帅王思义、叶万等令纳款。王思义、叶万遂与徐昇密谋杀关住及元明,尽取丰盈库银帛,驱其兵走泉州。于是兴化无主事者,军民惶惧莫能为谋,皆推李子诚、吴弥明等计议。二人首倡迎降之说,然必前其未至,往福州纳款,差可救解兵祸,不然,未可测也。于是众皆愿出道途所费,亟集城内外老者数十人从之往福州,全城归附。(上十五事出吴源《至正近记》。)
元季,莆诸先辈相与结社以文字为乐,号曰:“壶山文会”。初会者九人,曰:宋贵诚、见《荐辟志》。方时举、见《人物志》。宋德善、丘伯安、见《荐辟志》。蔡景诚、陈本初、杨元吉、名嘉,号原素,以医名。刘晟、字性存,见《荐辟志》。陈廷俊。续会者十三人,曰:陈维鼎、李叔英、笃实好古,博学多闻。当元季隐居不仕。其父早卒,事母尽孝。母卒哀毁尽礼,独居三年,纨绮不至于身,酒肉不入于口。吴源尝作《述孝》以美之。郭维真、名完,号沧洲,工诗。陈必大、吴元善、建安人,工画。元末弃官居于莆。方用晦、见《人物志》。郑德孚、以医荐,为兴化县医学训科。黄性初、黄孟仁、名安。陈熙、字虚中,号雪巢。(上三人俱见《荐辟志》。)方坦、字复道。叶原中,其一人曰清源,方外士也,合之凡二十有二人,约月必一会,坐以齿,饮以礼,酒无定等,食无常品,过丰者罚,会而不至者罚。会之日或诗,或文,或琴,或奕,或书,或画,或清谈雅歌,惟陶冶性灵,消除世虑,志不玩乎物也。次会者或命题请赋,而后会则众出所述共商确焉。一时风流文雅有足尚者。而复过相规,善相资,贫相周,难相恤,足以激近世浇薄之俗也。敬录之。新增。
福宁府
〔宋〕
真宗时,天下乂安,王钦若、丁谓导帝以封禅,眷遇日隆。钦若自以深达道教,多所建明,而谓附会之,与陈彭年、刘承珪等蒐讲坠典,大修宫观。以林特有心计,使为三司使,以干财利。五人交通,踪迹诡秘,时号“五鬼”。出《续纲目》。特,州志以为长溪赤岸人,而《延平志》又云特之祖揆宰顺昌,因家焉,二说不同,未详何谓,岂揆初家顺昌,而其子孙复还长溪欤?
淳祐八年二月,福安县民罗母年过百岁,特封孺人,复其家,敕有司岁时存问,以厚风化。出《宋史》。
〔元〕
至正十二年七月,徐寿辉伪将王善、康寿、四江、二蛮等陷福安、宁德等县。出《元史》。
校 注
1 《龙川别志》卷下作“余杭徐复者,高人也”,《续资治通鉴 宋纪》作“徐复,建州人”。
2 《续资治通鉴 宋纪》作“大变古法”。
3 《续资治通鉴 宋纪》作“复言西方当用兵”。
4 《龙川别志》卷下作“德宗性忌刻”。
5 《龙川别志》卷下作“不难屈己容物”。
6 《渑水讌谭 事志》作“莱公初及第,知归州巴东县”。
7 《渑水讌谭 事志》作“至今民爱之”。
8 《甲申杂记》作:“过别殿中侍御史陈次升当时,当时曰:‘且缓行。’”
9 《甲申杂记》作“章惇文字不要绝了”。
10 《甲申杂记》作“余曰胡不白上”。
11 《甲申杂记》作“陛下既知惇”。
12 《甲申杂记》作“陈谢曰甚是、甚是”。
13 《甲申杂记》作“早来对如公之言言之,但上曰未有以代惇者”。
14 《瀛奎律髓 酒类》作“赵达”。
八闽通志跋
成化庚子,予奉命镇闽,欲知其风土俗尚,始求八郡之志观焉。然事多叠出,文无统纪,搜考之余,令人厌倦。乃欲鼎新修纂,顾难其人也。巡按暨藩、臬二司合谋而欲成之,以大理寺副黄仲昭先生荐,予因致书币敦请,属以是书其事皆因八郡所修之志而采辑者,然始而分类立例,终而删润去取,皆出于先生之手。自成化甲辰至弘治己酉,凡六阅岁而始成。夫郡国有志,实史氏之所资也。其所载善可劝,恶可惩,全闽风土之美,文物之盛,咸有足征,其所系岂小也哉!然自宋季迄于我朝至于今日,数百年全志始得纂辑通为一书,一览在目,先生之功亦大矣。予尝曰:“非予无以成先生之功,非先生无以成予之志。”信矣。后之来者能相续而修之,俾传之于无穷不亦韪欤。镂板既成,用跋其始末云。弘治三年,岁在庚戌,敕镇守福建御用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