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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龙灯要来

会到家中发现今天爸妈回来格外早些,好在孙二今天比较老实,也无甚其他琐事,于是今天一家人早早上了饭桌。

古人常说饭不言寝不语,孙二一度认为那是骗人话,他家从未有过这种传统,而且多数事情都是在饭桌上完成,所以偶有发脾气时最常见的便是——吃饭了~不吃了!

桌上西红柿炒鸡蛋、炒青菜、蒸了一碗鸡蛋一根香肠、老爸跟前一瓶啤酒,老妈给孙二与姐姐一人倒了瓶椰子汁,一顿丰盛的晚餐便开始了。

孙二随意划了两口便问:“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村子里有点四(事)。”

“什么事?”

“马(上)你们不是放假了嘛,也要过年了,今年瑜城要搞一次十村的大型串龙灯,我们村舞一条果子龙灯,也就是板凳龙。”

孙二一脸疑惑:“不懂。”

“也是,你还太小了,上一次瑜城串龙灯已经是很早时候的事了,现在龙头板应该在村长家,今年要是串起来也算是一件大喜事。”

“哦,我家需要做什么吗?”

“我们村每家每户出一节,就是一节果子,当龙身啊,到时候串起来舞起来,不晓得多好看,今年你年纪也差不多,或许能当上引珠。”

孙二饭都没有嚼,又问:“啊?什么是引珠?”

“舞龙的时候啊,龙头之前有一个引珠,如果到时候你有机会,你会拿着竹竿顶着引珠灯笼,在龙灯前面,舞龙是龙头会跟你这转,还有龙抬头、神龙摆尾一些高难度动作都需要配合引珠,好看的不得了。”老爸越说越激动,可以看出来这的确是他曾经历过的难忘记忆。

“那我压力岂不是很大。”

“哈哈哈,放心,都是固定的表演,表面上是龙头跟着你,到时候你跟着龙头摆,熟悉了之后提前动就好了。”

“哦……所以今天你们回来是开会吗?”

“恩,交红钱,请画工师傅、还有编竹条的师傅,设祠堂,准备表演路线、还有吹大千的、大锣小锣大鼓小鼓、爆竹烟花,事情多的很啊。”

“什么是分红钱?”

“办事不得花钱,到时候村里会售卖红绸黄稠,家家户户都要买,车子上要挂,房间里要挂,有钱的就多买几个,没钱就少买几个,这是规矩,家家户户都得出钱,叫挂红。”

“那吹大千的是吹什么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文明话好像叫唢呐。”

“什么文明不文明的,书面语是吗。”

“差不多,总之明天你可以去祠堂看看,大概寒假的时候就能看见了,这次期末好好考。”

“额……好。”

对于新鲜事物孙二总是饱含兴趣,不过听说这次的龙灯大会由瑜城一手操办,想来也是因为瑜城最近在暗地里发生了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吧,想借此一扫诡异之姿,在热闹与喜庆之中过完新年,也许向乐雅与叶彤宇这样类似的事情说不定到处都是。

——希望一切安好。孙二在床上如此想着进入梦乡。

第二日去孙二早早回来赶去祠堂,不过身边却是多了一人。

唐柳约紧紧跟在孙二身后,也怪孙二嘴欠,唐柳约说曾见过其他地方的舞龙,却不知道这小小的瑜城也有,这次还是十个村子一起舞龙的盛会。唐柳约说以前虽然有庙会,如今庙会也少了,年味渐淡,她希望在回家之前多看一看瑜城里有趣的事物。

于是孙二便带上了他,只是村里人大多都认识孙二,是孙老二家的小男娃,这突然带着个女孩子,多少有些奇怪,不过既已答应,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村里人多少觉得孙二还小,而且都在忙活,说些调侃话到也不多,都是些带有善意的坏阿姨们。

初见祠堂,其实就是村长家前堂,里面现在架着一根长板,满地都是竹条,编竹的师傅一尺一尺再量,为编出龙首做足准备,同时各家各户锯木板的,钻洞的,做红绸的,在祠堂周围好不热闹。

唐柳约边走边跳:“可真有趣,这些东西。”

“可是都还没做出来呢,哪里有趣?”

“一个村子的人都在这里忙活,不是很有趣吗?在我家小区那里,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孙二带着唐柳约远远见到自己大三伯正在打磨一根粗壮的木头,处于好奇,便上前问道:“三爹爹,这粗木棍干嘛的?是不是像电视上那种威武~威武……”

三伯肤色较黑,不过长得高大,他瞅了言孙二身后两眼冒光的唐柳约别有深意地笑笑:“二子,你同学啊。”

“额,呵呵呵……恩”

唐柳约也深一鞠躬:“叔叔好。”

说完三伯拿着木棍,拿起三块长越两三半,两头有洞的木板,三伯将其中洞口两两对其,又将木棍插了进去:“你看啊,村里一共四十多户,一户一节龙果灯,到时候就这样连起来,抗在肩膀上,连接头尾,龙就动起来了!特别是晚上啊,不晓得多好看。”

“原来是这样……”孙二这才发现木板上用记号笔标了数字,每个数字对应的是自家的户号,如此看来自己家也有一个。“那我家的呢?三爹爹。”

“你老爸还没来,没来的都在祠堂,你先自己去玩吧。”

“来,让一让,让一让……”正说着村头开小卖部家的抬着几个箱子从孙二身边走过。

孙二好奇问了句:“这是什么?”

“烟花爆竹,危险物品,让一让哦。”

孙二与唐柳约让过,柳约问道:“真好玩,你们这里叫dia~dia。”

“不然呢?”

“叫伯伯啊。”

“不同地方不一样,继续逛逛。”

又绕了几圈,除了忙碌的人,祠堂里面除了锯木头声又传来一些乐器声音。

仔细听着,有人在喊:“跟着谱子啊,就几段。”

孙二带着唐柳约过去,听到里面不少人都是村里的大哥哥们,他们腰间绑着红绸,手上有锣有鼓,打着很容易记住的节奏——咚咚锵,咚咚锵,咚锵咚锵咚咚锵,锵锵咚锵咚咚锵,咚咚锵,锵锵咚……

唐柳约笑的更是合不拢嘴:“果然和我们那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小时候倒是学过钢琴、小提琴,不过我不喜欢,还是这些好玩。”

“可能你学的那些才是高雅的东西吧。”

唐柳约反手就是一掐:“才不是!”

两人又转悠了会,孙二实在受不了眼光,或许是唐柳约过于漂亮,加上村里总有些人爱开玩笑,孙二逃难似的溜走了。

路过池塘边,村里的阿姨拿着竹竿去赶鸭子,两人在跳板上洗鞋,因为村里不是水泥路,加上前几日的雨,所以鞋跟有些干,唐柳约随便划弄了几下就溜了,好一会才回来。

孙二等她回来才问:“你跑去哪了?”

“看那个阿姨赶鸭子去了。”

“这有啥好看的。”

“我就是觉得好看。”

“随你……”

之后两人向中心广场而去,孙二准备送唐柳约回家。

路上唐柳约心情明显很好:“你们村子好多好玩的啊,我今天才知道蘑菇不是长在树上或者土里的,还有哪些鸭子……”唐柳约撅起嘴“啊豆豆豆……哈哈哈哈哈。”

说着她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个鸭蛋:“你看,我在池塘边跟着那个阿姨后面捡的,我要还给她,阿姨看我很喜欢就送我了。”

“我真服了……好了好了,回家吧。”

“昂,我明天还要来。”

“别!明天我可不带你,过几天就要期末考试了,我要学习。”

“哼!也是,考不好,玩也玩不好吧。”

“那是当然。”

“明天见!”唐柳约不等到中心广场便小跑离开了:“别送了,回去背书吧。”

“好,明天见。”孙二摆摆手,其实他今天也挺开心的,至少唐柳约并不讨厌这个地方,这个生他养他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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