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姣的意识渐渐回笼,眨巴眨巴眼睛,一抬头,就看到某个人紧皱的眉头。
这个人,就算是睡着,眉头也是皱巴巴的拧在一起。
夜姣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轻轻地,用指腹轻轻抚过他的眉,帮他把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捋顺。
独孤刑睡眠本来就浅,夜姣醒过来的时候,他其实也醒过来了。
但是他还在装睡,看看她要做什么。
独孤刑感受到眉心温热的指腹的温度,心头一热。
他伸手抓住了夜姣的手,冷着一张脸,看着有些凶:“干嘛,把朕都吵醒了。”
夜姣笑眯眯的弯了弯眼睛,伸手盖住他的眼睛:“才没有醒,你在说梦话。”
“噗——”
独孤刑没撑住,笑了出来。
他眨眨眼睛,能感觉到自己的睫毛碰到夜姣的手心。
“痒~”夜姣笑着把手收回来。
可是,还没收回去,她的手就被独孤刑一把抓住了。
独孤刑摩挲着她的手心,依然是软软暖暖的。
只是,手心上多了很多细小长长的疤痕,都是夜姣当初被劫走的时候弄伤的。
独孤刑的眼眸突然就冷了下来,被子里的温度好似都降了几分。
夜姣一把抱住他的腰,拱进他的胸口,蹭啊蹭,还瘪嘴抱怨道:“真凶,哼。”
独孤刑愣了一下,突然摸着她毛茸茸的头大笑出来。
“哈哈哈哈——”
他还真凶?
他什么时候不凶过?倒是只有这么一个人敢说出来罢了。
夜姣从他怀里钻出来,看着这个大笑的人,感觉他的脑壳壳可能有些问题。
有啥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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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政堂,独孤刑咧嘴冷笑着,对站在下手的宁国公宣判;
“此次,就有宁国公带兵,攻打东方钦。”
宁国公一派和东方钦的瓜葛,现在也就只差摆在明面上了。
宁国公老当益壮的身体佝偻起来,伏下身:“臣、遵旨。”
战营中,不出所料的,东方钦派人送来书信。
宁国公不动声色的收下,却没给送信的人回话,只让他在偏帐等着。
翁公公从营帐后面走出来,对着宁国公双手奉上来的书信不屑一顾,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国公风光了一辈子,可是三个儿子却不争气,还要国公一把年纪了出来带兵。”
翁永言辞真切,好似真的体恤宁国公的辛苦。
他话锋突然一转:“奴才记得,国公还有几个孙子,国公夫人可是宝贝呢。”
翁公公瞥了一眼宁国公,看到他脸色白了白,慈善的笑着继续说道:“陛下的圣旨已经拟好,等这一场战事顺利,就为小公子封爵呢。”
宁国公一身战甲,晃晃身子,后退了两步。
他的孙子不过十岁,谈何功绩封爵呢?
只有一种可能,长者去世,候荫子孙。
早在暴露的时候,他就该死了,此时,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宁国公单膝跪地,向皇宫的方向拜了两拜,郑重又决绝:“臣,定不辱使命。”
在独孤刑不作死,甚至还关心百姓的情况下,东方钦作为一个他国质子,根本没成什么气候。
宁国公几乎没费力,就活捉了东方钦。
在东方钦押送至皇宫的那一刻,宁国公用佩剑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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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东方钦一身乌黑暗红的血衣,手脚都被拷上沉重的脚镣。
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突然闪进来一抹光亮,随之而来的,还有太监的声音:
“贵妃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