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姣的父母,明明是已经染上瘟疫,双双身亡了。
就连身后事,都被独孤刑下令,办的风风光光的。
现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不过几年没见,陆正天好似是老了几十岁。
他的脸上,明明没有多少皱纹,那满满的愁苦,全都塞进了一双沧桑的眼里。
陆正天携着夫人,只在进来时深深看了夜姣一眼,就别开了目光。
他扭头看向窗外,夕阳的余辉斜照他略显晶莹的眼框。
东方钦挑挑眉,对于陆正天的冷淡,是既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夜姣回过神来了,慢慢端坐回了椅子上。
她强装镇定的端起茶,一边撇着茶叶,一边说道:“我与陛下只知父亲与母亲染上了瘟疫,却没想到,是在殿下这里。”
东方钦温和的笑了笑,大大方方的说道:“涣州城中瘟疫横行,恰好陆城主和我有些交情,我就接大人来我这里避一避。”
夜姣微微扯动嘴角:“那可真是劳烦殿下了。”
东方钦眼里的笑意加深,撩着衣服下摆站起来,颇为善解人意的说道:
“那孤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你们好好聊聊,孤先走了。”
夜姣端坐着,目送东方钦离开。
东方钦走在门口的时候,脚步特地放缓了一些,但是,他没有感觉到,夜姣有哪怕一丝丝起身行礼的意思。
东方钦袖子一甩,跨过门槛的脚步,明显的加快了。
房间里只剩下夜姣和陆正天夫妻俩。
当然,只是表面上的只剩下他们。
夜姣端坐着,抓着扶手的手渐渐收紧。
她动了动唇,把想问的话吞进肚子里,蹦出来一句:“你们没事儿就好。”
虽然夜姣知道,这种情况下,陆正天明显不是投靠了东方钦。
但是在原剧情中,陆正天可是倒戈了他的。
万一呢?
陆正天苦笑了一下,夜姣的意思,他自然理解。
但是心里不免有些苦涩,这毕竟是他唯一的孩子。
自从夜姣被陛下接走,只要她在宫里活着一天,陆正天就支持独孤刑一天。
若是夜姣被独孤刑那个暴君杀了,他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让暴君掉层皮。
苦涩在他的嘴里来回打转。
陆正天沉默半天,才苦笑着说道:“娘娘一切都好,臣自然一切都好。”
这就是在说,姣姣啊,你在宫里好好的,爹爹就只会站在陛下面前,不说为你撑腰,多少让陛下记一些陆家的好。
只是现在,他们一家子,全被东方钦掳来了,还不知要被那些人怎么编排。
-
在夜姣被掳走的时候,独孤刑正在议政堂里听大臣们汇报。
旱灾过后是瘟疫,瘟疫之后又来了洪灾。
屋漏偏逢连夜雨,东方钦纠结的几起势力,借着天灾的混乱,趁势起义。
现在已经有几个州主动倒戈了。
独孤刑心里烦躁,不是因为这些政事,就是一股子由内而外的心焦。
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汇报政事的大臣们,声音也逐渐降低。
独孤刑忍不住狠狠揉了揉眉心。
翁公公担忧的看着他,陛下这是又有了发病的症状啊!
气氛一瞬间跌入冰点。
而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一个太监惊慌的叫声直直刺了进来:
“陛下——贵妃娘娘不见了!”
独孤刑猛地抬头,眼白几乎全被鲜红的血丝占领了。
他哑着嗓子,声音有些颤抖:“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