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宫外不断地死人。
最初死了人,左邻右舍的还去哭一哭,现在,死了的人就只剩下一个名字,一声叹息。
这叹息,也是活的人在叹:不知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己了呢。
这死去的人,破席子一卷,找个荒地就埋了。
还有那连破席子也买不起的人,最后的归宿只能是那乱葬岗山的一缕青烟。
宫内死的人也在逐渐增多,成倍的增加。
普通的奴才们得了瘟疫,还能移出宫去。
这太医们染上了瘟疫,却是不许出宫的。
他们也不能随意走动,只能屯在太医署。
过去了大半月,太医院已经有半数太医都已经染上了瘟疫,但是死的人却比普通人少多了。
在这种高压之下,太医们的研究开始一点点有了进展。
他们自己就是病患,但凡有了一线生机,都要首当其冲的先去尝试。
在太医院的人减少了三分之一的时候,终于有一个染上瘟疫的太医痊愈了!
太医署的大门紧闭着,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包着全是御林军。
太医正跌跌撞撞跑到门口,死命拍着门:“陛下!陛下!瘟疫有救了!”
“陛下——”
“瘟疫有救了!”
这声音像是长了翅膀,由内到外,迅速飞过每一个被瘟疫支配的可怜人的心头。
宫人们相对泪眼:“瘟疫有救了——”
百姓们被拂去了心头瘟疫的阴霾,喜极而泣。
他们走街串巷,他们奔走相告,他们手上脸上口上都在说着:
“瘟疫有救了。”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京城的百姓们开始自发前去皇城前朝拜。
宫门前,乌泱泱、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海。
百姓们虔诚的跪下,双手绕过头顶,举向天空,又郑重的落到地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势浩大,以至于处在深宫之中的夜姣都听到了。
她推了推身边的“吾皇”,激动着笑道:“陛下你听,百姓们在感谢你呢。”
独孤刑懒懒地挥了挥手,没说什么。
翁公公进来了,脸上的褶子都是带着笑的:“陛下,几位大臣为民请命,请陛下去城楼,接受万民朝拜。”
独孤刑没什么兴趣,歪在塌上,不耐烦地挥挥手:“不去。”
翁公公脸上的笑意加深,有些无奈:“陛下……”
他虽然叫的是独孤刑,但是视线却是看向的夜姣。
夜姣秒懂,这种时候,就是她身为皇帝女人,展示枕头风的时刻了。
她换上一副娇俏的表情,娇滴滴的推了推独孤刑的手臂,娇滴滴的撒娇道:
“陛下,您带臣妾去嘛~”
她又愤愤的继续道:“让那些骂臣妾妖妃的人看看,臣妾可是贤妃。”
独孤刑终于抬了抬眼皮,看了她一眼:“咸妃?”咸鱼妃?
成,这个不错。
他给了夜姣一个轻蔑的眼神:“嫌弃妃位?后位给你要不要?”
夜姣心里一咯噔,这个后位,莫不是死后追封?
独孤刑见她脸色煞白,就知道她的那个脑壳壳指不定跑到哪儿去了。
他想了想,贵妃扶为皇后,有了名声,也好堵了那帮老臣醋的嘴,省的听叨叨头疼。
独孤刑高傲的昂着头:“贵妃求朕,那朕就勉为其难的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