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并不想回去,而且她想回去的是她姑姑家。”然翁被顾二爷说的面色有点通红,本来就应为这个胖子要接走顾小路而有些生气,可这胖子还给他说教,真是气死他了。
“这个爷爷知道,小路丫头想回她姑姑家,等她回家后爷爷会亲自送她去的,这个你并不用担心。”顾二爷还是面色不改笑眯眯地道。
“你说的好听,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到时候,顾丫头回去了,你又不把她送去她姑姑家怎么办?到时候她找谁去?”然翁不信的道。
“当然是真的了,到时候,顾丫头可以找我啊!我可是顾家村的,我又跑不了。”
“再说了,也不打听打听一下,我顾二爷在顾家村里,那可是说一不二最讲信用的人,人称顾二爷。”顾二爷大胖脸上不由自主带了些许得意的道。
“你就可劲的吹吧!我又不是顾家村的人,谁知道你是不是讲信用啊!”然翁撇撇嘴不屑,这个胖子可真是脸大。
“哎呀,小家伙,你可别不信?我可是村里讲道理吃饭的人,信用这小家伙,可是爷爷的饭碗。”我二爷满脸的骄傲道。
“切,你说啥是啥喽?”然翁一脸的不屑的转过脸去,满脸的我不相信你,不屑跟你说话的样子。
可事实上,然翁他,简直都快急死了,心里一个劲呐喊:哥啊!我的亲哥啊!你快点来啊!我快抵不住了,这死胖子说话,说的有模有样的,快把死丫头给骗走了啊!死丫头被别人骗走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啊!
可他的呐喊,他家哥并没有听到,他的碎碎念,也就她内心的碎碎念,可他还是不死心,继续碎碎念:哥啊哥啊哥啊…平常死丫头在哪里,你不都在哪里的吗?今天咋就那么不凑巧哈?你啥时候不回家吃饭?你啥时候不回去给他们添堵?偏偏这个时候回去给他们添堵!你再继续堵下去,你媳妇都快要没了啊!
哎呀妈呀!他怎么就这么难呢?哥们想找个媳妇儿,还得和他拼命的帮看着儿。
“那小路,跟二爷回去好不好?你放心,二爷不会骗你的,你若是不信你问你大姑姑,她说的你总该信吧?”顾二爷笑眯眯的哄道。
顾小路看向门口的大姑姑,大姑姑朝她点点头,笑呵呵的道:“是啊小路,你放心,你二爷说的是真的,答应大姑姑送你回你姑姑家了,等你回过家村看过你爸妈后,你二爷就会送你去你姑姑家。”
“乖,听话,你爸妈想你了。”
顾小路看着大姑姑,她对她笑的和蔼可亲,说的话都特别真实的样子,顾小路看了大姑姑好一会儿,她知道这里并不是她家,顾家村也并不是她家,顾家村不好呆,这里也并不能呆,除了回自己的家,她总归是寄人篱下的,既然大姑姑让她回去,那就回去吧。
总归一直待在她姑姑家也不是个事儿。
顾小路朝着顾二爷点点头,轻声道:“好的,回去吧。”
“什么?死丫头!你怎么能这样?你个白眼狼,亏得我哥对你那么好,你说走就要走,你对得起我哥吗?”然翁气愤的大吼道。
他看顾小路的眼神,就像看一个负心女一样,他道:“我告诉你啊!你要是今天敢走了,你就别再回来了,我和哥都会把你忘记,然后再也不理你了。”
顾二爷一把抱过顾小路,笑哈哈的道:“哈哈!小孩的童言童语就是天真的。”
说着他就往外走了。
大姑姑瞧着这么快要走的顾二爷,她有些面带不舍的道:“这么快要走了吗?丫头他二爷,你看都四点半了,快五点了,明天再走不行吗?”
顾二爷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说道:“顾大哥和顾嫂子拜托我把丫头接回来,让我给你带来烟酒过来,该说的你也都收下了,你就留步吧,我开着车过来,天不会太黑就能到边境站,那里有落脚的地方,我会带丫头在那里休息一晚的。”
“是,是这样吗?”大姑姑有些失落又有些不舍的道。
“当然,大嫂子留步,”说着他头也不回的抱着顾小路走了。
“顾丫头你不能走,你还没跟哥道别呢!你唔唔唔~”然翁大喊着要追上去,可被大姑姑拉住捂住嘴巴。
眼睁睁的看着,相处了这么久的丫头被人抱走,而无能为力。
顾小路也很舍不得,可是,对她来说这里不是她的家,她能怎么办呢?
一滴泪从眼角无声落下,虽然她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但她还是莫名的眼睛发酸,眼泪就不知不觉的落下了。
顾二爷抱着顾小路省了车,这是一辆吉普车,应该是九六七年代的,这车看上去都开了好几年了,顾二爷将顾小路放到后位,给她系好安全带,然后他就上了驾驶室,朝着顾小路说了一声:“坐好了,我们动身了。”然后他开火启动渐渐驶离了村口,行驶进入了公路。
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村庄,顾小路心口莫名难受。
可最后看不到了村庄,她只能转回头躺倒在后背椅上,不再去看。
村庄大姑姑家
然翁气呼呼地甩掉大姑姑的手掌,看着走廊上用红色塑料袋包装好的一瓶大白酒和一包烟,他转身推倒了酒瓶,朝大姑姑吼道:“奶奶你怎么能这样?不就一瓶酒一包烟吗?你就为了一瓶酒就把顾丫头给卖了?你知不知道那丫头对我哥很重要。”
大姑姑对然翁的行为并没有不满,但是捡起被然翁推倒的酒瓶和烟,带着有些叹息的道:“我知道,可你要知道,顾丫头还小,她才七岁,而且你哥和顾丫头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哥他并配不上顾丫头,你们的心思她并不理解。”
“你说不理解就不理解啊!顾丫头还小,哥他年纪就大了吗?哥他今年也就15岁,两人相处几年不就有基础感情了吗!哥他从八岁就没有笑过了,整整七年呀!他好不容易过好了,你怎么就见不得他好呢?”然翁面红耳赤的朝着大姑姑吼道。
“够了,我怎么就见不得他好了?那是人家的孩子,不是我们家的,奶奶根本就做不了主,那是人家养大的丫头,是我们想养就能养着的吗?可不是奶奶笑话你,你想的也太天真了。”
大姑姑提着酒烟就进去了,只是在进门后,淡淡留下了一句:“晚饭奶奶不吃了,你看着自己煮些吃的吧。”
然翁嗯哼了一声,嚷嚷道:“吃什么吃都气饱了。”
然后一屁股坐在走廊上,一动不动的发呆。
夜渐渐黑了,
收拾的神清气爽的龙相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然翁家屋里黑漆漆的,火也没烧,灯也没开,门也没关,屋底今天背回来的柴都没从背篓里翻出来放好,柴刀也大剌剌的放在那里。
而然翁呢,一脸颓废的坐在门口走廊上一动不动的喂蚊子。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儿了?屋里怎么没烧火?怎么没把灯打开?丫头呢!”龙相进屋打开灯,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没见自己要找的小身影,这才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应该呀!那丫头挺勤快的,只要她在不可能不做这些小事儿,怎么就跟她不在似的?
嗯?奶奶也不在家!“难道奶奶带着丫头出去玩了,你在家偷懒呢?”
“你别那样看着我,我可不是偷懒的,我跟你说,从今天开始,你把那个死丫头忘记掉,你就当她不存在过,那个没心没肺的死丫头!就这么说走就走,亏得你对她那么好。”然翁一点就炸,一说那个死丫头他就气,真的是气死他了。
“你说什么?你说她走了,你可别开玩笑了,她一个小不点,能去哪儿?”
龙相瞧着然翁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他反倒是扯出了一个笑,又道:“你和她,是不是合起来戏弄我?明明下午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了?我去厨房找找她,看她是不是躲在厨房里?”
“哥。”看着火急火燎的朝厨房而去的龙相,然翁不忍心的叫住了他,道:“我没有骗你,她真的走了,哥,没事的,对吧?”
龙相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脸上扯出来的笑,要多假有多假,他不死心问道:“奶奶呢?出去了。”
然翁苦涩的笑道:“哥,你还是别笑了,挺瘆人的。”
然后他又丧气的垂下头,苦笑道:“奶奶没出去,在屋里躺着呢,她说不吃饭了,所以我也没煮饭,她都睡了,烧火也没必要。”
然翁说完,瞬间一片安静,静得只听到夜晚尽情放肆的蛐蛐声。
许久
龙相淡淡开口,问道:“丫头,她怎么走了?”
“是她们那边的大人来接她的,说是她们村庄的二爷,说是开车过来的,所以她就这么的被带走了。”
龙相闻言不可置信愣了,他从来没想过,小丫头。会这样不声不响的走掉,他抬头期待的看着然翁,问道:“她有留什么话给我吗?她怎样说的,有说过还会回来吗?”
然翁摇摇头,低声道:“没有,她什么也没说,没给你留话,也没说过还会回来。”
龙相恢复回原本面无表情的模样,淡淡道:“这样啊!那就算了吧,我先回去了,你赶紧收拾收拾进屋吧。”
说着他头也不回的走。
这边已经行使三四个小时的吉普车,已经走到了缅甸边境外围,再过一段路,就该到边防站了,后车位上坐久了顾小路已经睡着了,长长的沙发椅上,微微蜷缩卷缩着,由于坑洼的石头路,她被颠得一波一波的,可她仍然香甜熟睡。
坐了那么久颠来颠去的车,她是真的很累了。
再过一个小时差不多,顾二爷开着吉普车行驶到了缅甸边防站。
在这边,夜晚这是什么地方都热闹的时刻,不管中国的边防站还是缅甸的边防站,现在仅仅是九点当然是很热闹的,夜晚外出训练的兵哥哥们都回来了,玩耍打牌,打发无聊时间很正常的事儿。
看着缓缓开过来的吉普车,缅甸的兵哥哥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奇的,等吉普车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便帮忙打开停车杆,还说闹得跟过二爷说道:“哟,这不是顾二爷吗?这么晚了从来都回来的?”
顾二爷朝他们笑了笑,道:“这不刚接家里孩子回来呢?”
兵哥哥点点头:“行,接回来就好,等会儿要是感觉不累的话,过来玩玩。”
顾二爷点点头,“行,等下看情况。”说着就缓缓开过了大桥,开进了中国边防站这边。
中国的兵哥哥,帮忙打开停车杆后,礼貌的朝顾二爷打招呼道:“晚上好顾二爷,孩子接回来了吗?”
顾二爷停好车,边下车边说道:“是啊!接回来了。”
“哎呀!开了这么久的车都累死了。”顾二爷扭了扭微胖的腰身,然后打开车后门把顾小路抱出来说道。
“房间已经给孩子收拾好了,把孩子送去睡,好好放松放松吧,大家刚去温泉里泡着呢。”
顾二爷这个人,由于做生意的原因,和这边边防近的人很熟。
不,应该是,他走到哪儿,他就跟谁都熟。
他这个人特别善于结交。
不管好的坏的,不管什么样脾气的人,他都能相处的游刃有余。
他这人说话一道一道的,不管跟谁聊天,他都能说到人心坎上。
容易使人放下心扉,然后放心的信任他。
然后跟他结交称友,不管到哪里,都会有人帮他打开方便之门,让他不管做什么,都轻松容易不少。
有句话说的,五湖四海皆朋友,顾二爷就是这个情况。
不过说来也是奇事,他一般赚钱也是挺厉害的一个,不过也因为这些朋友,他转来的钱也就看看有自己填饱肚子用的。
也有不少姑娘,小丫头看上他,可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就不愿意再跟他再进一步相处。
他这人怎么说呢?他特别善于琢磨人心,也能口花花的讨女孩子喜欢。
可一到结婚问题上,他就完全变成白痴了。
记得,他跟谁说过?
跟别人说话,他可以随意的说,随意的聊。
可一想到要和自己终身的伴侣,和自己枕边人说话,他就很紧张,会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他说:他灵巧的舌头,不太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