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妈妈似乎很好说话,一早起来就看到她笑呵呵的,妈妈去厨房煮饭了,由于她太小,煮饭是不可能了,但是扫地拖地吧,勉勉强强还是可以的,至少扫不干净拖不干净还可以重新来过。
今天太阳很暖和,感受着门口阳光折射进来的温暖,顾小路很喜欢在门口拖地,因为我们家的地板是木质的,在里面的木板都是有点冰凉的,光着脚板踩在木板上是有点冰凉,不过还好,现在不是冬天,这会儿可比冬天好多了。
现在该擦门后面了呢,门后面也要扫扫擦擦,可不能忘了,不然,妈妈可是要检查的。
她拿着扫把,拿着抹布,打算打扫,
“嗯?”这里有个汤碗大的一小段铁管,似乎有她手臂这么深,顾小路挪了挪它,哇嗷,感觉好重啊!
顾小路的兴趣被这铁管给吸引住了,正在玩的起劲,就听到厨房妈妈跟人大声说话的声音。
这声音可把玩的入神的顾小路唤回了神,顾小路赶忙捡起扫把和抹布,赶紧开始打扫。
扫完了这边,接着那边门后面,那是爸爸妈妈房间门口,只要把这个门口扫了,今天她的扫地大业,就完成了。
喜滋滋的把门拉开准备扫时,角落里,赫然出现了一包糖,这包糖有她巴掌这么大,金黄金黄的,长长宽宽的,捡起来捏一捏,脆脆的,似乎很好吃的样子。
捡到糖的她,高兴极了,在她的意识里,捡到的东西,便是她的,所以,捡到糖了,她就能吃了。
她高兴的把糖放一边,她准备把地扫完了之后,她再吃好吃的糖。
她开心兴奋了,擦扫的动作也就越勤快了,很快门框后面的地也扫好擦好了,他把扫把和抹布都放好后,拿着那包糖,想出去跟小点睛分享。
只是,她刚兴高采烈的拿着糖出门,就看到妈妈上来了,她高兴的喊了一声:“妈妈。”
妈妈没应她,眼睛就看在顾小路拿着的那一包糖上,她说道:“顾小路,你能耐了呀!你都敢偷糖了。”
顾小路一愣,偷糖?她没有呀?
顾妈妈看到顾小路的样子,以为她偷了糖还不承认,她这怒气就突突的往上冒,她一把拽过顾小鹿,把顾小路手里的糖一把抢过来,放在火盆上面的瑶架上,厉声质问道:“顾小路你为什么要偷糖?你说说你是哪只手偷的糖?”
本还兴高采烈的顾小路,被妈妈这么拽着拖进去,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表情还带着些懵懂不知,接着听到妈妈的狠厉的质问声。
害怕,占满了她全部的思想空间,她的全部意识里,全是她要被打了的想法。
她害怕的一直摇头,嘴里一直说着“我没有。”
可是,妈妈她不相信,妈妈一直在质问她,“为什么要偷东西?”
凶狠愤怒的跟她说:“你个小偷,死小偷,坏小偷,偷东西的坏小偷,这么小小年纪就只知道偷,不知廉耻的小偷。”
妈妈凶狠的表情,吓坏了顾小路,她一直摇着头,一直在努力辩解,告诉妈妈,她没有。
可是妈妈的神情表情,越来越狠厉,越来越凶狠,顾小路心里的害怕是那么的浓烈,她是那么的无辜,可是妈妈她不相信呀!
顾妈妈觉得,顾小路在骗她,她觉得不是她生的,就是难管教,这么小就会偷东西不承认了,长大了可还得了?她很生气,生气到她怒气已经上头,看着一直哭着摇头说没有的顾小路。
顾妈妈拖着她到火盆旁,从火盆里拿出一个燃得火红的柴火,朝着顾小路手背上烧,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让你偷东西,让你偷东西,你这种小偷,你个小偷,不要脸,不知廉耻的小偷。”
一声声的责骂,一声声的漫骂,还有那手上灼烈的痛,都说十指连心,手背上那灼烧的痛,是那样刻骨铭心,手背上滋滋的灼烧声,是那样可怕,手臂上冒出的肉香味,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她撕心裂肺的哭着,她努力地挣扎着,她凄厉的辩解着,可是妈妈的质问任然,灼烧着她手背的柴火依旧。
“说,你还偷不偷东西了?你还要不要当小偷啦?说啊,你说啊!”
顾小路使劲摇头,她使劲说着“不偷了不偷了。”
可是,哭狠了的她,说出的话却已经哽咽的模糊不清。
听不清楚顾小路说什么的顾妈妈,还在质问者她:“问你还偷不偷东西了?你哑巴了?怎么?还想偷东西是吧?”
“我让你偷东西,让你偷东西,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啊~”手背上的再次灼烫,让顾小路再次凄厉的哭喊出声,“不,我不偷了,我不偷了,我再也不偷糖了。”
一字一句咬着牙逼着自己吐字清晰,大声的跟着妈妈说,告诉她,她再也不偷糖了,以后也不会再偷了。
终于,听到了她想要的答案的顾妈妈,这才放过她,顾妈妈把柴火放回原位,这才说道:“以后要记住了啊!不能再偷东西,以后再偷东西,你用哪一只手偷东西,我就打断你的哪一只手。”
顾小路哭着点头,可是突然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又哽咽着尽量让自己吐字清晰的,说道:“我知道了,我记住了。”
听到了顾小路的回答,顾妈妈这才插着腰,平复着她起伏不定的胸口说道:“记住了就行,别再哭了,听着就烦。”
顾小路听了害怕的缩了缩脑袋,捧着自己被烧伤的左手,使劲的点头,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哭声。
可是哭狠了的她,怎么也停不下自己的哽咽声,那不停歇的哽咽声让顾妈妈再次怒火中烧,她再次抡起胳膊要打她的说道:“让你还哭,让你别哭了你听不见是吧!”
顾小路使劲摇头,躲避着顾妈妈打来的大巴掌,而顾妈妈看到自己的大巴掌被躲过,更气了,表情再次凶狠,抓住顾小路就开始劈头盖脸的打,还一边骂道:“你还躲,你敢躲是不是?我让你躲,让你躲。”
直到她打累了,狠狠地盯着顾小路,顾小路不敢哭,更不敢躲,死死的忍着让自己不要哭出声。
顾妈妈看着顾小路,越看越不顺眼,越看越想狠狠地打一顿,这么难管教的孩子,她可真是第一次见着,为了眼不见心不烦,顾妈妈不耐烦的赶人,道:“赶紧滚!别在我面前碍眼。”
顾小路听话的滚了,她忍着疼,她忍着哭声,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以前和妈妈的秘密基地,坐到树底下,以前妈妈给自己铺好的蛇皮袋上。
她这才敢捧着受伤疼痛的手呜呜大哭出声,“呜呜……,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呀?爸爸,姐姐,小保想你们呀!你们来接小保好不好,呜呜呜呜……,爸爸妈妈小保想回家,小保好想你们,你们快点来接小保好不好,好不好呀!”
“呜呜呜呜……,妈妈爸爸小保没有偷东西呀!真的没有呀!呜呜呜呜……妈妈,小保好痛呀!小保真的好痛好痛,呜呜……爸爸小保要呼呼,小保想要爸爸给小保呼呼,呜呜……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顾小路是那么的痛苦绝望,一声声的爸爸叫得凄厉,内心的祈求是那么的卑微,她好痛好痛啊!她只是想回家呀!,她只是好想爸爸妈妈呀!
她,真的,真的,好想回家啊!
家里不会被骂,不会被打,不会被冤枉,更不会被烧,她真的不想在这里了,她真的不想在这里了啊!真的,不想在这里了啊。
可是这一切都毫无用处,什么也不会改变,顾小路哭够了,渐渐的神情恍惚的发起了呆,她让自己什么也不想,不想这里的痛苦,不想爸爸妈妈,以及家里的幸福。
而是想着,自己活在有着幸福美满的家里,那里的爸爸妈妈,疼她宠她爱她腻她,那里她是幸福的小公主,那里她是什么都不用干小宝贝,那里的她是笑口常开的小可爱,那里的她无忧无虑。
渐渐地,她开心了,现实的她,也开心了。
终于平缓了下来,没有了哽咽的哭腔,没有了撕心的痛苦,只有手背上,那麻木的痛了。
呵,都说麻木了,这点疼,算什么呢?习惯了就好。
该哭哭了,该想的也想了,该回去了,毕竟,总得回去的。
回到家,邻村孙家村的外婆来了,是她现在的顾妈妈的妈妈。
她正巧看到顾小路满手是水泡与被烧得有些漆黑的左手,她心疼的说道:“诶呦喂!外婆的小路这手是怎么弄伤的?怎么都成这样了?”
顾小路以为外婆是真的心疼她,本来就已经自己安慰好自己的她,再次有了想哭的冲动,满是期待的带着哭腔,跟外婆说道:“是妈妈烧的。”
外婆听了一愣,明显不相信,她转头朝厨房问道:“宽迈啊,小路这手是怎么回事?烧伤成这样?”
顾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她说:“这还不是她自找的,她偷吃火盆上面瑶架上烤着的肉,她自己不小心把手扑进火堆里烧伤的,这馋嘴的丫头,真的是没法管教了。”
外婆听了顾妈妈这样的解释,她深信不疑的点点头,她牵着顾小路那没受伤的右手,轻轻地拍了拍说道:“丫头啊!外婆跟你说,那火房里的火盆,真的很危险的。要是想吃上面的肉啊,你就跟你妈妈说,你妈妈会给你拿的,以后你可要记住了,上面的肉,不能自己拿,要是不小心跌进火盆里了,就像今天一样,会把手烧伤的,知道了吗?”
顾小路看着一脸慈爱的对着自己说教的外婆,顾小路只觉得,刚才的自己还真是可笑,刚才还有点想哭的来着。
呵呵……哭啥呀!错的本来就是她,她本就不该拿那个糖呀!
就算那包糖在门框后头捡的,那也是她们顾家的糖呀!顾家的糖不管捡的还是拿的,那不就是偷的吗,她还想哭给谁看?
木讷的跟着外婆的身后,听着她的说教,静静的听着,不管她说什么她都点头应着,看着她给自己的手上药,内心里想着,以后再也不乱拿了,也不乱捡东西了。
只是,顾小路她不知道,一个小孩子是多么的健忘,即便记在心里,它也会等她再次犯了错才会想起来。
就应此,她在以后再一次次犯了错的时候,一次次的责怪自己,却又一次次的忘记了自己的痛,接着又去犯那所谓的错。
如同老人常说的好了伤疤忘了痛一样,可悲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