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父想了又想,哪里能轻易放过孙洛那个丫头。
于是连忙把刘家的亲戚叫到家里,刘正的姑母刘雅兰看着刘父,颇有些不满,谁天天有闲功夫就围着昏迷的刘正转悠,她是心疼她这侄子。
可是是他自己太过不争气,居然能被一个女子害成这样,她更有些烦自己的弟弟,上次衙门的事不成,这次又来。
刘父哪里看不出姐姐不耐烦的样子,但是这个事情必须得干下去,不能让刘正白白昏迷,至少也要讨要个说法。
刘父连忙让人给各位亲戚上茶,又上前向自己姐姐诉苦,“大姐,正儿每日这样不能言语,躺在那里干什么都需要人照顾,我这个为父的看着心里不是滋味啊!你这做姑母的难道不心疼吗?”
刘雅兰听了这话,眼睛瞬间睁大,握着手边的椅把,“你这说的什么话,正儿这样我这姑母的怎么就不心疼了?正儿躺在那里可是我造成的?”
刘雅兰的火气让刘父有些慌张,毕竟少了这个姐姐助力,这闹的可就不热闹了,“大姐,小弟没有这意思。”
刘雅兰也不想多给刘父说话机会,直接接道:“上次衙门的事情,还不是我和那些亲戚婆子们在那里闹,我做的事你倒是记得半分啊!”
刘父赶紧安抚着刘雅兰,毕竟亲戚们都在这看着呢,这要是姐弟俩都吵翻了,他们更不会有心情帮忙这桩事。
“大姐,咱们先把事给安排好,你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有事咱们往后再论可好?”
刘雅兰到底是看着自己侄子从小在眼前长大的,毕竟心疼着,也不跟弟弟多理论,便一起和亲戚商量了起来。
商量来商量去,都觉得直接去王婶子家堵着,一日不给交代,就堵她一日,她现在是云坊的女工,一天上不了工,她就损失一日工钱,没有钱她一个女子还能怎么过!
刘父也觉得这方法可以,就欣然答应。
亲戚见刘父同意了意见,心思也就有些活泛了,凡事总不能白干不是?
于是左推右攘,一位年龄稍大的男人站了起来,“行了,都别你推我攘的啦,你们不好意思说,我来说。”
刘父看亲戚的举动已然猜出了一些,心里有些不快,但终不敢表露在面上,只恭恭敬敬的问了那男人句:“表兄,咱们都是亲戚,有什么事直说就好,你们都愿意帮我那么大的忙,我内心感激,直说就好。”
刘父这话说的属实漂亮,但是大家都是亲戚,对方肚里有多少小九九,都是门清的,哪有谁在刘父这占过便宜?
但他都这样说了,亲戚也不跟他客气,只见那男人说道:“堵那孙氏的日子,饭食你家可准备着吧?”
刘父看着一堂亲戚,尽管有些肉疼,但哪敢说声不好?
忙答应着,“这是必然的。”
那男人又开口道:“我们几人在这堵着,必然会晚点上工,我们也不好意思提,可奈何家中都有孩子要养,只能向表弟你开口,给予一些就够,我们不求多。”
刘父听了这话,当即有些牙齿抽痛,变了脸色。
众亲戚都眼睁睁的瞅着刘父,刘雅兰给众人扯了个理由拉着刘父赶紧进了后院。
“你做什么,在亲戚面前这般脸色?”
刘父看看吵自己的刘雅兰,开口道:“大姐,你莫是没听到?表兄竟向我要银钱,往日我可没这般。”
刘雅兰“哼”了一声,“你是没这般,你帮过谁的忙?哪个亲戚不是我维护着的?”
刘父听了也觉害臊。
“行了,你拿几两银子去堵住他们的嘴就好,省的再生事端。”
刘父咬了咬了牙,“行吧。”
说完刘雅兰回了客厅内,刘父则回房翻找了银子。
不一会拿着手里沉沉的五两碎银子回到了庭内。
众亲戚的眼神全都被刘父手里的手帕给吸引住了,各自心热的在猜想里面会有多少银两。
刘父看着他们如狼似虎般的灼热眼神给吓到,又在心里耻笑:哼,都是些什么亲戚,看见钱都比看见自己的娘还亲,说这话的刘父,压根就不想想,他也是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人。
刘父将手帕包裹的银子放在了桌上,又说起了漂亮话,“感谢大家对我家刘正的帮助,我一定铭记在心,现在这微薄的银钱就当谢礼了。”
众亲戚看见了钱,哪还有不喜笑颜开的,都向刘父致意,保证明日定将事情干的圆满。
刘父见亲戚都已满意离去,心里安稳了许多,又将这笔账狠狠的记在孙洛的头上。
另一边,不知情的孙洛还睡的正香,完全不知道明天将会面临些什么。
翌日,孙洛起来收拾干净,准备出门,走到门前,突然发现今天的门缝一丝光亮也没透出,察觉到不太对劲,孙洛偷偷趴着门缝朝外眯去。
这一看倒让孙洛吓了一跳,门口堵的水泄不通,领头的正是刘父,看来是憋的太久了,终于忍不住出来了,但是本姑娘是那么好逮到的吗?
孙洛回了厨房,从放着椒粉的罐子里挖了满满两勺,找了厕纸简单包裹住,又顺手抄了把蒲扇。
回到门前,将椒粉置于门上和门缝中央,用蒲扇大力煽动了起来。听到门外有人疑惑,哪里来的风?
不一会,厕纸包裹的椒粉就随着蒲扇的风往外豁去,只听见外面此起彼伏的哈秋声,还有叫骂声。
“哪个天杀的弄的椒粉。”
“老子的眼睛!”
“离远些,好像是门边传来的。”
外面刘家亲戚的哀嚎引来了不少云岩村的村民围观,不一会这些人眼睛已经红肿,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刘父看到这样,就是想坚持到这孙洛出来估计也不太现实,只能带着人先行离开。
云岩村的村民只看到了狼狈不堪的刘家亲戚一行人离开,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吱嘎”,大门开了,村民只见孙洛一人,神神在在的走了出来,有些人想上前问问,但想到近来大家对她的流言,又不好意思去了。
倒是孙二的娘问了句:“孙姑娘,那刘家的人可是又来欺负你了?”
孙洛对着她笑着回道:“没事,我先去织坊了。”
说完就转身离开,村里的人见孙洛走了,也没什么事就自行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