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继续往前开,一路都是荒山野地,难得见到有村落,突然小雪高声叫起来,“快看远处有一处村落,这一路上都是荒山田野,终于看到一处村落了。”
江琴兴致勃勃,说道:“我和小雪想到村子里看看能不能买一些东西,我们开进去看看吧。”
陆风趁机发表一下自己的高识远见,说道:“不行,通往村子的路太小,卡车开不进去,把卡车停在大路旁,我们走进去吧。”
于是,小雪、江琴、智贤、陆风、大学生五人下车往村落走去。小雪一路蹦蹦跳跳,采着野花,如同欢快的小兔子。走在半道上,就看见前面有一队迎亲的队伍在路旁休息,原来是抬喜轿的人因为路远累了想休息一下再走。
新郎官是本村人,这个村叫牛王村。新郎看到智贤一行人走过来,而且也休息够了,便急急巴巴地叫迎亲队伍起行。智贤他们就跟迎新队伍后面看热闹,可走了没多远,队伍突然停下了,智贤他们走上前观看,才知道迎亲队伍被一些拿刀拿枪的人拦下了。
对方领头的身材魁梧,络腮胡子,腰间别着一把盒子炮。人称王队长,是本村大恶霸刘天德家护宅队的队长。王队长走向轿子,新郎连忙拦下,毕恭毕敬地拿出两块大洋要孝敬王队长,可王队长不领情,将大洋扔在地上,并且踹了新郎官一脚,对新郎官说:“小武子,咱可不能坏了牛王村的规矩。”
“王队长,我娶的是乡下姑娘,整天干农活的能好看到哪里去,您说是不是?还是不要看了,免得污了您的眼。”新郎官一心想着瞒天过海。
“好不好看,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本队长说了算,滚一边去,别碍着老子。”王队长相当的跋扈自恣。
王队长拉开轿帘,看了看新娘,被其美貌惊呆了,新娘翠花是这里远近山区里出名的俊女孩,成日里雨淋日晒,就是淋不萎,晒不黑,脸盘白白净净,眉眼清清亮亮。一笑起来,嘴瓣儿像恬静的弯月,说起话来,声音像黄莺打蹄。
王队长笑着说:“哟,在这穷乡僻壤居然还能看到这么标致的小媳妇,好,很好。”对手下说:“来啊,把花轿给我抬走。”
手下立刻来抬花轿,新郎官见状,奋不顾身地拦在王队长面前,不让他走,说:“王队长,今天你要将花轿抬走,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王队长大怒,上来就是一脚,把新郎官踢翻在地,因这一脚太猛,新郎官口中吐血,肝肠寸断,王队长正要走,新郎官突然抱住王队长的腿,说:“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一口咬住王队长的大腿,硬是从大腿上咬下一块肉,王队长疼痛难忍,拿出盒子炮,朝新郎身上连开数枪,打死了新郎。新娘听到枪声,从轿中冲出来,抱着新郎的尸身大哭,王队长吩咐:“把这小娘子捆起来。哎呦,疼死老子了,快给老子包扎。”
于是,一个手下着急忙慌地给他包扎,这时,陆风实在看不下去,上去与王队长理论,“住手,你们这群目无王法的恶徒,难道不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吗?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抢掳民女,就不怕警察拿你们治罪吗?赶快放了这位姑娘。”
王队长说:“哟呼,今天不要命的人还真多,小子你说对了,我们还真不怕警察,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警察局是我们家老爷开的,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目无王法。”对手下说:“来啊,给我往死里打。”
众恶徒上前,对陆风拳打脚踢。大学生想冲上去帮忙,被智贤拦住了,智贤微微一笑,走上前,假装气势汹汹地说:“住手,住手。”对王队长说:“好汉,你知道你打的这个人是谁吗?”
“我管他是谁。”王队长根本是目中无人。
“你如果知道他爹是谁,我保管你会吓得腿都站不直了。”智贤声色俱厉地说道。
王队长被智贤这么一唬,不免胆怯心虚,心想难不成这小子的父亲是政府的高官,他要得罪了高官,那就凭他一个小小的护宅队长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王队长决定先查清楚陆风的身份,于是吩咐手下住手不打陆风了,对智贤说:“你说,他老子是干什么的?”
“这让您身边的人听见对您可不好,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智贤故作神秘。
王队长将信将疑,一瘸一拐地走到智贤面前,智贤假装要跟他说悄悄话,王队长正要注意听,谁知智贤的短刀已经架在王队长的脖子上了,刀子抵得用力,血都流出来了,王队长害怕了,心想今天得罪硬茬了,赶紧求饶:“好汉饶命,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请手下留情。”
智贤则借坡下驴,说道:“你这知道这位少爷的爹是谁吗?我告诉你,不单是你,就是你家老爷知道了也会吓得尿裤子,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请好汉相告,在下一定负荆请罪。”
“就凭你个小队长,也配知道我们将军的名字。”对王队长手下说:“叫你们老爷来,他要不来,我们将军就要派兵灭了他,鸡犬不留。”对王队长说:“还不快叫他们去。”
王队长提心吊胆,喊道:“去呀,快去报告老爷。”
众打手就连忙跑去了,智贤将王队长绑了,用布蒙住他的眼睛,新娘这时扑上来,歇斯底里咬王队长,王队长疼得呱呱叫。
智贤向迎亲队伍的一人了解情况,那人对智贤说:“这个刘天德是这附近方圆百里的大恶霸,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手下有一支几十人的护宅队,这些护宅队手上大多都有枪。刘天德给周围村庄定了一个规矩,凡是新媳妇,刘天德的人都要先看一眼,若刘天德看上了,新媳妇就要陪刘天德过一夜,事后刘天德则会给新郎家十块大洋的赏钱。”
欧阳雪怒火中烧,说道:“真是臭不要脸的大恶霸,阿贤哥,这种人不杀了还留着干吗?”
“放心,这种人坏事做尽,老天自然会收他。”智贤从容不迫。
智贤堪查了一下周围的地形,找到一个适合伏击的地点,便生拉硬拽地带上王队长埋伏在一个土坡上,从土坡上很清楚就能看见路上的情况。
这边,刘天德的家丁慌慌张张地跑回向他报告:“老爷,不好了,不好了,王队长今天打了一个公子哥,据说这位公子哥的父亲是个将军,王队长请您过去。”
“王队长人呢?”刘天德突闻噩耗,如睛天响雷。
“被那些人给扣下了。”手下张皇失错。
刘天德心想王队长肯定得罪了高官,像他这种恶霸最怕的就是国民政府的高官,于是他叫人备上一些大洋,要去赔罪,希望能大事化小。刘天德带着一众家丁赶往事发地,可没想到智贤早已埋伏在半路。
智贤看到一个财主打扮的人,凭借自己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他便是刘天德,但为了避免错杀,就问王队长:“哪位是你家老爷?”
“穿蓝色大褂的便是。”王队长嗫嗫嚅嚅地说。
等刘天德一伙人走近了,智贤伸手便是一枪,一发破的,打中了刘天德的天灵盖,当场毙命。智贤拉着王队长站起来,对家丁们说:“你们家老爷得罪了我们将军的公子,这就是他的下场,但这事与你们无关,想活命的,就给我滚蛋。”
众家丁见他们的老爷已死,王队长又在智贤手上,而且得罪的是将军,于是一溜烟全跑了。智贤除恶务尽,对王队长说:“你也走吧,你送你上路。”
说完一脚把王队长踹在地上,王队长吓得寒毛卓竖,声嘶力竭地喊着,“你答应放了我的,你说话不算数。”智贤一枪毙了他,说道:“对付禽兽,就不能把自己当人”。
之后智贤也不进村了,带小雪他们要返回卡车,但新娘子翠花执意要跟智贤他们同行,健步如飞地跑到智贤他们前面,喊道:“等等。”
说着就跪下来,义正言辞地说:“这一跪,一是感谢你们为我夫君报了仇,二是求你们收留我吧,让我跟着你们,哪怕做个丫头也行。”
小雪动起了恻怛之心,拉起翠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翠花。”翠花珠目含泪。
“你为什么不回家呢?”小雪百思不解,因为照她看来,翠花理应选择回娘家,再择夫婿。
“还没拜堂,我男人就死了,在我们村,这是克夫命,会被千夫所指的,村里人肯定容不下我,我心意已决,说什么也要跟着你们。”
“你都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怎么就要跟着我们?这也未免太草率行事了吧?”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但我知道你们是好人,所做的事也一定不会是坏事。”翠花兰质蕙心。
“其实我们是八路军,这次是要到前线打鬼子的,打仗多危险啊,你还是回去吧。”小雪举棋不定,既想带翠花走,又怕她有危险。
“不,我不回去,你一看就是城里的大家闺秀,你都不怕危险,我一个乡下丫头还怕什么危险,就是死,我也要跟着你们。你们若不答应,我就一头撞死在这石头上,我说到做到。”翠花是出膛的子弹,决不回来。
小雪无法说服她,生怕她真的作出傻事,对智贤说:“阿贤哥,要不我们先带上她,日后给她找一个安身之处。”
“可以。”其实智贤心中早就想带翠花走,但这话最好由小雪来说,显得顺理成章。
“好吧,你先跟我们走吧。”小雪如释重负。
于是带她走了,这翠花虽是农村姑娘,但却长得五官清秀,身材多姿,仔细一看,活脱脱一个大美人,连小雪和江琴也比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