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叫我独自去偷蟒齿？”
雅乐满脸吃惊，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她早就知道阿顿需要那三种魔药配方原料：蟒齿，阴香花，以及血鹦血。
并且打算先把蟒齿搞到手。
但雅乐万万没想到，阿顿竟然让她一个人去盗窃那蟒齿。
“你已学会了盗窃技巧，现在该是你真正实践的时候。”阿顿坐在书桌前，正翻看一部古典书籍。
对于他的提议，雅乐当然很反对，“拜托，你就只教了我一下午怎么偷东西，还理论多过实践，现在就让我偷那蟒齿，仅一个人，怎么可能成功？万一我被别人抓到怎么办？”
雅乐的脑袋摇晃得像个拨浪鼓，心里面有一百个不同意。
让她这么一个还没出师的菜鸟去，这不是羊入虎口嘛。
可阿顿却不这么认为，他放下手里的书籍，抬起目光凝视着雅乐，“一下午的学习时间已经不少了。”
阿顿想起他第一次偷东西，是在他九岁生日那天，贫穷家的孩子当然不可能有什么生日礼物，甚至压根不配过生日。
但九岁生日那天，他特别希望能到铁匠铺，打一把匕首刀送给自己当生日礼物，可他当时身上连个铜板都拿不出来，甚至还经常饿着肚子，哪有钱财去买铸刀的铁器。
然而他真的渴望拥有一把匕首刀。
这种迫切的渴望，压倒了一切理性情感，于是他想到了盗窃。
当时他是个流浪街头的小乞丐，和一群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沿街乞讨，而当天乞讨来的钱，绝大部分要上交，仅留下够温饱的几个铜板果腹，如果当天乞讨的钱不多，那只能挨一天的饿。
而上交的钱，是给一个叫查喀的孩子头，对方是阿顿这群乞丐的组织者，如果不是对方保护，阿顿他们就会受到另一个街道乞丐们的欺负。
尽管查喀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头，但阿顿知道对方有钱，他经常看到对方收完他们上交的乞讨钱后，就去隔壁的红灯区找妓女解决生理需求，或者到附近的酒馆喝个酩酊大醉。
阿顿第一次偷窃，偷的就是查喀的钱，他知道对方的住址，知道对方会把收来的钱藏在什么地方。
他还做了周密的计划——趁对方外出的时候，悄悄溜进对方家里去，然后从对方的钱柜里偷走两枚银币。他不敢拿太多的钱，否则会被对方发现，整个钱柜里少两枚银币，对方不会注意到。两枚银币足够他打造一把匕首刀的了。
但偷窃过程却并不顺利，当时他刚从查喀的钱柜里拿出两枚银币，还没来得及离开对方的家，就被喝得东倒西歪的查喀堵在了房间里。
他的计划出现了意外，本来在外面喝完酒的查喀，并没有去爬那些妓女的身体，而是醉醺醺着身子返回了家。
当查喀瞧见阿顿意外出现在他家中，并且手中还攥着两枚银币时，查喀马上意识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尽管那天查喀喝得头晕脑胀，但揍起阿顿来可一点都不含糊，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一边对阿顿拳打脚踢。
阿顿不仅失去了那两枚银币，还被查喀打得鼻青脸肿，就在对方威胁他，要把他裤裆里那玩意割掉时，不知阿顿从哪里来的勇气，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朝咔嚓冲过去，还咬断了对方一根手指头。
结果那天阿顿还是从查喀那里得到了两枚银币，在查喀捂着鲜血淋漓的手指痛骂他时，他趁机逃出了对方的家。
他当然不敢再回熟悉的街道乞讨，他知道查喀发动了所有人在抓他，并且发誓说抓到他以后，要把他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然后尸体扔进护城河中。
阿顿知道查喀并非说说而已，他见到过一个背叛查喀的少年，被查喀打断了双手双脚，然后扔进护城河里活活淹死。
他当然不想要那样的结局。
而查喀在全城搜捕他。
于是在阿顿用那两枚银币换来一把匕首刀的当晚，他主动去找了查喀。
当时查喀刚从妓女的床上下来，走在路上两条腿都发软，在他只身回家的途中，早已埋伏在黑暗里阿顿窜出，直接用那把匕首刀捅进了对方的肚子里。
……
……
“你杀了他？”
听完阿顿第一次盗窃的故事，雅乐十足的惊骇不已。
“不仅杀了他，我还怕他死得不彻底，直接割下了他的脑袋。”阿顿又冷冷的补充。
雅乐的眼睛再度睁大，“你当时只是个九岁大的孩子……”她难以置信，那么小的孩子就敢割掉别人的头颅，难怪面前的少年总是面无表情，一副阴沉可怕的样子。
“九岁杀人已经不小了，”阿顿漆黑的目光看着雅乐，“你说过，你已经十七岁。”
说完这话，阿顿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放在雅乐的面前，“带上它，如果偷窃不成，就直接在那个少爷的脖子划一道口。”
雅乐知道，阿顿口中的少爷，就是这次她要偷窃的目标人物，他们需要的那蟒齿，就在对方的身上。
毕竟南域不是东林，要想得到蟒蛇的牙齿可不是容易的一件事，前提是你要有蟒蛇才行，可南域的环境并不适宜蟒蛇生存，因此要想弄到蟒齿，必须另辟蹊径。
阿顿打听到，塔斯拉小城的盐商乔弗拉老爷家的三少爷，嗜好怪异，有收集各种动物牙齿的喜好，在对方收集到的很多动物牙齿中，就有一对蟒蛇之齿，并且对方还把这对蟒齿雕刻成了饰物，经常挂在身上。
这无疑给了阿顿他们机会。
那位富商少爷自然成为了他们下手的目标。
而阿顿决定把这任务交给雅乐独立完成，当做对她的一次考验。
“据我所知，那位少爷还很虔诚，每个周末都会去教堂祈祷。”
阿顿把他打探到的消息说给雅乐听，“不过对方对神明的虔诚仅仅浮于表面，他真实的意图，是去勾搭教堂里一位耐不住寂寞的年轻修女。”
“明天就是周末，不出意外的话，对方还会去教堂，和他的那位小情人修女幽会，不过明天那位亵渎神明的年轻修女不会出现在教堂了，于是你就有机会接近那位富家少爷。”
雅乐没有问，为什么那位年轻修女不会出现在教堂，既然阿顿这么说，那修女肯定有她的原因。
“难道你要我扮演修女，去接近那位少爷吗？”雅乐问道。
“怎么接近对方是你的问题。”阿顿回答，接着又说：“接近对方后，你要想办法让对方甩掉他的护卫，你也知道，有钱家的少爷总有人随身保护着，而你只有和对方单独相处，才有机会从对方身上偷走蟒齿，并且全身而退。”
“好吧，”雅乐咬咬牙，“我接受这个任务，但还有一个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看着阿顿，“如果偷窃失败了，会有什么后果？”
“放心，据我所知，那少爷不喜欢杀人，最多扒光你的衣服和他睡一觉，然后敲掉你的牙齿，当做他的收藏品。”阿顿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