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头低的更厉害了,就差当鸵鸟扎地底下了,耳垂也变得通红。
“大伯,不瞒您说我知道这个是怎么做的,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断人财路的事儿,恕我抱歉。”
宋柠栀定睛一看,老人的手虽然沟壑很深,但手上并没有冻疮,而且也看得脸生,怕不是本村人,可此人来找自己究竟是知道此物是自己发明的呢,还是另有隐情呢。
“我……”老人的脸更红了,不好意思再开口说话。
宋柠栀也不拆穿,“大伯,是不是没钱了啊,若你不嫌弃,我家中还有些阿爹换下来的衣服,虽然是旧的,但也厚实,您回去也可以抵挡一下风寒。”
“我……”老人哽咽地看着宋柠栀,一时眼中闪烁着点点经营的泪花。
“是不是家中有人长期疼痛,尤其是阴天更甚?你去请来,我帮他看看。”宋柠栀依旧打着温情牌。
“我腿疼,”老人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继续道,“只有这种黄金条可以缓解,但是家中衰败,已无力支持我再继续用了,我也没办法了,您能帮帮我吗?”
“这样吧,我家中还有些存粮,您先拿回去应急吧,我阿爹的衣服您也拿回去应急,等你日子好了,再还来。”
“我不要这些破烂……”老人似是有些恼了,“你都知道黄金条的秘密,为啥不能跟我说说,我都已经这么可怜了,半截入土了,您就行行好不行吗?”
说道最后老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看起来好生可怜。
“您此话何意?小女不甚明白。”宋柠栀的脸黑了起来,也有些不耐跟他虚与委蛇。
“不是,我是说,我不会泄露配方的,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可以吗?”老人双手抓着裤腿儿,骨指泛白。
“老伯,其实你没有看起来那么穷,我说的可对?”
老人的目光刷地一下亮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宋柠栀。
“若你当真贫穷,手上应有冻疮。”宋柠栀依旧挂着职业性礼貌地笑容。
老人看着自己的双手,一下子滩坐在地上。
“我老头子一辈子没撒过谎,今儿被亲侄子逼迫撒了谎,还被人当众拆穿了,老头子我有愧啊!”老人似是忏悔的道歉声音让宋柠栀味浑身一冷,究竟是谁这么狠,竟让老人出来诈骗。
“您侄儿可是张怀仁?”宋柠栀直接问道。
“可不咋地,我教了他一辈子的医术,临了临了还被他威胁过来偷药方。”老人双眸里透着一种失望后的死寂。
“其实这个艾条的方子大街小巷是个大夫都会开,甚至学徒都能开。”宋柠栀冷笑了一声。
老人再此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来,“怎么可能,老朽行医五十载,却没见过如此精妙之物。”
“处理药材的方法不一样罢了。”宋柠栀说的很随意。
突然老人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大笑起来,
“哈哈,都说真正的医学圣手,都是不怕别人知道药方的,因为他们自信,就算别人知道药方,也无法复制同样的东西出来,
我那个侄子,穷其一生,也只能是东施效颦罢了。”
“姑娘说的不错,在下侄儿就是张怀仁那个畜生,今日老朽长见识了,姑娘大家风范,以后必成大器。”
“老伯过誉了,小女才疏学浅,也只是略通皮毛,耍些不入流的小手段而已。”
“单凭姑娘家中温暖如春,却不见半盆火炭盆子就足以看出姑娘绝非池中之物,我那侄儿也是眼下,说什么你们也只是分家免费得了,贪了个大便宜,果然是耳听为虚啊!”
“张大夫所言也并非全虚,这里确实是分家得来的田地,只是分家之时此乃荒地,无人打理,我们自己动手开的水田,旱田,还有果林,好自给自足,也吃口新鲜的。”
宋柠栀一向进退有度,礼貌待人。
虽然开场不慎愉快,但后来二个喜欢医术的人在一起,后来也相谈甚欢。
送走了老伯,天色更加阴沉了。
北风呼啸而过,似是一柄淬了毒的冰刀,不把你冰封在这寒冬不罢休。
万万没想到,次日清早,久违的阳光再次散发着它浓郁的温暖,
宋柠栀听到院子里欢快的打闹声,也打开窗子,
下雪啦?
宋柠栀一愣,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果然下雪了,虽然是带着冰碴的那种小冰片雪,但也足浴让人兴奋的了。
雪已经铺满了地面,看来应该是已经下了一夜了,宋柠栀也愈加兴奋。
在原主的记忆力,这里的冬天是没有雪的,
甚至好多年轻人冬天也只是穿春装,很薄的那种,
这里人过冬,冬天全靠火力旺!
宋柠栀可受不了,将空间里的羽绒服趁机拿了出来,一人送了一套,一家人穿着轻飘飘的羽绒服在院子里欣赏起来。
就这样,一家人带着长工、护院,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后山的果林里,
果林略高与村子的地平线,
从那里看去,整个村子都笼罩着一层白茫茫的雪花之中,
远处树木草叶有的已经变黄枯萎、有的依然翠绿,
清晨的阳光侧着照在皑皑白雪之上,散发着点点彩虹色亮晶晶的光芒。
这样的黄、绿、白为主色调的景色,美的更加灵动、梦幻。
虽然这样的雪不足以打雪仗,但是堆个小雪人还是不错的。
宋柠栀弯下腰去,用手团了个小圆球,一掌快速推到旁边的一棵树上,
接着又捏了两个长条的贴着刚刚的圆球,左右各放一个长条形的雪球,
很快,她的举动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接着宋柠栀转到树的背面,团了三个更大更圆一些的雪球,跟刚刚差不多的摆放贴在树上,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
宋柠栀寻了三根松鼠叶子,几个豆子,按照小兔子的模样贴在刚刚的雪球上,
还取了一片绿色的上沾染的透明冰渣作为小兔子的尾巴。
大功告成,寥寥数笔,勾勒出一只灵动的小兔子来,活灵活现,宛若一只真实的被掐在树上的小兔子,
没见过如此无厘头的众人一怔,接着围着兔子哈哈大笑起来,
景哥儿是这里最矮的一个。
总是养着头看那只掐在树上的兔子,可以仰视总被阳光反射,散发着七色之光,反而让他看不清兔子原貌,
又急又气地爬到另一颗树上想来看个究竟,
奈何旁边的树是小树,景哥儿抱着树苗一点点的往上爬
小树哪里禁得住如此沉重的身躯,摇摇欲坠地将一树的雪都摇晃了下来,
那雪落到树叶上都结成了小冰晶,贴在树叶上,
这么一晃,就变成了无数的冰刀从天而降,砸的众人抱头鼠窜。
景哥儿的头也被砸了两下,
等他爬到跟小兔子平视往旁边一瞅,兔子早已被冰刀切去了半拉脑袋。
众人也不敢离景哥儿太远,也就到了安全距离,见景哥儿停下了,几个长工怕他摔倒,想上前抱住他,
宋林也跟着往前凑了一步,
岂料此时景哥儿看到兔子脑袋没了一半,气得他抱着小树苗撒气解恨!
树苗就随着景哥儿的动作再次摇摆着身体,冰刀再次从天而降,搞得众人又气又笑。
“景哥儿,不能胡闹。”宋林嗔怒道。
景哥儿滑下树,抱着宋林的大腿道,“你们这些大人,就知道欺负我一个小孩子,我都看不到,你们都没人抱我。”
奶凶奶凶的怒斥声,引得众人笑的更加欢畅了。
李氏摸着他的脑袋,“那我们一起做可爱的小兔子,给那种受伤的小兔子做个伴好吗?”
景哥儿瞬间被治愈了。
长工似是也起了兴致,玩的不亦乐乎。
“阿娘,我做了个小熊。”景哥儿搓着小手,哈着热气,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
“那也算只熊,我看向老鼠。个头像,就连那个小鼻子都像!”小叔宝哥儿这些天也跟家里这些人混熟了,又恢复了毒蛇嘴。
景哥儿气得追着宝哥儿满山跑,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宝哥儿有意跟他打闹,总是倒着跑,等他马上追到了,再拉开两人的距离。
这边的雪里带着冰渣,格外的冻手,没多久宋柠栀的手就有些冻僵了,搓着泛红的小手哈着热气。
穆北渊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前,拉过她的小手给带带了一副兔儿皮的手套。
宋柠栀看着兔皮手套,嫌弃的娇嗔道,“这个手套不好,五个指头分不开啊,我还怎么玩雪。”
“手套还有五个指头分开的?”穆北渊问道,突然想起什么没等她回话,继续道“一起玩吧,你指挥,我来弄。”
很快,两人配合着堆了一个很漂亮的雪人。
“身子是长长的,你家蝴蝶这么肥,能飞得起来吗?”
“宋渊大哥,你看这个超大的蓖麻叶子【类似枫叶,手掌大小】做它的翅膀怎么样啊?大蝎子草【椭圆形,食指长】做它后面的那对小翅膀怎么样啊?”
“我去找个松针做它须子。”
很快,一个绿色触角的蝴蝶便贴着树干应运而生,蝴蝶翅膀用的各色雪花滴在树叶上凝成的冰花做的,
纹路跟清透度都非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