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不得,如今这丫头竟然不跟自己的母亲住在一起,执意一个人回来。
只要不是活不下去,谁又愿意分是自己的家不要,反而在别人家里受这种窝囊气呢!
“那又如何,你还不是吃了我们各家两年的饭,就算拿你一些东西,那也是你欠我们的。”连氏这样的人,如果真厚脸皮的话,是别人几句话就能让她觉得丢人退却的,那她今天也不会有这一趟了。
听连氏这么说话,严秋收也不是死的,自然不可能看着别人这么侮辱安宁。
更何况,当初高木头能娶到严氏,其中的一个条件就是,必须要把安宁抚养成人。
如果他们高家不愿意的话,当初就别答应这个条件。
严秋收刚想上前理论,去被安宁拉住,“小舅,今日的事情,让我自己解决可好?”
严秋收皱眉,但是,安宁已经有了决断。
我在高家的时候是三房的孩子,就算要欠,欠的也是三房,更别说,如今高家已经分家,我就算要还,还的也是三房的恩情,跟你们二房有什么关系?”
安宁上前一步,说出的话却让连氏不好反驳。
但是,如果这么容易就被说退,那她也就不是连氏了。
“你也说了,是当时在高家的时候,当时咱们还没分家呢,你欠了三房的,就相当于欠我们二房的。如今我拿你一些东西,也不过就是收回一些利息而已。”连氏的厚脸皮程度,简直让所有人都叹为观止。
看着连氏那不要脸皮的程度,安宁冷笑一声,“呵,前两个月,高家二伯赌输了钱,镇上赌坊来要账,没要到钱,所以把家里的女人和孩子全部带走,还是到村口的时候才想起来,高家就算没钱,可是还有地,所以只才放的人,又回去用了高家五亩地契抵债。”
连氏虽然心里也气,可是却知道,这些并不是什么好话,“你说这个做什么,你二伯是长辈,就算做错什么事情,也轮不到你个小辈插嘴。”
然而,安宁却并没有没有管,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前几日,高家二伯再次赌输了钱,据说这次欠的债比上次还多,不止连累了自己的一双女儿被人带走,还偷了高爷爷给大伯准备的秋试的银子,气的高奶奶躺在了炕上,自己也被高爷爷亲手剁了手指!”
“死丫头,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连氏脸皮在厚,自己家里的丑事被人如此谈论,也忍不住有些恼羞成怒。
“我说这些只想告诉你,在高家,不管我欠了谁,总归没欠你们二房,反而,因为你们二房的事情,一次次的被连累。”安宁道。
这一世,得亏她回来了,所以才没有酿成悲剧。
而那一世,却因为二房作孽,连带着小牛,害了她们家三条人命。
还有后来也跟着死了的高木头,以及被自己毒死的安炳峰。
平心而论,如果没有前面几个人命的铺垫,她或许依旧会恨安炳峰抛弃她们母女,但是却不至于会和他同归于尽。
而这一切,都是二房害得。
所以,他们是最没有资格说自己欠了谁的人。
“哼,强词夺理,我们二房也是高家的人,你欠了高家,就等于欠了我们二房!”连氏今日是铁了心要跟安宁过不去,说着,她又对身后的连家几兄弟道:“哥,别管她,今日,这里的东西我一定要拿走!”
有了连氏的话,连家几兄弟几人每人牵着一头最肥的猪,另一只手上还拎了两只鸡,就想往外走去。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今日,谁敢拿走一只鸡,我就让他去县衙大牢喝茶!”安宁放出狠话。
在这个年代,对于官,每个人心里都是惧怕的。
所以,有些时候情愿自己吃点亏,也不愿意去见官。
而安宁的话,听得连氏心里,分明是在吓唬她罢了。
别说是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了,就算是二赖子回来,也未必去选择报官。
“走,我到要看看,她是怎么让我们去大牢喝茶的,还真以为,大牢是她家开的不成!”说着,连氏率先离去。
到是连家的几位兄弟,一听到坐牢的事情,有些犹豫不决。
毫无疑问,钱财动人心,可若是为了这点钱财而失去了自由,那就不值当了。
更何况,就算得到了钱财,也未必能够到得了自己手里。
“哥,你们干嘛呢?赶紧走啊?”见几位哥哥站在那里不动,连氏心里着了急。
她可是还等着把这些畜生拿去换了钱,好把她两个闺女换回来呢。
连家大哥看着连氏,道:“小妹,要不咱们再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呀?你还真相信,这丫头敢去报官?”连氏又走回来,悄悄跟着几位哥哥道:“哥哥们放心,我们家老头子还指着老大考举人呢,就不会让人坏了家里的名声,纵然分了家,我家男人那也是他们高家的儿子,有点什么事情的,坏的都是高家的名声。这丫头虽然已经不住在高家了,可是严氏还在,她严氏想要在家里安然无恙,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老头子,放心吧,这死丫头绝对不敢去报官的。”
连家兄弟一听,到也是这个道理。
高老头有多么希他们家老大光宗耀祖,有多么在意家里的名声,恐怕这附近十里八村就没有不知道的。
所以,这会儿他们还怕个毛呀。
小妹说的对,只要严氏还在高家,这丫头就别想脱离了去。
眼前,这些东西也是不拿白不拿,谁不拿谁傻瓜,只恨不得能多长几只手,好多带一些走。
“兄弟们,小妹说得对,咱们赶紧走……”
看着连家几兄弟离去的背影,严秋收可不愿意了。
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他虽然带了两个儿子,可是,年轻小伙子肯定没有状态来得力气大。
他们父子不是对手,所以还的指着站在一旁的村民才是。
想着,严秋收抱拳,“桃花村的各位兄弟,大家也都知道,安宁丫头命苦,虽然这两年在他们高家,但是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安宁有句话说得对,就算她吃了高家的两年饭,也是欠了高家三房的恩,三房高木头都没说什么,怎么着,都轮不着他们二房的人过来耀武扬威,所以,今天还得请兄弟们帮帮忙……”
严秋收话说得很好听,奈何,那些村民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迟不肯动手。
片刻之后,有人出声,“秋收兄弟,不是我们不肯帮忙,只是这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这些做外人的,实在是不好插手啊……”
以前就有过这样的事情,兄弟两个吵架,外人前去帮忙劝和。
结果后来到好,他们兄弟两个和好了,可是两个人一琢磨,倒是把这个外人给记恨上了。
后来,两个人还联手,把劝和的外人给教训了一顿。
所以,从那以后,桃花村就有了一个习俗。
个人自扫门前雪,谁也不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安宁虽然眼前不住在高家了,可是就如他们所想的,严氏还在高家,他们要是在这边弄的时候,那边人家又和好了,到时候里外不是人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帮忙的人嘛!
桃花村的习俗,都是在这里长大的严秋收和安宁,肯定是知道的。
所以,哪怕别人不肯帮忙,在这件事情上,他们却不能说什么。
毕竟,本村的习俗就是这样。
外人不肯帮忙,严秋收也不愿意看着别人把安宁的东西抢走,无奈之下,正想招呼两个儿子上前纠缠。
只是,话刚说出口,就被安宁打断了。
“小舅,让他们走!”安宁道。
“这怎么行?”严秋收都心疼,要不然,也不会在明知道打不过还想上前纠缠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步伐,那走的可不只是人,这场子里的大肥猪可全被牵走了啊!
至于被拎走得鸡,和大肥猪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安宁看着他们已经离去的背影,冷漠道:“我都已经给了他们机会了,既然他们依旧如此,那就不能怪我了。”
安宁一直以来,想报复的人都只有高大树一个。
可是却没想到,最先送上门来的不是高大树,竟然是连氏。
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怜又可恨呢!
说她可怜,是因为,她摊上了高大树这么一个男人。而说她可恨,则是因为,不管曾经承受过多少,她依旧是那么的胡搅蛮缠,自私自利,连带着两个闺女,小小年纪也被教导的恶毒自私。
安宁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就连严秋收都以为,她不过是为了吓唬人的而已。
可是如今,看到安宁脸上的这副认真的模样,他才突然发觉,安宁根本就没想过去吓唬人,她所说的,就是真的。
她……是真的到了要去报官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