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空间里他们之间的温馨,而远在皇宫之内,当众臣散去,太子却被独独留下。
承恩殿内,老皇帝阴沉着一张老脸,问太子,“太子,今日大殿之事,你最好给朕一个解释。”
当时,若不是太子阻止他,那此时,虎符早已经在了他手中。
而如今,想想那痛失的虎符,老皇帝总有种,到嘴的鸭子却飞走了的感觉,心里自然是痛心无比。
太子同样是一脸严肃,“父皇心里头惦记着虎符,儿臣知道。可那穆北渊也不是个傻子,这几年,他远在边关,而长福郡主却一刻都没离开过京城,父皇就没想过,他为何偏偏要求娶长福郡主,又不惜献上虎符呢?”
“你的意思是?”老皇帝面上也逐渐疑惑起来。
太子抱拳,“儿臣以为,长福郡主身上的秘密恐怕早已经暴露了出去,所以穆北渊才会如此,而这却恰恰证实了,穆北渊他早有异心,若不然,皇室的公主郡主何其之多,他也没必要非要娶长福郡主。”
穆北渊的算计,老皇帝自认为已经猜到了,他只是纯粹的舍不得虎符而已。
如今,让太子再说一遍,也好让他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又想想,这几年那丫头的表现,收服了乔家,还开了钱庄,这聚财的能力就不提了,单单是他那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高产粮种,便已经足以让他成为了东陵百姓心目中的神女。
短短一年的时间,他做的事情虽然不多,可是哪一庄哪一件,提出来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把这么一个宝贝给被他防备多年的战王府,老皇帝肯定是不舍得的,可是想想的错失的虎符,他又心痛的难受。
老皇帝心情不顺,自然要有个发泄的出口。
而此刻,在他面前站着的太子,就成了现成的出气筒。
看着太子,老皇帝训斥,“太子,你是一国之本,未来要掌管整个国家的人,心胸自然也要大气一些,可是你明知道那丫头有助于东陵黎民百姓,却还处处为难他,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意欲何为。”
明知道自己是被迁怒了,可是太子依然不敢反驳。
或许,这就是他和长公主身为亲兄弟,却在亲生父母面前明显的差距。
也或许,正是因为长公主的真实,和太子的隐忍形成了反差,所以才让长公主在老皇帝这里尤其的与众不同。
走出承恩殿,太子原本就阴沉的表情瞬间更加阴郁起来。
宋柠栀,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可惜,这个宝贝却不是他的。
而,他的出生,却差点让自己错失了他仅有的地位,所以,哪怕他有助于东陵,他一样对他喜欢不起来。
曾经,他是太子,可是父皇母后却都偏爱四弟,他还可以安慰自己,就因为自己是太子,身份不同,所以才要担负更多的责任。
而四弟不同,他从小顽劣,也不需要担负什么责任,所以父皇和母后多疼宠他一些也没事儿。
可是,每次想起,自己所在意的东西是人家丢弃的,不要的,太子就异常难受。
太子的步子非常缓慢,可是今日一事,却让他心里对宋柠栀的成见更大了。
都是宋柠栀的出现,他们才会关系破裂,演变到今天的境地。
竖日,一大早,宋柠栀便被迎春从被窝里挖了起来,“郡主,快醒醒,你不是答应了公主,今日一起去看颂业寺看望驸马的吗,公主已经在等着你了。”
呼哧一下,宋柠栀从床上坐了起来。
然后,一眼看到外面已经大亮的天色,道:“赶紧赶紧,把本郡主的衣服拿来。”
等一切穿戴完毕洗漱好之后,宋柠栀冲着就往外面走。
凉夏在后面问,“郡主,昨天晚上你带回来的那位姑娘,该怎么处理啊?”
匆匆往外走的宋柠栀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他带回来一个来着。
只是,此时他可没有时间去管这种小事,所以随口吩咐道:“你们几个看着安排一下吧,记住,一定要好好搓搓他的性子。”
不是妖娆可人吗,他倒要看看,等调教一段时间之后,他还能妖娆的起来!
宋柠栀来到饭厅,所有人都已经就位了,就差他一个,长公主开口质问,“怎么这么晚?”
“还不是怪你,昨天敲门把我叫醒,结果害得我失眠,大半夜都没睡着。”一边说着,宋柠栀还配合的打了一个哈欠。
长公主自知理亏,也不再多言。
等早饭吃完之后,众人还未退去之时,长公主拿过一旁下人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这才看着秦周道:“等会,本公主跟你大姐去颂业寺,你也一起跟着吧。”
这几年,长公主和宋柠栀从来都没去过,可是,秦周却是那里的常客。
这些,自然不可能瞒过长公主得眼睛,不过,对此他也是乐见其成,起码能够证明,这个儿子没有白养这么多年。
秦周自从被废了世子之位之后,在长公主府的地位就非常尴尬,虽然没有被赶出府去,可是也就如一个透明人一般。
好在,宋柠栀时常便会询问他的事情,这才没有人敢在生活上亏待了他,反而,有宋柠栀钱财上的资助,他的手头可谓是最松的一个,要不然,也不会成为京城有名的二世祖头头!
那名声,可谓是直逼当年的长公主。
此时,他似乎是没有料到长公主会这么说,所以神情有一瞬间的发愣。
等反应过来之时,立即点头,“哦。”
那木楞的样子,让长公主看着一阵心烦,又知道训斥也对他没用,所以便懒得管了。
颂业寺是京城外最大的皇家寺庙,就连当初为宋柠栀批言的灵元大师,也是颂业寺的人,其香火鼎盛自是不一般的。
并且,颂业寺名声在外,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皇宫贵族,到了颂业寺山下,都必须下马徒步前行。
因为,上山只有一条大道,都是一层一层的阶梯铸造,而马车根本无法前行。
长公主和宋柠栀就像普通的出游一般,并没有太大的阵仗。
于是,这颂业寺的阶梯上,就出现了有有趣儿的一幕。
宋柠栀和长公主二人在前面走的轻轻松松,即使高高的阶梯也是如履平地。
而身后,却跟着呼呼喘息的秦周,时不时的,就得小跑一阵才能跟上他们,并且配上那不时的大喊,“娘啊,大姐,你们等等我呀……”
看着秦周那可爱的模样,宋柠栀笑得欢快。
长公主却转眼的瞪了他一眼,随后等待秦周走上来之后,张口就骂,“平时让你多练武功你不干,看你这一身肥肉,年纪轻轻的体力连本公主都不如,简直就是废物……”
秦周见长公主说的兴起,他刚好坐在脚旁的阶梯上,呼哧呼哧的喘息着,趁机歇歇脚。
长公主见他被骂竟然也无动于衷,心中只觉得,这个儿子算是废了。
生气地用脚踹了他一下,长公主道:“快起来,赶紧走,赶不上中午的斋饭,你想饿肚子是不?”
要不是带着这个蠢东西,他直接运起轻功就上去了,可怜他这一把年纪了,还得为了儿子吃徒步前行这种苦,也是够了。
长公主说完直接走,宋柠栀也轻轻松松地跟在他身后,并且还回头,冲着秦周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
秦周无奈,在后面哀嚎一声,却只能爬起来继续跟上。
万幸,这阶梯并不算太长,也没有长公主说的那么夸张,再加上他们来时在马车里耽误的时间,到达颂业寺的时候,刚好可以赶上午饭。
离得越近,越能感觉到心中的忐忑。
宋柠栀还好,因为他早已经把驸马当成了陌生人。
秦周更是没什么了,这几年虽然长公主和宋柠栀没来过这里,可是秦周却没有少跑,毕竟是亲手把自己养大的人,哪怕现在已经知道了并不是亲生的,可是感情一时间却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唯一感觉不到不自在的,就是长公主了。
当初刚知道驸马竟然胆大的把孩子换掉的时候,他是真的愤怒,也是真的责怪。
可是当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种愤怒和责怪,却逐渐被他心里的愧疚所取代。
进寺庙自然少不了拜佛,宋柠栀前世根本不信这些,可是经历了他投生古代,又加上自己身怀位面空间,如今的他虽说不上信不信的,可是,对于这些,却始终多了几分敬畏之心,不再像以前那样完全不信了。
从铺垫上起来,宋柠栀回头,看着长公主,“走吧。”
他要先过来拜佛的时候,长公主是不愿意的,因为,他也是个压根就不信这些东西的人。
不过,宋柠栀却硬拉着他进来,所以他也只能跟着了。
等出了大殿之后,长公主才开口。“求神拜佛之人,多数是心中不得意之人,你……”
话说一半,长公主却突然顿住。
而宋柠栀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停顿,却依旧道:“心中得不得意,不是穿的够不够好比照得出来的,看看那些拜佛的人,真正的穷人又有几个,大多数还都是那些外表光鲜亮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