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温小霸王持续被自己打得‘嗷嗷’叫,看着四周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同情他的,他只能恨恨地指着宋柠栀的后背,跟着一块回自己家,准备去自家亲爹那里告上一状。
……
温府,当温老爷听到有郎中揭告示出来迎接之时,却见到自己的儿子被打得脸上都充血了,他瞪大了双眼,颤抖着手指着儿子那只还在抽打着自己的手。
“你,你……小畜生,我告诉你,你跟我这演苦内计没有用,我不会再给你一个铜板!”
“嗷嗷。”
温小霸王另一只自由的手指着宋柠栀,告状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呢,就听到自家亲爹这么无情的话,气得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就差吐出一口血来了。
“老爷,您这是干什么,昀儿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温夫人见到儿子晕倒了,赶紧上前来查看情况。
“我没有这样的儿子,把亲爷爷气病了不说,还敢在外面为非作歹,他是想把我这个老子也气死了,好继承家业!”
温老爷气愤地说道。
“哼,就他这么一个败家子儿,我就是把这份家业给尤儿,也不会给他!”
“老爷……”
温夫人被温老爷的话气得,眼泪‘唰唰’地往下掉。
可是作为内院妇人,她也不敢跟自己的丈夫强自争辩什么,只能忍气吞生,低头看向儿子,却见儿子都已经晕倒了,那只手也还在不停地打着自己的脸,这可把她给吓坏了。
“昀儿,昀儿,你醒醒,可别吓娘啊。”
见状,宋柠栀摇了摇头,只得走上前去,再次拿出一根竹签来,在温小霸王温昀手上的穴道上刺去。
“这……”
下一刻,温夫人便见到儿子的手放松了下来,她看向宋柠栀。
“温夫人,下次记得教育好自己的孩子,郎中也不是哪个人能够仗着自己的万贯家财而随便喊打喊骂的,别辱没了别人,更辱没了自己,给他上点药吧,小伤,死不了人的。”
宋柠栀冷冷地瞥了温夫人一眼,起身走到温老爷的身边。
“温老爷,不知病人在何处,请带我过去。”
“这位姑娘,你……你是郎中?女郎中?”
温老爷看着刚才宋柠栀为自己儿子治手的那一幕,惊了。
他还以为是儿子又把郎中给赶跑了,却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就是郎中,这也太让人吃惊了吧,这年头,这么小小年纪的小姑娘,就会治病救人了?
“怎么,有问题吗?”宋柠栀挑眉,问。
“没,没问题。”
温老爷讪讪地摇头,他只是太吃惊了而已。
“没问题就请您带我去见病人,我的时间有限,无法在此处耽搁太久。”宋柠栀道。
“哦,好,姑娘这边请。”
温老爷亲自带着她去了老太爷的院子里。
……
“姑娘,你……你说啥?”
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听了宋柠栀的话,温老爷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了,真的不能怪他连‘啥’这个字都说出来了。
“温老爷没有听清吗?”宋柠栀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问。
“没……不,不,听清了,听清了,可是……”
温老爷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整个都在懵然之中,因为他听到了宋柠栀说,她没有带银针过来,麻烦他派个人去街上买副银针回来用!
作为一个郎中,怎么可能连银针都没有呢,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
“姑娘,你……你没有自己用得惯的银针吗?”他小心意意地问出声。
“有啊,不过不是银针,是竹针,你要让我给你父亲使用竹针吗?倒也可以。”宋柠栀说得理所当然,一边说着还一边从自己的头上摘下了一根竹针给温老爷瞧。
“不,不,我即刻命人去买。”温老爷连连摇头。
下一刻,他便风似的跑了出去,吩咐管家到药铺里买一副最好的银针来,自己才又折了回来。
“姑娘,你……”
“温老爷,左右派人去买银针去了,得等上一会儿,也没什么事可做,不如您与我说说您家的事儿呗,这温老太爷是怎么被气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多日的?嗯。”
宋柠栀一边替温老太爷把脉,一边问温老爷。
“这……”
提起这个事,温老爷的脸色就有些难堪了,几不可查地轻哼了一声。
“这事不提也罢,姑娘还是仔细着给我家老太爷把脉吧。”
都是家丑,他怎么能够外扬呢,这些丑事就他们自己家里的人知道就可以了,这小姑娘虽是郎中,却终究是个外人啊,他自然是不想说的。
“正所谓医人先医心,温老爷,我连老太爷是如何昏迷的都不知晓,又如何医治?”宋柠栀将老太爷的手放好,转身看向他,问道。
“这个……哎!”
温老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都是我教子无方啊,养出那么一个孽障来,姑娘方才也见到了,那是我的嫡长子温昀,可惜因为家中人太过溺爱了,纵得是无法无天,半月之前,竟然在赌坊将我家安葬众位先祖的祖坟之地给输了出去……”
“噗!”
刚喝了一口茶的宋柠栀,将整口茶都喷了出来。
祖坟之地!
那小霸王可真不是盖的,居然将家里的祖坟之地给输了,怪不得老太爷会被气得昏迷多日不醒,这要是换了别人家,气死都是有可能的啊。
“咳,这小公子真有如此不懂事?”
她轻咳了一声,将茶杯放好,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温老爷。
“哎,家门不幸啊。”温老爷万般无奈地摇了摇头。
“温老爷莫在伤怀,孩子不懂事,多加教育便可。”
宋柠栀劝了一句,扫了眼床上老太爷有些红润的脸色,唇角几不可见的微勾,再次看向温老爷。
“不过,我看着老太爷现下的情况,似是得到了缓解,莫不是之前的郎中曾开过什么可行的药方?可否与我一瞧?”
“那不是郎中的功劳,是小儿温尤,他虽是庶出之子,却是懂事得很,也懂些医术,之前老太爷昏迷之时,便是他医治了一番,只是终不见好,我这才张榜求医啊。”
温老爷回道。
“这些日子,也是那孩子在他爷爷的向侧照顾着。”
宋柠栀看着他,见他在提到这个温尤之时,脸上的担忧之色不再存在,倒是显得满满的自豪,可见这个温尤,很得温老爷的中意。
“原来是令公子的功劳啊。”宋柠栀点头。
“那令公子手里可否有银针,也可供我一用,老太爷便能更早的醒来。”
她问。
闻言,温老爷眼前一亮,立即转身出去吩咐老家丁请温尤公子前来。
……
很快,老家丁就带着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的公子温尤过来了,温尤的手中,还提着一个药箱,里面应该是一应的药品。
“看来尤公子是师出名家啊,药品竟是如此齐全。”看着药箱被打开,温尤将银针双手奉到自己的面前,宋柠栀笑着看着他,夸赞道。
“姑娘谬赞了,温尤可没拜过什么师父,只是多看了几本医术杂书而已,比不得姑娘。”温老爷连忙说道,虽然否认着儿子的才学,却怎么都掩盖不住脸上的得意之色。
这是他的儿子啊,被人夸赞了,他自然是高兴的。
“是吗?自学成才,那更是少见。”宋柠栀意味深长在地看了一眼温尤,接过他手中的银针包。
此刻,比宋柠栀高出一个头的温尤,也正好在打量她,见她的目光朝着自己扫来,立即低下头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将银针包打开,取出一根,开始为温老太爷施针。
“温老爷,请您差人拿笔墨过来。”她眼也不抬,道。
“我去……”
“不必,温公子还是在这里看着吧,毕竟是自学之才,终是会有些不妥,也正好可以看看正经的郎中是如何施针救人的。”
温尤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宋柠栀给打断了。
他心头一惊,盯着宋柠栀后背的目光顿时变得狠戾,身子周围也全是戾气,恨不得将她手中的银针抢过来,将她直接扎死!
温老爷并没有什么感觉,还以为是宋柠栀想要教自己的儿子呢,便出去吩咐去了。
“温尤公子,这扎人昏睡穴若是稍有偏差,那可是会死人的,这些日子,你没少在温老太爷的身上练习手中的力道吧?”
宋柠栀一边替温老太爷施针救命,一边对着身后的温尤开口。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温尤压低了声音,带着怒火与恨意,质问宋柠栀。
那么多郎中应告示而来,谁都没有看出来是他从中做的手脚,因为他做的极为巧妙,让人抓不着任何错处,而他爷爷,也会一直这么昏睡下去。
他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永远不会被发现。
可是没想到,今天却来了个对手,将他所谋之事一手给破坏了。
“这很难吗?”
宋柠栀轻笑,反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