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柠栀回到客栈得时候,就看到东子得几个人和陆镖头得几个人都在货物旁边守着,看着货物的眼神一脸势在必得。
尤子晋不诧,“这个东子也太过分了。”
原本他们找的就是陆镖头,是陆镖头顾念以前的兄弟情分,想给他们重新某得生路,却哪想到,这些人竟然完全不顾念情分。
宋柠栀冷笑一声,“就让他暂时先得意着吧。”
要不是城里面不太好动手,又没有他们打自己货物主意的有力证据,宋柠栀早就在他们露出歹心的时候就收拾他们了。
不过,明天就要离开了,看东子他们的神情,恐怕离动手也撑不了多长时间,到时候……
在好好的教训他们!
深夜,透露着一股闷热的气息。
宋柠栀打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天空阴沉沉的,掩盖了本应闪烁着的星辰。
尤子晋也从旁边屋子里出来,看到宋柠栀也同样打开窗户,道:“二妮儿,我先去后院看看货物,天色这么阴沉,要是晚上下雨肯定会耽误我们明天的路程。”
“嗯,去吧。”宋柠栀说了一句,然后关上窗户睡觉。
深夜,果然下起了大雨,宋柠栀被哗哗砸落在地上的雨点惊醒。
屋里很闷,原本想要起身打开窗户透透气,却没想到,刚穿上鞋子,忽然看到桌子那边有一个人影正在坐着。
“啊!”漆黑的夜里,宋柠栀吓得惊呼一声,连忙质问,“什么人?”
另一边,迷药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手心,只需要打开,就能彻底把屋子里的人放倒!
火花闪烁,桌子上的蜡烛已被点燃,对面模糊的人影也彻底映入了她的眼中。
“穆……穆公子?”宋柠栀不可置信,这人看着如地狱里的杀神一般,又对女性生物极为厌恶,竟然也能做出半夜闯人闺房的事情来?
说话间,穆北渊已经转头,看着宋柠栀的眼神逐渐幽深,起身,朝着她走了过去!
宋柠栀强装镇定,“不知道穆公子深夜造访谁为何事?”
直至,穆北渊走到她身边,宋柠栀再也坚持不住,被他强大的气压压制的一屁股坐在床上。
“穆……穆公子,那个,我胆子小,你别吓我呀!”虽然上次是自己不知死活的放了他鸽子,可是,自己把身上唯一一件能够防御刀剑的长衫都给了他,至于放鸽子这点小事,不至于让他这么记恨自己吧!
这时,穆北渊才发现,宋柠栀竟然怕他。
心里一堵,原本见但到她的好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穆北渊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递了过去,“听管家说你今天去王府送粮食得钱还没给,看够不够?”
不过两个来月不见,这丫头竟然做起了粮食生意,还把生意做进王府去了,倒还真让人不可小觑呢。
宋柠栀拍了拍自己砰砰乱跳的胸口,这才放心下来。
原来是过来送钱的啊!
早说嘛,她就不至于这么害怕了,害的她还以为是来找后账的呢。
不过,堂堂的战王府,已经沦落为需要战王爷亲自送钱的地步了吗?
他们王府这么多的丫鬟小厮是干嘛的?
“那就劳烦穆公子亲自跑这一趟了。”宋柠栀伸手把银票接了过来,还慎重的数了一数。
然后,宋柠栀把自己应得的那一份儿拿下来,多余的又伸手递回去,道:“穆公子给的多了,这些便已足够。”
宋柠栀等了老半天,不见那人伸手接钱,随又提醒,“这些多余的钱,穆公子还是拿回去吧。”
“我给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穆北渊道。
“额……”气氛忽然尴尬,宋柠栀伸手递钱的动作,也不知道是收回来才好,还是坚持下去才对。
稍稍平静了一下,宋柠栀再次开口,“无功不受禄,穆公子还是收回去为好。”
“上次,为何不等我回来?”穆北渊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宋柠栀知道他说的什么,“王爷事务繁忙,民女能随王爷一路回到东陵便一是万幸,不敢多做打扰,再加上家中还有父母兄长等待,所以便只能先行一步,有得罪之处,还望王爷大人大量,能够恕罪。”
穆北渊神情一顿,“知道我的身份了?”
随又自嘲,估计也是被自己的身份所吓退了吧?
穆北渊知道,自己的名声是真的不好。
忤逆生母,容不下幼弟,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甚至,连自己生吃人肉的传言都有。
越想,那种缠绕着他多年的嗜血冲动忽然又涌了上来,心口一抽一抽的疼着。
每次,只要他情绪激动的时候都会这样,五脏六腑都像是在被啃食一般,让他变得狂躁,想要毁灭一切。
“穆公子,你……你没事吧?是身体不舒服吗?”宋柠栀忽然发现,穆北渊的身体竟然在抖,而且,他仿佛很痛苦。
她难以想象,一个被刀靳伤还能镇定如斯的人,竟然也会痛吗?
“……”穆北渊张口想要说没事,可是颤抖的嘴唇却发不出声音。
又发作了,距离上次也不过才半年的时间而已,怎么会……
“喂喂喂,你没事吧……穆公子……”宋柠栀忽然发现,他竟然就那么直愣愣的倒了下去,可把她给吓坏了。
麻蛋,这人到底什么毛病,为何每次见他,他都受伤严重?
不对啊,这次他身上貌似没有伤口啊。
他不会死在这里吧?
他要是死在了自己房间,那王府的人肯定会让自己给他偿命,还是跑到天涯海角都逃不掉的那种!
麻蛋,真是太倒霉了,好好的在房间睡个觉也能出这事。
宋柠栀赶紧上前把人扶住,却发现,穆北渊整幅身体冷冰冰的,人也陷入了昏沉之中,眉头紧紧地皱着,身上也在发虚汗,明显在昏迷之中也在承受着痛苦的折磨靠,真的要被吓死了。
宋柠栀赶紧把人带到空间之内,喂了些空间里的水,可人依旧昏迷,脉搏微弱,体内的脏器似乎正在受着某种侵蚀。
但,又不似中毒,而且带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莫不是身上被带有毒性的未知的虱子正在啃咬?宋柠栀被自己的推断吓了一跳。
可总不能眼看着人死在自己身边吧。
于是下定决心把他衣服扒光了好好检查一下,因为不排除是特别小的东西咬到的,只是自己没有看到而已。
忽地,宋柠栀小脸一红。
若要检查,岂不要……扒光,这么一个大男人?
不过,为了便于检查,她还是伸出了自己的魔爪。
宋柠栀羞涩的半闭着眼睛,却没有发现穆北渊微颤的睫毛忽然打开了一条裂缝,望着周围的环境,眼中满是疑惑,忽地想起上次自己也是无意间进的那个空间,她的神秘国度,心里就暖暖的,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随后,当目光转移到宋柠栀身上的时候,就看到了他那正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
喉结不自知的涌动了一下。
忽地宋柠栀长舒了一口气,睁开眼睛,手一伸就把穆北渊扒了个精光。
同时,穆北渊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震惊的心情,却忽然感觉自己胸口一凉,紧接着,是宋柠栀惊恐的声音。
“我的那个天啊,他胸口有东西在动来动去……寄生虫……寄生虫活动的这么厉害!”宋柠栀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受到惊吓无助的转移目光,却刚好对上了穆北渊那幽深墨瞳。
“啊……”宋柠栀欲哭无泪,“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完蛋了,她的秘密啊!
“你……扒我衣服的时候。”穆北渊回答。
眼中忽然涌现了一抹亮光。
自从那年,他几乎每年都会发生一次这种情况,然后被折磨的身体迅速衰退,起码个把月都养不回来。
去年他被追杀遇到宋柠栀的那次,正是他发作之后蛊虫休息,所以那时候的宋柠栀只治疗了他的外伤,并没有发现他体内的蛊虫。
宋柠栀的灵泉药水很好用,能够帮助他快速的恢复身体。
亮着微弱烛光的房间,穆北渊虚弱的躺在宋柠栀床上,原本被扒开的衣服也已经拢好,而身为这个房间主人的宋柠栀,却瑟缩在一旁,防备的看着在床上躺着的穆北渊。
不知道,自己现在杀人灭口还来不来得及?
不不不,穆北渊来找自己,他身边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这人突然丢了,那他手下的人肯定第一个就是找上自己,到时候,自己依旧在劫难逃。
宋柠栀想哭,她不过就是想出门赚点儿银子,想出门找找小叔,怎么弄得这一出一出的事儿,就像上天专门在跟她作对一样呢?
宋柠栀觉得,上天果然是看自己不顺眼,总是在她成功的路上,给她设各种各样的绊脚石。
看着穆北渊,宋柠栀忽然觉得这人真讨厌。
要送钱什么时候不行,偏偏非得大半夜里,而且,战王府下人这么多,他非得亲自过来,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此刻的宋柠栀,早已失了分寸,完全忘了刚刚看到蛊虫时候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