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身子,笛魂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已经不愿再回想刚才的一幕,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已经让他的内心渐渐有些麻木了…
笛魂使挣扎着从冥虎的身子底下爬了出来,这只巨兽的自重不轻,刚才倒地的那一下险些把自己给压断了气儿。
笛魂使一边轻拍胸脯,一边慢慢渡到了冥虎的脑袋旁,他得确定,这家伙究竟死了没有。
眼前的一幕,看得笛魂使微微皱起了眉头,那冥虎的大嘴几乎被炸烂了,口器外翻,粗大的舌头半截被甩在了地上,尖锐的獠牙几乎被炸断,晃晃悠悠的挂在了脑袋旁,它的眼睛紧紧的闭着,安静的躺在那里,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样子是真的完蛋了,想不到这祭坛底下还藏着这么一手…”
笛魂使一边嘀咕着,一边用脚轻轻踢了踢那冥虎的大脑袋…
突然,原本一动不动的冥虎猛地睁开了眼睛,碧幽的眼眸中,射出道道凶芒。
“啊…”
就在笛魂使愣神的瞬间,冥虎已经一爪子,抓在了笛魂使的胸口…
胸前一大块的血肉,被这一抓子狠狠的撕裂开来,笛魂使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冥虎挣扎的爬起身,用肥厚的前爪将笛魂使牢牢地摁在了地上,张开血盆大口就对着笛魂使的脑袋,啃了下去。
许是重伤之下的冥虎动作有了些许失常,或许是笛魂使命不该绝,如此近的距离下,冥虎这一口居然直接啃在了地板上。
笛魂使反应过来,伸出一只手死死的撑住了冥虎的下颚,另一只手就去拔它的獠牙,适才的爆炸将冥虎的一颗獠牙,炸的断裂开来,此时笛魂使用力一掰,竟生生的被他给掰了下来。
笛魂使反转獠牙,将尖刺的一头,对准冥虎的咽喉狠狠的扎了过去,这一下不偏不倚,正巧扎在了冥虎先前被玉笛刺破的伤口上,一瞬间鲜血飞溅,滚烫的兽血溅了笛魂使一脸,更有不少直接灌进了他的嘴里。
“嗷呜”
再受重创的冥虎疯狂的嘶吼着,巨大的前爪不停的在笛魂使的胸前抓挠着,而笛魂使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那恶兽的大脸近在咫尺,那哺乳动物特有的膻臭味正熏的他睁不开眼睛。
只见笛魂使紧紧握着那只断了的獠牙,用力的挥舞着,一次又一次,狠狠的刺向那冥虎的喉咙。
一下,两下,三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恶兽终于是歪倒在一旁不再动弹了,而笛魂使身上也早已被冥虎的鲜血浸透,笛魂使用力把冥虎推开,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他只觉自己的身子里异常的燥热,喉咙一阵阵的发干。
摇晃着站起身的笛魂使,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原本自己早已遍体鳞伤的身子,此时不知为何,竟没有半分疼痛的感觉。
笛魂使低下头看向了自己胸前那被冥虎撕裂的伤口,那块足有巴掌大的创面伤,此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愈合…
笛魂使整个人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下意识的握了握自己的手掌,清脆的骨节碰撞声,咯咯作响,一股股的劲力,从丹田深处涌了上来。
“难道这虎血,是因为我喝了这些虎血的关系?”
笛魂使心中窃喜:“想不到啊,想不到,自从进了这座庄园就没遇到过一件好事儿,想不到这冥冥之中老天爷竟待我不…”
“唔!?”
笛魂使突然只觉心脏一阵剧烈的抽搐,原本由丹田缓缓升起热气,此时竟变的滚烫,笛魂的脸颊逐渐由白变粉,由粉变红,不一会儿就如烧红的烙铁一般,通红的可怕…
“啊,啊…”
笛魂使低下头如野兽般的嘶吼着…
“冥虎”天下间至阳至刚的猛兽,它的气息足以令方圆百里的鸟兽生畏,不敢近前,它的兽血更是霸道绝伦的可怕,又岂是一般人所能够承受得了的?
只见笛魂使跪坐在地上瞳孔突出,面目狰狞的可怕,手臂上青筋暴跳,双手的指甲深深的抠入了胸前的肌肉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令自己守住那最后的一丝清明。
只见笛魂使一步一晃的走向那漆黑的水潭,下一刻只见他身子一晃就栽了下去。
呲…哗啦啦…
一阵水气腾起,紧接着一阵翻滚的水泡,从水底涌了上来,在这不见天日的寒潭深处,这近乎刺骨的寒冷低温,在这一刻竟有了沸腾之感…
过了好一会儿,一只苍白的手,搭向了岸边,紧接着关节用力,一个身影狼狈的从水中爬了上来。
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白皙,他的伤口也早已恢复如初,这一湾冰冷的潭水,终究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救了他一命。
“已经没事了…?”
就如那突如其来的爆发一样,这灼热的痛感,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居然已经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了。
虽然对这兽血还有些疑惑,但毕竟此地不宜久留,有再多的疑惑也得等到了外面再说。
笛魂使爬上岸后,四下张望了一番,向一旁走了几步,拾起先前落在地上的玉笛。
只见玉笛光泽如镜,清幽透亮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笛魂使松了一口气将玉笛插回了腰间。
那冥虎的尸体,依旧是一动不动的躺倒在那里,看来确实是死的不能再死了,笛魂使瞥了它一眼,转身向着祭坛走了上去。
很快,笛魂使来到了第三层祭坛的顶上,尽管这里的环境,依旧有些压抑,但失去了冥虎那渗人的压迫感,自然就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
第三层的祭坛范围不大,笛魂使一眼就看了个遍,这座祭坛是依附着崖壁建造,在祭坛与崖壁相连的地方,有一道不太明显门缝,想来这个地方应该是有一道暗门与外界相通。
笛魂使在崖壁上摸了个遍,也没找出这道暗门的机括在哪儿,这应该是一个由外开启的暗门,笛魂使皱了皱眉,难不成在这山洞内侧没有开启暗门的机括。
“等等”
笛魂使愣了一下,有一个念头落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还有一种可能,暗门在第三层,但开启的机括却不在这里…”
记得在第二层的姜太公石像后面,笛魂使曾经见过一个奇怪的凹槽,这是一个六边形形状的缺口,只是当时自己一门心思落在了石像上,就没太在意,现在想来,那个奇怪的凹槽应该就是开启这道暗门的机括。
至于开启暗门的方法,笛魂使很庆幸,他望着手中的玉佩,这是从那个山洞里,从那具陆家前辈的骸骨上取下来的,笛魂使有信心,这块诡异的六边形玉佩一定就是打开暗门的钥匙。
这个夜晚,对于落霞庄来说并不平静,对于陆家的两位庄主来说,也同样如此,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姐,你…你听见了么?”
开阳宫中一片黑暗,陆晴枫和陆若云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宫里,此时月尽西沉,皎洁的月光从门缝中透了进来,将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
已过了四更天,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天就该亮了。
这一晚,姐妹两都没有睡,一个陌生男子的出现,令这个夜晚不再平凡。
庄园外的相遇,迷阵中的对决,直到最后那道身影消失在了禁地幽月的宫门里。
幽月宫中机关重重,进去的人十死无生,原本两人不应该如此在乎一个外人的死活,更何况那人的目的是陆家的金笛,照理来说敌人死了,自己应该高兴才是,可姐妹俩说不上为何,竟然有了一丝恍然若失的感觉,就这样,两人在各自的房中翻来覆去的始终无法入眠。
直到二人听到地底下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吼叫声,才不约而同的从各自的房间出来,来到了这来阳宫中。
“嗯!”
陆晴枫点了点头。
“是小黑的声音,这大晚上的难道是出事儿了?”
“这…”
陆若云疑惑的皱了皱眉。
“小黑在地底下守着陆家的祭坛,那个地方除了咱俩,没人能够进去…难不成…”
想到这里陆若云有些惊讶的看向了自己的姐姐,在姐姐的眼中她同样看到了一丝惊惶。
“难道是他…?”
“不可能的…”
陆若云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幽月宫中的机关狠辣绝伦,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从里头走出来,再说就算他命大没死在里头,那又是如何去到地底下的祭坛呢…
一个个的疑问,充斥着俩人的脑海。
“小黑的叫声,很是凄厉,只怕,只怕…”
“不管怎样,我们先去看看再说。”
陆晴枫不敢再说,她的心里隐隐有着一分不好的预感,只见她伸手掌拉起妹妹就向着宫外的一处石碑走去。
这块石碑,平日里藏在一颗大树后面,看上去很是隐蔽,唯有落霞庄的两位庄主才知道,这块石碑底下的秘密…
随着六边形玉佩的嵌入,笛魂使的心慢慢提了起来。
咯吱、咯吱,玉佩每随着卡槽转动一下,笛魂使的心脏也就跟着跳动一下,他愈发的紧张起来,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虽然有七八成把握,但谁又能保证这个机关开启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要再蹦出个毒虫猛兽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锁槽终于是转到了最后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