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伯候府,如今冲冠后宫的德妃娘娘的娘家,三皇子,也便是十岁便破例第一个被封王的睿王的外祖家。
若说是文伯候府虽手握兵权,且还颇有几个有才华的在朝中任了不大不小的文职,却平日里行事及为低调,与后宫还是皇子之间走动也并不频繁。
可是偏偏到了这一代就出了这么一位奇葩的纨绔子弟,文不成武不就也就罢了,还不懂得韬光养晦,整日混迹与青楼赌坊,不修心养性也就算了,还仗着自己的姑姑是宠妃,自己的表兄威名在外,竟然在外面招摇过市,惹是生非,虽没有犯什么大过,却也是小事不断,偏偏文伯候府的老夫人又是个护短的,又加上这位惯会甜言蜜语,拍马屁的功夫一流,只把个老太太哄得晕晕然,只拿着这孙儿当眼珠子,就是长子嫡孙也比不上。
不过俗话说得好,一物降一物,这文伯候府的二公子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望着一人打怵,此人非是别人,正是今日堂上屏风后的那位爷。
文二公子听到那道邪魅的熟悉到骨髓的声音只觉得眼皮一抖,脸色瞬时几变,不过转瞬的功夫便换了一副小心讨好的神色,那唇角的笑容邹媚的简直堪比某种犬科动物。
“原来是太子爷大驾在此,本公子怎么说今个出门就有喜鹊在树上吟唱哪,太子爷怎么能在这种地方,本公子听说畅春园前几日才来了一位新角,那歌喉柔腻的几乎快要滴出水来,太子爷可有兴趣去一观?”
文二公子好色众人皆知,只是能在威严肃穆的公堂之上当众说出此等放荡不羁的话来却是令众人都是心理一阵鄙夷,却是碍着文伯候府的颜面,谁也不好面上表露出来。
“哦?”
屏风内似笑非笑的轻哼了一声便没有了动静,这下文二公子纠结了。
你说这是答应了,还是没有答应啊,怎么也给个话吧,再者他自认还是有些了解这位太子爷的性情的,男子吗,对新鲜事物都有着狩猎之心,尤其还是好那一口的,可是为何今日他觉得这位太子爷怎么有些奇怪的沉闷,若非额头上的疼痛还在提醒着他,他只怕都要以为里面的那位是谁假扮的了。
“王大人,本宫今日跑到你这公堂上来可不是看人喝茶聊天的。”
顺天府尹暗暗苦笑,却也不得不开口道。
“下方的可是文伯候府的二公子文昌磊。”
文二公子翻了个白眼,额头虽然不再流血了,可是还疼得斯斯的,太子爷他是怕,可是这顺天府尹他却是半点惧意都没有,闻言顿时脖子一梗,鼻子冷冷一哼。
“王大人,你还没有到老眼昏花了的年纪吧,连本公子都认不出来了,看来改日当让父亲上殿请奏好让王大人好好地修养个一年半载的才好。”
文二公子混不吝的惯了,压根没拿一个小小的六品顺天府尹放在眼里,其实他的话本来还难听的,不过在出口时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那屏风,话就在喉间溜了一圈,变了个样。
顺天府尹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因他面色黑倒也看不出来,只见他也懒得废话,直接示意身旁的衙役捡起地上的那枚腰牌递过去。
“文昌磊,本官且问你,你可识得这腰牌?”
文二公子没好气地扫了一眼那走上前的衙役手中的东西,只是一眼,顿时眸中便闪过一道冷芒,却也是转瞬尽失。
“咦,本公子的腰牌怎么跑这里来了,莫不是被你这驼子捡去了,好了,今日之事就算扯平了,本公子的小桃红还等着哪,本公子就不奉陪了。”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耳熟,风芊桦无意地扫了一眼那屏风一眼。
而某人则是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倒是吓了他身边伺候的几人都是战战兢兢,脸色苍白。
“且慢,文昌磊,你可确定这腰牌却是你的吗,还是要仔细看过的好。”
文二公子冷嗤一声,漫不经心地将那腰牌在手中翻过来复过去看了几眼。
“且,本公子的腰牌难不成还自己都认不得了不成,这的确是本公子的随身之物。”
“好,文昌磊,你可知此物是在何处发现的吗?”
“你老糊涂了吧,本公子若是记得还能丢了吗。”
顺天府尹倒也不气,只是冷着脸道,“既然你记不得了,那就让本官来细细与你说了吧。”
说罢,顺天府尹便将这腰牌是如何发现,又与那案子有何关联简要的说了。
在顺天府尹复述之时,文昌磊脸色几变,却是最终在顺天府尹话落后咬牙怒道,“莫不是王大人怀疑是本公子指示一群乞丐去坏了那丫头的清白,然后又杀人灭口的吗,简直是笑话,本公子要想收拾一个丫鬟,莫说她是什么狗屁的王妃身边伺候的,就是宫里的,本公子也照样能将她废了,何须费那狗屁的事。”
此话倒是不假,睿王妃脸色却是有些难看,唇角得体的浅笑也有些僵硬,毕竟堂堂王府的主母被一介白身的纨绔子弟说成是什么狗屁王妃,这话也太过难听了,不过她却也不得不装聋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