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接触过腐文化的,单纯的异世界土著只觉得这是英雄惜英雄的一段佳话,赞叹过即抛之脑后,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之后更加激烈的比试上——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杨成河与丁云青抽到“丁”字组简直让一部分心理阴暗面较多的看客认为是“梁城武道大会筹备小组”即秦武馆的“黑箱操作”,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高涨的热情。
孟九川死后,原本的武馆三巨头只剩两个,两家武馆的弟子代表在第一轮就遇上了,两人之间必有一个被淘汰,秦武馆会不会被压一头,泰和武馆是否能“逆袭”成功,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期待呢?
主事人只通过出两人来处与姓名,整个场所就已经沸腾,迎来了武会至今最大的高潮。待两人上台,看客们已经开始“咆哮”叫喊,这得派个抬单架、掐人中的紧急医疗队来吧——陈昭想起了前世某国外传奇歌星的演唱会现场,自语道:“这个世界的追星族也很疯狂啊。”
“什么?”孟多多被吵得只看到师哥嘴动,没听到他说什么。
“我说。”陈昭提高了音量,趴到孟多多耳边喊道:“他们两个很受欢迎啊!”
“你喊什么!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孟多多耳朵一阵生疼,不满地说:“两家最厉害的武馆,他俩一个处在后天境八层多年,一个年纪轻轻就到了七层,当然受欢迎。”小嘴撅得老高,看起来不是很想提这事。
“你不也被人说成天才吗?怎么没见你这么受追捧?”
“哼!”少女觉得师哥是在故意气她,撒娇似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搭理他了。
“这么一说,咱们武馆以前就比他们差不少啊。”陈昭此时才真正意识到这个问题,说:“师父是九层,可是曾兆远作为当时的大师兄也才后天境六层,不合理啊……”
“这个啊……”小姑娘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一接话才想起来自己应该生气才对,又冲陈昭一瞪眼才说:“曾兆远原来也不算是大师兄,你来之前的几年,好多师兄师姐都走了。问爹爹也不说是什么原因,后来就提也不许提。其实那些师兄师姐走后,爹对武馆的事也没那么上心了。也不是说不上心……”少女皱起了眉头,挠着后脑勺,极力地措辞,可惜最终失败了,她沮丧地说:“总之就是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可跟以前的感觉不一样了。”
“师父这是专收白眼狼?”陈昭错愕。
“不是。”孟多多气自己不明真相说不清楚,急得直跺脚,辩解道,“那些师兄师姐是被爹撵出去的……”
“撵哪去了?”
“撵出梁城了……”说到这里,孟多多眼角耷拉了下来,“以前师兄师姐对我可好了,对爹也好……”
陈昭知道小师妹又想自己的师父她的爹了,安慰性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看比赛吧。”他故作轻松的转移话题,“这可是天才之间的比试,难得一见啊。”
确实难得一见。漂亮的天才少年已经提七尺长剑于擂台之上,他看起来自然洒脱,与站在他对面如红冠大公鸡般傲气的杨成河形成对比。
“师兄痴长几岁,先让你三招。”杨成河看似谦让,实则高傲,他鼻孔朝天,睥视年轻的天才:“你动手吧。”
“多谢师兄了!”丁云青话音方落,长剑如惊鸿直掠杨成河面门,快剑只在空中闪过一道银光,令台下看客惊呼。杨成河没有丝毫慌张,他刀未出鞘,脚步未动,只一侧身便躲了过去。而丁云青剑势不收,一个翻转,剑刃紧跟对方身形。杨成河脚下依旧未动,他身体稍稍后仰,剑尖便贴着他的脖颈划了过去。这样的惊险场面,令得台下又是一阵惊呼。
躲过这一招之后,他即后退一步,朗声道:“一招。”
“师兄好身法。”美男子亦有风度,收剑立身后道:“再来。”
第二招,他缓缓提剑,剑尖斜指,他突然喊道:“来了!”一静一动只在瞬间完成转换,他的进攻更加凌厉,速度也更快,他长剑连刺在看客眼里已成残影,杨成河脚下依旧未动,身形左右摇摆,不见丝毫慌张迹象。
丁云青不失风度,主动收剑:“师兄果然身法精妙。”他转而面色严肃地说,“第三招还请师兄小心了!”
话音未落他便长剑刺出,与第一招无异,只是剑未点到,他便身随剑势向前,剑则收起,又兀突地自下方刺向杨成河小腹丹田,这一招别说看客是否看清,在台上的杨成河都吃了一惊,但也仅仅是惊讶了。他身处后天境八层,后天境七层之后,每一个微小的进步都可能是天地之别,何况差了一个大层次,他后退两步,剑势竟不及其身法迅捷。
他再度立在原地,大笑两声道:“师弟这招不错!”
“差师兄远矣。”天才少年并不沮丧,对方却也不理会他说什么,只道:“三招已过,师弟看刀!”
高傲的秦武馆弟子向前迈出一步,大刀已然出鞘,自下而上,自左而右撩出这一刀后,他再度向前跨出一步,刀锋一转又直劈丁云青。这是朴实无华的一刀,却也是霸道刚猛的一刀。莫说是丁云青直感觉有如泰山压顶,一直紧张地关注着的场面叶沉沉也因为这一刀噌地站了起来,她本能般惊呼:“小心!”
以绝对的优势赢下这一场比试,让城里的人直观的看到第二大武馆与第一大武馆之间的差距,也让城里的人看到,我杨成河,九层以下无人能及!
然而,金铁交鸣,天才少年,后天境七层的泰和武馆弟子,他此时的对手并没有如他想像中一般倒飞出去,相反,他感受到一股阻力——并不如自己的力量强,但绝对不是后天境七层的力量。他有了片刻的恍惚。然后阻力消失了,仅仅是片刻的恍惚,他看到一道白色身影掠过,像风中飘过一片轻纱。
他本能般预知到危险,急急转身,刀势随之转来。然而,白袍少年已在他三个身位之外收剑而立,见他转过身来,对方抱剑施礼:“师兄刀法精妙绝伦,师弟不敢再战,甘拜下风。”
“哗!”台下哗然一片!
回过神来的叶沉沉长长地舒一口气,终于放松下来。情郎也正带着“胜利”向她走来。
看台上闹哄哄一片,骄傲的大公鸡看着掉落在擂台石砖上的一缕头发,再看看远处看台上黑压压乱哄哄的一片,听着主事人宣布他的胜利,向看客解释刚才那不可思议的一幕——泰和武馆的弟子初入八层,用了一招精妙的身法,但这是他的极限了,此后不会再有一战之力——只觉眼前发黑,天晕地转。
“竖子!竖子欺我!”
而作为杨成河的代师父,秦武馆的少馆主秦武阳,已面如紫肝,额上青筋暴起,他恨恨地咬着牙,皮笑肉不笑地向旁边的赵明义拱手:“赵前辈好手段!”
“贤侄过奖了。”赵明义笑呵呵地回应,转头便质问首徒彭云安:“小丁什么时候进的八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