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恕含笑看着云雀,笑道:“云公主想要有什么请求?”云雀眼睛轻转,长长的手指指向黛玉,笑道:“北静王爷如此马上英姿,想来如斯疼宠王妃,王妃定然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马上好手。云雀想要同北静王妃比上一比。”众人皆没想到云雀竟是这样公然挑衅黛玉,含着各样情绪的看着柔弱袅袅的黛玉。也曾见识过云雀的万般马上风情,目光不觉落在水溶不为所动的冷淡美目上。
黛玉挑了挑眉看着水溶,含嗔的目光中似乎在怪责水溶不教她骑马。水溶禁不住失笑,这个时候她竟只想到她不教她骑马的小事,心中却是放下心来。清冷的眉眼淡淡含厉,吩咐丫鬟将昊泽和清婉送至北静王太妃身侧,目光落在水恕饶有兴味的眼睛里,淡淡地道:“王妃身子素来单薄,经不起马背颠簸,云公主的提议恕臣妻不能赴邀。”
似是早已想到水溶会这样拒绝,那云雀冷冷的看着黛玉纤柔的身形,嗤笑道:“原来你们天璧皇朝的男子喜欢的都是这样犹如菟丝草依附的柔弱女子,怎么?她的柔弱能激起你们的保护欲?简直是丢尽了女子的脸面。”
“云雀,”云龙眉眼冷冷的扫向自己的妹妹,转首看着水溶拱手道:“北王爷勿怪,舍妹从小被父王所娇宠,难免失了礼数。”水溶冰冷的眉梢微微上挑,低头却含着温柔笑意,轻攥着黛玉小手,笑道:“云雀公主觉得是如何就是如何便罢。”
黛玉微微含笑只是静静的任由水溶握着纤细玉手,幽幽的眼睛带着几分做戏的泫然欲泣,水溶抿嘴止住满心的笑容,轻动唇瓣,以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道:“别装了,你这样的泫然欲泣骗不了我。”
黛玉嗔笑,转首挑眉看着那死咬着唇瓣的云雀公主,微微含笑道:“诚如夫君所言,臣妾身子薄弱,经不得马背颠簸,拂了云雀公主的意思还请见谅!”微微屈膝,恭谦有礼,落在他人眼中却似拂开万千风姿,犹如百花齐放喷吐芳艳!
水沛静坐在水沄下侧的位置上,目光落在黛玉清丽绝俗的面容上,那双阴鸷的眼眸越发的暗沉犹如黑夜。坐在他身侧的江吣雅冷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狠毒的眼睛宛如锋芒毒刺看向黛玉,惹得一侧的李侧妃语笑连连。江吣雅转首瞪视着她,她却是挑了挑眉,捡了枚核桃仁放在口中缓缓嚼着。
西罗国世子云龙看着黛玉眼底隐藏着的顽皮笑意,还有同水溶之间的眼神交流,娇嗔含笑,那样的默契和谐,遂看向云雀道:“云雀可是造次了,北静王妃养在深闺,哪里比得你整日骑在马背上打打杀杀的?还不快些同北静王爷王妃赔礼?”
云雀却是不依不饶,几步跃下台阶走到黛玉跟前,道:“北静王文武双全,若是北静王妃但凭柔弱博得怜惜难道不觉得匹配不上他么?”这样大胆直白的话让席间众人皆屏住了呼吸,目光落在水溶和黛玉身上。
黛玉淡淡眉眼拂落半丝清冷,身上裙摆随着她的起身随风起舞,飘逸若是谪仙临世,惊艳了观看者的眼睛,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犹如水仙无依无靠的我见犹怜,犹如弱柳扶风的袅娜多姿,犹如空谷幽兰的脱尘绝俗,一举一动莫不震慑人心。
“身为女儿家还真该有些矜持。”微微含笑的目光犹如水波掠过她不服气的容颜,挑眉笑道:“说到底云雀公主你也不过就是客人而已,我们夫妻间如何相处匹不匹配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说句不中听的话,就算是以柔弱博得王爷的疼惜又如何?只要王爷喜欢,臣妾乐意,云雀公主管得着么?”婉转灵眸顾盼神飞,微微泛红的玉颜犹如芙蓉花清妍绝丽,娇俏俏的珠玉声似雪花轻轻落在满结冰霜的冰面上,转瞬融化在众人的心田脑海中,惹来轰然大笑。
北静王太妃脸色登时有些铁青之色,那叶芷兰也是隐隐泛着几丝得色,唯独两个孩儿跑到水溶和黛玉身侧,水清婉眯眼看着那云雀公主愤怒的面容,挑了挑眉,看向水溶咬字清晰地道:“父王,这西罗国的云公主这次来是不是要挑选夫婿呀?那挑中你了吗?我瞧着他这姿势倒是要将柔弱的母妃生吞了般!”
水昊泽神情冷冷的抚着妹妹的头发,淡淡地道:“所谓挑选夫婿,应以男子未成婚的基础上。父王早已有母妃有我们在,怎么也不符合先决条件。既然先决条件也不符合,那就已经淘汰出局。清婉别胡说,云雀公主贵为一国公主,怎会如此的不自重?”稚儿口齿伶俐的压下云雀公主的话,水恕诧异的挑高了眉头,微含笑容的看着昊泽和清婉两个鬼灵精。
水溶看了眼含笑相望的水恕,俯身将昊泽抱在怀中,笑道:“是了,父王现在非但有你娘亲还有你们这两个捣蛋鬼,所以这所谓的择选夫婿,跟咱们家没有半点的关系。乖,带着妹妹去找祖母去,别在这里添乱掺一脚。”
听着周遭众人的闷笑声,那云雀公主脸上忽青忽白,看着水溶冷厉如刀的眼睛气的跺了跺脚,却丝毫不退缩的扬鞭指着黛玉,“你,今日就算是你不想比也要同本主相比,你做什么?”云雀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恐的看着水溶。
修长的两个手指轻轻的夹着她的长鞭,微微用力,那看似强韧的长鞭登时折断。随手丢弃在地上,水溶冷冷地道:“吾妻本王爱若珍宝,就算你身为西罗国公主,本王也绝不容许你这样鞭指向她。”眉宇间陡然释放的冷凝气势夺人摄魄,身边所有一切都已成空茫,颇有君临天下睥睨苍生之态。
望着如此气势夺人的水溶,水沛手中的折扇顿了顿,水恕却是挑高了眉头,含着丝丝笑意。当初皇后过世前所说的话果真是半点不差,只要不惹到水溶心中的底线,所有的事情都好商量。也是因为他的这个底线,所以他才会将水沄扶上太子之位,尽心竭力的辅佐着他。如此想,水恕觉得长舒一口气,有水溶相扶水沄,他百年后也能放心的去见皇后了吧。
惠妃站起身来轻轻笑道:“依着臣妾来说,倒不若让她们比比看看。这云雀公主的心思怕是落在北王爷的身上了,若是她赢了,将她赐予北静王为侧妃当真也使得。”
“云雀贵为一国公主怎么能屈于侧妃之位?”水恕微微含笑的顺着惠妃的话说了下来,侧首望了望低敛眉头半分不动的云龙,笑道:“云龙世子意下如何?”那云龙抬起头来看着水恕,冷厉的眉眼扫向云雀,淡淡地道:“云雀生来顽劣不服管教,今日已十分的冒犯北静王和王妃,还请陛下北静王北静王妃莫要见怪。”
“朕知道,云雀公主定是不服方才的比赛结果。既然如此,北静王妃不会骑马,那何不让北静王爷陪着她一起?”水恕微微含笑的看着水溶,水沄亦是站起身来,缓缓笑道:“父皇的提议当真是好,北静王妃既然不会骑马,那就让北静王陪着她一起,两人同称一骑。”
云龙淡漠的眼睛落在黛玉的面容上,转首看着满脸不驯的云雀,起身道:“既然圣上如此提议,那云龙只能替云雀多谢圣上不怪责之恩。”那云雀上前来,道:“多谢圣上!云雀若是输了便心服口服,再不会多说什么。只是云雀若赢了呢?”神采飞扬的自信满满让水恕笑了笑,许诺道:“若是你赢了,朕应允你个王妃之位。”云龙来不及阻止,那云雀已经应声。
水溶淡淡眸光看向水恕,似有若无的浅笑溢出唇角,牵着黛玉小手走下台阶,躬身拜下道:“微臣谨遵圣上旨意。”那云雀半是得意的抬头看向黛玉,黛玉无所谓的微微浅笑,给她王妃之位,并不一定就是北静王妃之位。
比赛的两匹马皆是水恕亲手所择,一模一样的黑色骏马,黑色的毛皮在太阳下微微泛着光亮,是上等的好马。周围的高台上围满了兴致勃勃的众人,北静王太妃眉宇间的怒气却是越发的积累,水昊泽使了个眼色与清婉,两人上前攀着北静王太妃的脖子,娇声问道:“祖母,祖母,父王和母妃会赢得对不对?我们不能输给那个番邦公主对不对?”
北静王太妃搂着他们靠在怀中,心中亦是看不惯那云雀的所作所为,笑着道:“对,你父王和母妃定会赢得,来,昊泽清婉,做到祖母身边,咱们就好生瞧着你父王带着你母妃回来。”
水溶抱着黛玉翻身上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黛玉面颊微红,心中微颤有几分害怕却也不敢偎在他怀中,直挺挺的坐着,半是抱怨地道:“真真的是蓝颜祸水,贻害四方!”水溶将她身上的披风牢牢系好,嗤笑道:“我什么时候成了蓝颜祸水了?”黛玉回身极快的白了他一眼,换来的却是水溶更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