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亮的眼睛偏偏闪着不怕死的光芒,佯装沉思的模样让水溶的面容越来越暗沉,黛玉皱眉娇笑道:“我瞧着那新科状元潘承均就,唔,”才获自由的红唇再次被人侵袭,加重的力道让黛玉微皱眉头,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唇齿交缠让黛玉意乱神迷的搂着他的脖颈,许久才气喘吁吁的倒在他急跳的胸膛上。
“他怎么样?嗯?”如鹰的眼眸微微眯起,紧紧锁在黛玉的面庞之上。黛玉纤手抚着热辣辣的唇瓣,眉眼含怒的瞪视着他,道:“这样让我,让我怎么出去见人嘛。丹阳还等着我呢。”
水溶低低一笑,大手暧昧的轻轻抚着她红红的唇瓣,淡淡地道:“不能出去正好。”黛玉面颊热烫火辣,狠狠地拍开他的手,娇脸含嗔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她伪装的没有丝毫的破绽,甚至除了眼睛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被上官云蓝画的全然不像她了,水溶怎么知道是她?
低垂的眼眸像是水波乍然溅起水花,跌宕起伏,大手粗鲁的抹着她脸上漆黑的表皮,却发现他根本就擦拭不掉,冷冷地道:“上官云蓝的易容术确实精湛,但是她却忘记了,我是你的夫君,就算是你在衣服里塞了东西改变身形,我也瞧得出来。”摸着她额头上汗水津津,水溶微皱眉头。
黛玉低头暗自吐了吐舌头,衣襟微松就见水溶解开她身上的外衫,不觉惊叫道:“你干什么?”水溶邪魅浅笑,一面将她外衫脱掉,一面扯着黛玉的手臂靠在怀中,轻轻咬着她通红的耳朵,轻道:“王妃觉得本王要做什么?”
黛玉脸颊涨红如霞,心中有丝慌乱,死死的抓着衣襟。抬头叫道:“好啦,好啦,今天是我的不是,不该不告诉你,快点放开我!”水溶笑瞥了她一眼,将她裹得厚厚的棉衣脱了下来,又将外衫与她穿好,俯身附在她耳边,戏谑地道:“放心,虽然我很想,但是也要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才行。”
黛玉恼羞成怒的瞪视着淡然相望的水溶,张口就咬着他的手臂,恨恨地道:“就知道你再不是好人。”水溶低眸凝望着她,澄澈的眼睛倒影着黛玉气恼的容颜,轻轻笑道:“是王妃自己想歪了,这也能怪得了本王?”
黛玉只觉脸颊火辣辣的热烫,低头看着没有棉衣支撑的衣服空荡荡的挂在身上,不满意的螓首蹭着他的胸膛,粉拳捶落下来,道:“这样怎么走出去?看着就是衣不合体。”本来就是害怕水溶瞧出破绽才刻意穿的宽松,里面加了一层棉衣,没想到还是被他看穿。
水溶上下打量着她,将她过长的衣摆撕了一条布巾系紧在她腰间,轻而不容忽视地道:“我会让丹阳来寻你,立刻回府去。”不容反驳的语气让黛玉不满意瞪视他良久,嘟嘴道:“霸道。”
“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写悔过书。”水溶口气清淡却夹带着丝丝未消的怒火,说完就拂袖走了出去。黛玉冲着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却不敢再说其他,乖乖的站在这里等着水丹阳过来。
水丹阳寻来的时候就见黛玉百无聊赖的靠在柳树上静静站立,忙上前拍着胸脯一叠声叫道:“我就说行不通的吧,王兄肯定能看出破绽,王嫂偏要不信。你都不知道,方才王兄回去时候眼睛看向我,吓得我拔腿就跑,王嫂你没事吧。”
黛玉皱了皱鼻子,上前拉过她的小手道:“反正咱们也都已经看过了,早点回去吧。若是被你王兄瞧见我们还在这儿停留,只怕火气更大。”话是如此说,但是黛玉却没有丝毫的担心,一径浅笑的扯着水丹阳走在绿荫道路上,逶迤而行出了湖中小岛。
立在高楼转角处的水溶静静凝望着黛玉和水丹阳离去的身影,微摇了摇头。看着黛玉时不时提着过长的衣摆,浅浅笑容浮现在俊颜,直到看到北静王府的仆妇丫鬟接着她们坐上马车,方才放心的走了进去。
马车平稳的走在路上,水丹阳好奇的转首望着绞着衣襟的黛玉,问道:“王嫂,你这样的妆扮我都瞧不出来,王兄是怎么看出来的?”黛玉凝眉想了想,伸手抚着面庞,带着几丝苦恼和疑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或许他真的有火眼金睛吧。”
兴致勃勃的凝望着水丹阳,抓着她的手臂笑道:“丹阳今日可有相中的人物?”水丹阳脸颊登时通红如霞,羞怯的低下头来,呐呐无声。
“我瞧着新科榜眼孙常昊就很不错。很懂得为官之道,若是丹阳同意,那就让你王兄上请圣上赐婚与他如何?”霎霎眼眸带着几分顽皮笑意,水丹阳哪里知她话中深意,急急抬头道:“那个孙常昊哪里好?王嫂怎么会是瞧中他的?”这种气量狭小的男人黛玉怎么会认为她中意他?黛玉唔了一声,点头道:“我觉得他就挺好,有什么不好的?”
“他哪里好,那样的男人一丝半点也比不得潘公子,我才,”急急分辨的水丹阳瞧见黛玉促狭的笑容,登时住了口,瞬间红霞席卷玉白的面容,恨得夺过黛玉手中的绢帕抽打着她的手背,不依道:“王嫂这样欺负人,丹阳再是不理会你。”
黛玉靠在车厢内捂着肚子笑的几乎喘不过起来,恼的水丹阳负气看向车外。好容易止住笑容,黛玉攀着她的肩膀,正色道:“那个孙常昊确实很懂得为官之道,但是也只是贪官酷吏之道,王嫂怎么会瞧中他?倒是那个新科状元,清秀的面容有几分脱俗淡然,不拘于身份世俗,瞧着也像是个知冷知热的人物。”水丹阳听黛玉如此夸赞潘承均,低头绞着手中的绢帕,几丝羞怯浮现面容。
黛玉纤手刮着她的脸蛋,轻笑道:“状元夫人的头衔再是不错的。”水丹阳羞恼抬头瞪视着黛玉,蓦地探手咯吱着她,恼道:“王嫂再是不肯饶人,该当让王兄好好惩罚你才是。”黛玉素性触痒不禁,急忙想要闪躲。奈何车厢内就这样大的地方,笑的她浑身无力,软软依靠着车厢求饶道:“好丹阳,我再也不敢了,再不住手,马车就要翻了。”
话音甫落,马车就颠簸着停了下来,马儿长嘶的声音吓了黛玉和水丹阳一跳。两相对视的乌黑眼睛闪过惊慌,只听外面赶车的仆妇诚惶诚恐地道:“请郡主恕罪,前面有人的马儿惊了。”水丹阳淡淡应了一声,回身对黛玉笑道:“我还以为王嫂一语成谶了呢。”
黛玉嗔了她一眼,只听车外马鸣长嘶,奔走人群的呼声让水丹阳好奇的掀开轿帘一角,果真见到外面乱作一团。马蹄声夹带着尘土铺天盖地的袭来,她赶忙放下车帘,禁不住咳了一声。
再掀起轿帘的时候就见那受惊的马匹已经被人制止了住,任凭马儿如何嘶鸣踢动,马背上的人仍旧稳稳的坐着,有力的双手紧紧的攥住缰绳。不多时那马匹已经安静了下来,低头粗粗的喘着气息,坐在马背上的人也已经翻身下来。
水丹阳看着却是皱起了眉头。那人身形高大威猛,面容还算是周正,整个人立在那儿像是石像般挺直。他是面对着马车的方向,自是瞧见水丹阳的目光,略做停顿便大步走了开去。
水丹阳慌忙放下轿帘,看着窝在车厢里没有兴趣向外看的黛玉,拍着胸脯道:“王嫂,方才那人好生恐怖。站在那儿虽然和王兄差不多高,但王兄丰神俊朗玉树临风,虽然冷漠但也不失温文。他整个人就粗犷威猛像个莽夫,面容冰冷浑身充斥着杀气。京城之中何时来了这样的人物?”
黛玉方才没有看,也无甚兴趣,听水丹阳如此说,只淡淡笑道:“世间人物面容何止百种?或许他是从军出身,军人的行动举止自然是不同于常人。”马车已经平缓行使,水丹阳听着亦是一笑,再不言提!
春光明媚的庭院,似乎心情也随之飞扬起来。处理完府中的事务,领着昊泽和清婉在花园里玩耍,七个月满的昊泽已经能扶着奶娘的胳膊在园子里来回走动,那结实的小腿缓缓迈着。
许是双生子的缘故,眼见水昊泽满地走的模样,水清婉亦是耐不住,挣脱着从奶娘怀中下来,有样学样的随着哥哥的小脚步歪歪斜斜的走着。到底比不过昊泽的小腿儿结实,常常走着走着就歪向一旁,唬的随侍的丫鬟仆妇四处围着她,生怕她摔倒在地,嗑伤了小身子!
黛玉蹲身在前,轻拍着手心笑看着昊泽,唤道:“昊泽,来走到娘亲身边来。”水昊泽明朗的眉目似是琢磨的凝视着黛玉一会儿,嘴角咧出笑容,缓缓移动脚步向前走着。黛玉示意奶娘放开手,水昊泽疑惑的回头看向奶娘,又看了看黛玉大张的怀抱,迈着小腿向前走去,脚步蹒跚不稳的勉强走到黛玉跟前,跌在黛玉怀中,小脑袋时不时的蹭着,似在撒娇又似在等待娘亲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