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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的爱情,他的设计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我的好友,我实在犹豫,或者答应下来也没有什么,可是,与他装作恋人会让我觉得怪怪的,真的,我太了解他了,我甚至知道他的大腿根上有一个黑色的痦子,生下来的那天我俩就是邻居,我们的婴儿床是挨着的。若从认识的那天算起,我们认识二十二年,自小的青梅竹马是作假的吗?与他玩、与他疯,我的心事讲给他听,我最真实的一面他知道,我最丑的样子他看到,与他拥有绵长的感情,却从没有想过同他一起享受爱情。他很优秀,是很多女孩子心中的白马王子,不,是黑马王子,至少我的同学,我的好朋友有一半以上迷他的,他个子高高的,身材魁梧,体育很好,他的篮球打得尤其棒,他在场上是没有争议的核心,每次他投中球都听得到女生们的高声尖叫。让我不服的是,他的学习成绩也很好,嘿,上天怎么可以眷顾一个人眷顾到这种样子?若是强说缺点,那么就是他的黑,而这年头却流行什么古铜色,所以,他一不小心又走到了流行的前端,哼!朋友们露出一副花痴的表情时,我总是表现得不屑一顾,真是气人,一样的孩子从小玩到大,他这样地受人关注,而我总是那个人群中一个回身就会被淹没的人。

不过,做他的好友好处也还是有的,他是我自小学到大学的体委,我的长跑、短跑多亏有他陪练,我的铅球、跳远多亏有他教着,所以,我这运动白痴倒也顺利地过了五关斩了六将,从没在体育上被拖累过。他对女孩子总是很有礼貌,又太有礼貌了,有礼貌得让人不能接近,寝室里有两个迷他迷得不得了的室友就会用零食到我这里买他的消息,以前不知道原来他这样的炙手可热。不过,大三了,也没见他交半个女朋友,倒是我,男友交了三个,吹了两个,还有一个有始无终了,连再见也没说,真是没有男子汉气度。我失恋了三次,便大吃了他三次,每次他都怪叫着,我一周的口粮,可是,下一次他还是捡了我爱吃的叫上一桌让我吃个够。好朋友问我,我的那三个男友没有他优秀,怎么没有对他动心呢?是啊,为什么没有对他动心呢?想来想去,结论就是一个,我们太熟识了,熟识到没有爱情,不能恋爱。我不能想像和他恋爱会是什么样子,在他的面前我随意惯了,怎么能做得出一副淑女的样子呢?和他约会,那做什么呢?谈情说爱是不能了,能做的就是他给我买一堆的零食,听我海阔天空地闲聊吧?这些都还可以,最不能忍受的是,和他接吻我一定一定会笑场的。

真的,我发誓。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这个忙你是帮还是不忙吧,你若忍心,就看着我毁灭吧。他的一声吼唤回了我的思绪,对哦,怎么一个人发起呆来了?我笑他道,有那样严重吗?毁灭啊?不会吧,那个女孩子很丑?很凶?很霸道?他一脸的懊恼,犁了犁他钢丝般的短发,样子啊,一般吧。人倒是挺温柔的,但是不行!你这个大傻瓜,都没有交往,怎么就说不行呢!有人要和我交往我高兴得不得了呢!你啊,真是……真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闹得我口不择言。什么福?看着他那不明了的神情,我越发肯定他是个傻瓜,怎么傻瓜也考得上大学了?还是我也弱智了?被关注的福,被喜欢的福,真是的,老哥,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没恋爱过吧?嘿,就当是实习吧!看着他拨浪鼓一样地摇着头,我大笑起来。哈,哈,哈!笑什么,你就说帮还是不帮吧!我眼珠一转。

我帮你,你给我打饭?给我买小食品?不待我说完,他急点头。我还没说完呢,还得陪我玩去,还得请我吃饭,还得……小姐,我们是朋友啊,我在请你帮忙呢!怎么,你敲诈啊?算了,不同意,我也不希罕!我抬起下巴。好,好,只要是你说的,都行!我去兼职成了吧!我好笑地看着他。恋爱真的有这样可怕吗,让你宁可出苦力?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他带我去见了那个女孩。一个美丽的女孩子,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眼神不大好使,一般?这样漂亮的人儿叫成一般?嘿,我见了她都想流口水呢!我这里眼馋、嘴馋中,听到他平稳的声音,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那女孩仔仔细细地看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怎么好像被评估的样子?真的有了女朋友了,算了,相遇太晚,我还能说什么!你们好好处吧,不过,你们若是吹了,啊,那我就还有机会哦!耸耸肩她就走了,但是,我好像看到她临走前对他使了个眼神,他露出一种我看不懂的笑容,感觉真的不太对哦。奇怪,他那是什么笑?一种奸计得逞的笑,我打了个冷战,怎么好像给人设计了似的?给谁呢?我们像模像样地恋爱起来了,而这其中的真相我没说给任何人听,包括我要好的朋友,他说隔墙有耳啊,让那女孩死心的最好办法就是我们装它一段时间,等她冷静了,就一切OK了,我想他说得也有道理。每天中午他都会打好了饭,我就只管在食堂里占个位置,真好,我最怕的就是挤着打饭了,肉少狼多,那个挤啊就别提了。看着他高举着两个饭缸子从人堆里挤出来,挥挥手,让他看到我,他倒是一脸开心地跑过来,我替他摘摘粘在袖子上的饭粒,然后有说有笑地吃掉午饭。晚上,我吃过饭下了楼来,他就会在那棵树下等我,然后一起自习,累了,就到教室外面,随意聊些什么,这感觉也挺好。周六,白天他会陪我四处里玩去,郊外、海边、公园、广场没个一定,晚上花上两元钱看场电影。

周日,他不陪我了,他真的做了兼职,去一个蓝球馆里教打球。我说不用买小食品,也不用请我吃大餐,所以,兼职也不要做了吧。他说不行,周一到周六没时间锻炼,周日是运动的时间,哼,原来是为了他自己,谁管他去,只管安心地吃着他送来的各种小食品,不过,每个周日心里都是空荡荡的。他打球,我还是场场不落地看,不同的是他的衣服不再随意地扔到球员椅上,而是交到了我的手里,休息时他都会走到我的身边取了我手中的矿泉水和毛巾。感受着别的女生投来的羡慕与敌意交织的目光,我倒生出些骄傲来。就这样,在与他的假恋爱中,由他陪着一起结束了大学最后两年的生活。他为他和我都联系好了工作,不是什么正式的,给人家打工;我的工作是在一家公司里做秘书,工作不轻松,但是薪水很高;他和朋友和开了一家篮球俱乐部,他朋友出资,他出技术。房子也租好了,他对我说他和他爸妈、我爸妈都打好了招呼,他们都同意租一处房子,相互有个照应。

也好,总是不用自己操心,什么都安排得好了,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为我做的一切,只是回家后爸妈看我的眼神怪怪的,问了,他们只是笑笑也不说什么,奇怪。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觉了他的好,每天,他都会送我到公车站,看着我上了车,他才走。晚上,他会在公车站等我,我们一起到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吃个酒足饭饱,然后到楼下溜圈。工作得累了,他的按摩技术可是一流的,松松肩,按按背,舒服。还有,他做的鱼那叫好吃,每周六都会做来给我解馋。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也知了他的坏。他的脚,嘿,怎一个臭字了得,若不是逼着他,他一定不肯天天洗。还有可能是运动的关系,他的衣服上满是汗渍,洗衣机是洗不净的,每次都要用手搓好一会儿。最受不了的是,同事们给我介绍男朋友,他总是要搀和上一腿,说这个太胖,那个太老,不胖不瘦又不老,他又说那个人的工作不好,压力大,怕有暴力倾向,最后搞得同事再不给我介绍男朋友了。回家和他吵,他仰在沙发上,就一句为了我好对付我。

圣诞节,到处都是挂着彩灯的树,街上的圣诞老人在派礼物,他跑过去,一会儿取回了一枝玫瑰,真好看,送给你!街上灯火通明,我看到他的脸红了,是给冷的吗?啊,你也浪漫啊!送花给我?可惜是朵假的,没诚意!我打笑着说,却把那花紧紧地攥在手里。他倒没说什么,牵着我的手向广场走去。做什么,人家都去教堂、饭店和商场,你怎么带我去广场啊?他只是牢牢地牵着我。我想,街上人来人往的,可能怕我走丢了。唉,我这样的聪明,就是丢了,也可以自己回家的。他抓得这样用力,我只好快步地跟着。走到广场上,才看到那里的人很多,都朝一个方向看,我看了看没见着什么,就盯着他问,他们在看什么?他不答我,双手捂着我的耳朵,把我的头扭向大家看的方向。啊,他的手真暖。忽然,楼上的幕墙亮了起来,上面有两颗大大的心,一行字忽上忽下地飘动,让我们相爱!然后烟花飞起,划亮了整个天空。他扭过我的头,看着我的双眼,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一张因为冷而通红的脸,一张因为幸福而美丽的脸。

而,他的眼里还有什么,我深深地看进去,是爱。虽然,我并不知道爱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他眼中的就是爱,而且我还知道这爱是给我的。他的一只手扶着我的后脑,低下了他的头,他的唇轻轻地,轻轻地覆在了我的唇上。那一刻,我的头脑里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没有天空中的烟花,没有周围人群的嘈杂,是空白的。然后,我感到他扶着我的手,他吻着我的唇,那感觉,接吻的感觉也绚烂如天空中的烟花,我抬起手环上他的头,用心回吻着他。原来我错了,与他接吻,我不会笑场。当我们停止时,天空中依旧有美丽的烟花,我靠在他的胸前喘息。我轻声地说,让我们恋爱吧。你以为,这三年我在做什么?傻瓜!是啊,这三年我们不是在恋爱是在做什么?原来,这对于我是个秘密,我的爸妈和他的爸妈一定知道,我的同事也一定看出来了什么,最终,后知后觉的是我。三年?怎么会是三年,若是三年,那不是从大三时开始的吗?那个追求你的女孩……我表妹。他环住我,把我纳进他的怀中。现在我收回我的话,他不是傻瓜,他聪明得很,原来傻的是我。我看着天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你们不许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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