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匆忙举臂向上急挡,但仍免不了手臂一麻,胸口处被那猩猩指甲刮出三道血痕。他急从池中弹起,一拳击中尚在半空仍未落地的猩猩胸口。
猩猩被一拳击飞,犹如炮弹般撞至岸边的一处巨石。那巨石霎时四分五裂向后爆开,洒下一地石雨。
凌霄一拳击中也不喘息,双足暴起,踏池横越再挥一拳。池水如突经深水炸弹爆炸般混着砂石斜斜暴起三四米高度,瞬间出现一小块儿真空。
猩猩却似没事人一般倏地坐起,双臂一架挡住凌霄势如破竹的一拳,身体却斜下一滑,刺出一条半寸深的泥沟。
凌霄一拳击在猩猩双臂上,借反弹之力在空中翻个筋斗稳稳落于地面,胸口随着三道爪印微微起伏。
猩猩从地上爬起,双手支住湿漉漉的地面,粗壮的右小臂和胸口处的硬甲上皆凹进一处浅浅的拳印。它张开大嘴低沉一吼,露出两颗尖尖的獠牙,隐在头甲之内的瞳孔寒光一闪,四肢一起发力奔向凌霄,然后展开利爪,双臂交叉挥动着不断向他抓来。
凌霄见招拆招,左支右挡,拳脚偶尔泛起黄光,在那猩猩的硬甲上留下一个个印记,但身上也不免被猩猩的利爪擦出一道一道的血印。
一人一兽攻防有秩的激烈交战,直是飞沙走石,日月无色。大好的一片灵池早已变的面目全非。有时其中一个跌落此间,便连忙翻滚一圈急急跃起,留下血、汗、泥、沙等污物于灵池中。更不论他们有时干脆就在这灵池边上战斗,搅得附近不少乱石、泥土、草根、树叶飞落不断,原本的清澈池水已然变为脏水,浑浊不堪,又夹杂着这许多的污物,俨然演变成一处臭水沟子。
大战了好一会儿,大概一百多回合,凌霄突暴一脚踹的猩猩连翻五六个跟头于池边,自己则借力跳出战圈半跪在地上,剧烈喘息喊道:“停!停!stop!不打了!不打了!等爷爷休息休息再来!”
他满是龟裂白纹的皮肤上伤口密布满是汗血,除了新被划伤的伤口还在缓缓渗出鲜血外,之前的伤口却已然结痂,尤其是胸口处最早的那三道伤痕仅能隐约看到些许浅痕,但是许久的大战和内力透支,也不免肌肉酸痛,四肢乏力。
猩猩连连使劲,才能缓缓撑起身体坐起,喘气一如风箱,口角留下血涎,身上黑甲虽无破损,但不少地方亦被打的肉甲分离,有些关节处甚至被打的微微变了形,缓缓淌出鲜血,更不论身上密密麻麻的拳印脚印。好在这妖兽也身具灵力,能够补充黑甲,最早的凹印处亦是微不可察。
凌霄干巴巴的哈哈笑了两声,缓步走至猩猩身前,伸手去扶。猩猩却紧张的向后挪了挪,眼中露出警惕神色。凌霄大笑着又伸出手道:“哈哈!咱俩这都打了好多次了,哥又不会吃了你?再说,不打不相识嘛!你别老扭扭捏捏的像个大姑娘啊。哈!”
猩猩却不理他,自顾从他身边跳开,滚到灵池里,还不忘双眼紧盯着凌霄看。
凌霄浑不在意,洒然一笑,也跳到灵池另一端坐下,眉间微皱一下,即刻舒缓,低笑道:“嘿!哥们儿!我说……之前是我打不过你,但是现在可就是你打不过我啦。咱俩打了这么……都这么长时间了,你都不饿的吗?要不哥给你炖锅肉汤,咱们一吃解恩仇,你也别一休息好就动手,歇歇好不?不吃肉汤也可以,哥保证再给你抓几只活野兽过来……”
见猩猩不睬他,只是挪了个姿势躺进池子里,凌霄嘿嘿笑了一声又道:“你不会又吃你爹给你留的硬壳吧,那玩意儿好是好,可惜就是不好吃啊……对,看起来就难吃。哥炖的肉就不一样,那是天下一绝,小白小航小猴都叫好,保准你把舌头都要吞到肚里,你就真的不想尝尝?……嗯,对了,你还不知道小白和小猴是谁吧,哥给你讲,话说……你看连它们也说好呢……嗯……你倒是说句话啊……嘿?我说,你咋还转过去了呢……我可要偷袭了哦……”
淡淡的呼噜声传来,凌霄一愣,无奈的低骂道:“叉,这个又臭又硬的黑煤球!爷爷是看你饿的都没力气出爪,影响我发挥,才可怜可怜你。你非得不知好歹!好心当作驴肝肺!老子一说你就打呼噜,一说你就打呼噜。行行行,论打架你还能比爷爷我更上瘾?哼哼,看爷爷等会儿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凌霄不痛不痒的撂下一句狠话,忽又觉得自己甚是可笑,嘿嘿一乐,也不管池水干净与否,低头咕咚咕咚吸个水饱,才阖上双眼开始冥想……
……
原来,那日凌霄慌不择路跳下山顶后,不自禁的感觉饥肠辘辘,只好四处捡些野菜野果来充饥,就这么边走边吃的沿着山腰往丁一航的方向前行,速度不免就有些缓慢。
自从他的筋脉被光斧改造之后,食量陡然大增,身体强度也是日益增加。他初始时喜不自禁,虽然也会时常有内力变弱的遗憾,但想着以后还能再修炼回来,倒也没太放在心上。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一段时间后,他的内力竟出现不增反减的现象。
“怎么会这样?这内力如此的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算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暴饮暴食吃的太多?或者活动量太大?还是我体质的问题?但体质问题没法解决啊,难道让我再去抓一下那斧头?唉!可惜也没有能量环让我试啊,难道没了能量环就无法吸收能量?不对啊,这内力明明是在云里产生的,那时候也没能量环啊?难道要我回去?不行,不能回去!肯定还有其他解决办法!”
他胡思乱想,没想出所以然来,又数次尝试激活能量环,也都无功而返,反而搞得内力流失更快。
这感觉实在让人憋屈,使得他食不甘味,寝不遑安,整个人都无精打采起来。无奈之下,他只好归结于灵气浓度不够,寄希望于似那火烧云或灵泉般的灵气浓郁之地。
……
这一日,他的内力几近枯竭,正自愁眉不展,忽然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条山溪。他大喜过望,连忙沿着山溪向山上寻去,期待能找到一眼灵泉,好尝试补充体内消失的内力。
行了一阵,果然不负他望,山溪源头确是一处灵泉,汇集出的灵池比他之前见到的还要大。
惊喜之下,他二话不说便和衣跳入灵池内打坐恢复。殊不知,这片灵池是有主之地,主人便是那黑甲猩猩。
猩猩打猎归来发现自己的池子里坐着一个陌生的无毛猴子,当然的极度不爽,抛开猎物,便朝凌霄抓去。
凌霄好容易在灵池里把内力恢复的七七八八,正喜不自胜,骤临一个黑影袭来,修炼强行被人打断,当然恼努之极。他自不甘落后,与那黑影厮斗起来,只想快快解决,以便继续修炼。
不曾想,他俩这乍斗起来,直斗得昏天暗地,草石乱飞。那猩猩身手颇是矫健,力气也大,又有黑甲护身,等闲很难破的了防。
凌霄不得已只得使出宝贵的内力才将将与那猩猩斗个旗鼓相当。斗得百十回合,两人筋疲力尽,谁也奈何不了谁,越打越是无力竟抱着翻滚在一起,你捣我一拳我咬你一口的,犹如泼妇耍赖,小童玩耍,口手并用,动作极为不堪。最终,还是那猩猩仗着黑甲护身,略略占了些便宜,一脚踹在凌霄胸口,使得他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