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桐池鱼皆死尽,残晓又复玉勾来。
纵有百般凄凉日,青山依旧未溯时。
此程换我忆别离,薄酒清茶君别弃。
阿娇犹买相如赋,痴儿犬马亦不输。
可知玉环空死处,残枝片叶怎经受。
山客不明春水意,渔翁未闻秋风起。
思情几笔道不尽,事非因缘算不休。
乘舟也度关山外,回首犹望故人颜。——烛九龙
张时鸣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北汉城都的景象。此时他披着一身淡青色的古式薄衣,整个人的神情一副淡然。
他在思索这一时的处境,细想来,确实不是什么让人心情大好的处境。
站起身,慢慢走到雅室,那儿早就被人准备好了一壶茉莉清茶。
“死去方知万事空,青山白鸟日敲钟。
辞去朝堂功名禄,半生无为也悟空。”
张时鸣坐下,给自己倒上一杯清茶,把玩着青花瓷质地的茶器,看着桌上的茶宠吟出了这样一首诗句。
“诗写的不错。”一个身着黑色女式西服,留着跟飘柔广告里一样长发的青年女子走了过来,她的身高在女性中算是高的了,一米七的身高再加上高跟鞋,让她足可以俯视张时鸣。
张时鸣闻了闻茶水,他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好茶都不易出色。
“你给我送裤子的吗,Ms. Gianna。”张时鸣抬眼看向女人带着莫名的笑意说出这样一句话。
“有人说过您的苓国语很差吗。”被叫做吉安娜的女人这样说道,没等张时鸣回话就转身走了出去。
张时鸣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水。
他刚把茶杯放下,就只见一坨黑色的物体冲他扔了过来。
没抓住,是一件黑色的牛仔裤,直接糊在了张时鸣的脸上。
“好了,这下你有裤子穿了,烛九龙先生。”吉安娜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
张时鸣慢慢将脸上的裤子拿下来,看着吉安娜,“有人说过您的血统问题嘛,让我猜猜看,是维吾尔族人还是峨国混血…”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吉安娜打断了。
“您还有五分钟收拾好自己,五分钟后我们就要到泷国民族广场。”吉安娜看了看手腕上的瑞士梅花表说道,“留给您的时间不多了。”
民族广场。
张时鸣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神情略显无聊的打着哈欠。他和许斯羽此时在民族广场的文安大会堂前。
“你知道,我曾经读过一本书,里面有这么一句话,我印象深刻。”张时鸣打量着这宏伟的建筑,以及人工拼接而成的青石板街道,“不要让时代的悲哀成为你的悲哀。”
许斯羽颇有内涵的一笑,“我其实一直想着把这个建筑上的照片换一下,换成您的,实在不行就给它炸了。”
张时鸣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习惯性的叹气,但是面带笑意“在雪崩发生的时候,每一片雪花都勇闯天涯。”
“你们是在聊啤酒吗?”一辆黑色的紫旗牌轿车停在两人旁边,吉安娜在车内冲他们说道,“还不赶快上车。”
张时鸣摆了摆手,表示很无奈,跟许斯羽一起上了车。
“你看,就是再昂贵的车子里都会有这让我感恶心的车室味。”张时鸣跟许斯羽说道。
吉安娜坐在他们对面,她没有搭理张时鸣不着边际的吐槽,“我刚刚面见了姬主席,他交给我们了一个任务。”说着,她将手中的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张时鸣。
张时鸣拿出里面的一沓沓文件看了几眼就都给了许斯羽,然后对吉安娜问道“他想要我做什么呢,Ms. Gianna。”
吉安娜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女士香烟,张时鸣并不认识这个牌子,应该国外某个牌子的凉烟。
“名单上的人,全部都要消失。”她优雅的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车窗缓慢落下一半,烟雾飘散了出去。
“可以啊,没有问题。”张时鸣并没有像下属一样说好的,而是像合作伙伴或者上司一般说可以。
吉安娜看了他一眼,“我会给你账户上打十万块,作为你的生活费,以后需要什么东西自己准备,不要再老找我要,我并非你的秘书或者下属,更不是你的朋友。”
张时鸣微微上下晃着头,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眼中带着说不清的笑意看向面前的女人。
许斯羽知道师父的这个动作并非点头答应,仿佛是家族遗传一般,这个家族的男人在对眼前的人惹怒自己时都会有这样的动作,他能感觉到有股东西在空气中蔓延,那应该是危险的气息。
“好吧,吉安娜小姐,我们各自完成我们各自应该做的事情,合作愉快才是最好的选择。”张时鸣摆了摆左手,笑着说道。
吉安娜冷笑了一声“我不会跟一个高中都还没毕业的人合作。”说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时鸣,“完成你该做的事情,烛九龙,不要让姬主席失望。”
张时鸣咳嗽了一声,“很显然,我这儿有点问题您没有发现,首先我的账号被冻结了,所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吉安娜的动作打断了。
一张卡扔到了张时鸣的怀里。
“还有什么问题吗?”吉安娜看向张时鸣,将烟灰抖落在水晶制成的烟灰缸里。
张时鸣露出和蔼的笑容,“没有了,这下没有了,亲爱的吉安娜小姐。”
平廊国际大厦。
张时鸣站在雅室的落地窗前打着云手,他打的很缓慢,手指绷着劲儿,如同有气流在他胸臂间流动,每一次动作都似从实质的水中划过。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张时鸣才收势,他看向身后,许斯羽正在站桩。
这是一种无极桩,只不过跟普通的无极桩不同,他的两臂跟身体的间距要大很多。这种桩功可以很快出一种拳劲儿。张时鸣把这种拳劲儿称为榔头劲儿。
并没有打扰许斯羽,张时鸣坐下给自己沏了一壶茉莉茶,拿起旁边的文件看了起来。
一页页翻开,一个个名字和照片略过,越看张时鸣就越是心惊。
‘ong ma ra ba za na ti’张时鸣在心中默念着咒语,念了几遍后,心中安宁了许多。
这是文殊菩萨心咒,郭天行给他的。
文殊菩萨心咒,是生智慧、静身心的咒。在佛门中,悲智不二,意思是慈悲和智慧的增长是呈正比的。
慈悲越大,智慧自然越大。
在早期的时候,张时鸣的杀心很重,很长一段时间被杀心影响,一度成为了心魔。
是因为一个女人,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心魔问题,求助于郭天行,才寻得了解决办法。
‘杀心重,压制是没用的,要认知。当你看到一个人,想杀掉,那是因为你没明白敌人是谁,是面前这个人,还是你自己的负面感情。所以杀心重者,虽然易生事端,但同时修道也能勇猛精进。’这是郭天行的原话。
他将当时张时鸣形容为年轻的宫本武藏,但张时鸣现在自己心里明白,自己此时的心境已经大不同。
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她的微信。
张时鸣直接拨通了语音通话。
“怎么了?”
“周予恩同志,听到我的声音不开心嘛~”张时鸣打趣道。
“你不陪他过来找我干什么?”被叫做周予恩的女孩显然并不开心,或者说有点委屈。
张时鸣只好选择安慰她,但是很显然他并不会安慰人。
“你知道,我一直求一个共存,就像阴阳一样,很显然事实教给我一些东西,我无法控制未来的事情,我无法控制的事情太多,但是我不想失去你们两个,哪个都不行,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你在学校是吗?”
“你是傻子吗?我在家就没法跟你这样通话了,而且还有五分钟我就要去上晚自习了。”周予恩说道。
“okok,宝贝儿我只是想跟你说,自己照顾好自己,可以吗?”
“好啦,我知道了,我要到教室了。”
“好,让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