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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楼毅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矮个子老头心里咯噔一声。
心里头有些慌。
奇怪,难道这两块铁锭有什么门道不成?
可是这两块铁锭一直放在他的打铁铺里,足足好几个月,不可能被动什么手脚。
不对,这小子狡猾!
是想用攻心的术法来让我心生起疑!
然后给老头子我下套!
这小子,阴险得很啊!
矮个子老头想通缘由,看向楼毅的面容越发的可憎起来。
“爪娃子,两只手同时放手,当然是那块大的先落地!”
“哦?你确定?”
楼毅笑得越发的阴险,看得矮个子老头心慌慌。
这糟小孩子,心眼坏的很……
“快点放手!老头我就赌你右手边那块大的先落地!”
“那,如果不是右手这块大的先落地呢?”楼毅孜孜善诱。
“废话!不是这块大的先落地,难到是那块小的先落地不成?”矮个子老头一副我打了一辈子铁,你骗不了我的样子,
“赶紧放手!老头我愿赌服输!如果输了,就给你免费打造一把这区域最好的剑鞘!”
“好!”
楼毅得到答复,笑嘻嘻的将两手摊开。
只见,
喀的一声。
两块铁锭同时落地。
……
众人哗然!
直呼不可能。说楼毅右手放慢了。
老头儿也是拎着大锤高喊楼毅作弊。
楼毅摊了摊手,“老先生可以自己试一试。”
“试就试!”
老头儿跳下躺椅,来到楼毅面前捡起两块铁锭,举高高,然后喀的一声。
“不可能!”
老头儿瞪圆着眼睛,看着同时落地的两块铁锭,嘶哑着叫嚷道。
他为了验证这条自由落体实验,忙跑到自己的打铁铺中翻找出两块一大一小的铁锭。
尔后,爬上高台,双手举高高。
“喀!”
两块铁锭依旧同时落地。
这一幕,震惊了所有打铁匠,他们纷纷拿起自家的铁锭,双手举高高,尔后,喀。
一同落地。
“这世间万物不是重的比较沉,轻的比较缓么?”
“就像我家胖婆娘和青楼街的小翠一样……”一旁打铁匠呢喃自语,眼中尤有不置信。
“是啊是啊,你家婆娘死沉死沉的,抱都抱不动。小翠儿那身段却是轻如鸿毛……他们两个摔下去,肯定是你婆娘摔得重啊。”
打铁匠身旁的打铁匠一脸回忆之色。
……
“你是怎么做到的?世间万物不是重的比较沉,轻的比较缓么?”
“就如同溺水的人,胖的肯定比瘦的沉得快吧?”
矮个子老头结束一天的疯狂实验,他将铺里所能找来的铁锭都用上了,结果,答案还是一起落地。
这让他有些怀疑人生与不甘心。
楼毅笑笑,从衣服撕出一块,呈伞状绑在了铁锭上,抛上天空,让其如同降落伞般自由落体。
尔后,在众人若有所思的目光中,向众人解释起空气浮力,水阻等原理。
“所以这两块铁锭,垂直落地,并不是那个重就哪个先落地的。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
矮个子老头看着楼毅在人群中间解释着什么狗屁原理,气得咬牙切齿。
他薛老铁是打一辈子铁,但他可没无聊到拿两块铁锭扔着玩!
想着刚才楼毅笑得如同狐狸的模样,现在就越发的可恶。
可是赌约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拒绝。
只能生着闷气在一边摸着铁锤。
楼毅看到薛老铁在一旁闷闷不乐。
就鼓了鼓掌,招呼着众人看向自己,而他,则在众人揶揄的目光中,来到薛老铁面前。
薛老铁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等待着他的嘲讽。
可等了良久,却没看到楼毅嘲讽的话语声。
而是,看到他郑重其事地向他薛老铁鞠躬。
“老先生,刚才的话对不住了。请原谅我的冒犯。
在下无意为难老先生。实在是囊中羞涩,才出此下策。
我听闻老爷子的手艺是这里最好的,又不愿爱剑委屈假于旁人之手。所以得罪之处,请老先生谅解。
我现在只有一百镜币,希望老先生能让我拖欠些时日,等他日有钱了,定如数归还!”
薛老铁听着这只小狐狸煞有其事地说着假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他很想破口大骂,将唾沫星子喷到他的膝盖上。
可是!
他听到还有钱给,立马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圈,就和蔼可亲的跟楼毅说道:
“是个人都有难处,既然小兄弟有难处,我也不好不帮!你千万别跟我提钱,我这人不认钱,只认理!输了就是输了!老头子我愿赌服输!”
楼毅摇了摇头,看着这死要钱的矮个子老头,笑出声。
他让舞红衣将钱袋子和稚妖剑放到薛老铁的档口。
尔后,作揖道歉。
薛老铁才勉为其难,半推半就地接过了钱袋子,“大家可看清了!是这孩子硬要给我钱的啊!可不是老头子我耍赖!”
众人哈哈大笑。
薛老铁被笑得脸红耳赤,但是他看在钱的份上,依旧没有发火,而是说了一声,“今天有些累了,想早点休息。”
尔后,
吩咐楼毅二十天后过来取剑鞘。
……
回去的路上。
舞红衣问:殿下,您明明已经赢了赌注,为何还给他钱,签下了一份两百镜币的欠条?”
楼毅:“利小不足以动人心,如果是你,你会愿意为了区区两百镜币,就得罪一个将来可能帮助到我们的人么?”
“而且,今天这么多铸剑师傅看着,虽然他们是抱着笑话的心态去看戏。但难保证,他们回去之后琢磨出门道。
毕竟,咱们今天可是欺负了他们这一行当,乱了他们的价。”
舞红衣若有所思,“殿下说得很有道理。”
“可是奴婢,看那矮个子老头刚才的神色,似乎心有不岔!你说他会不会报复咱们?”
“那谁叫咱们穷呢,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否则,直接跟他说赊账?那铁定又是一阵臭骂了……”楼毅无奈道,
“要不想被报复,只能靠以后慢慢走动来缓解关系了。这一点,就麻烦舞红衣你抽空多多送些慰问品过去吧。
我们还有50镜币吧?就麻烦你有空多多送些便宜的酒水或者餐食过去了…虽然礼轻,但只要显出诚意即可…”
“公子挺懂得人情世故的。”
舞红衣赞叹道。
“不过殿下怎么知道自己会赢?难道就不怕他猜两块铁锭同时落下?或者,就不怕他们知道自由落体定律?”
“这赌一途,哪里有稳赢的局面,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
我从一开始就问他认不认识亚里士多德,他说压力死多得,那么显然他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就更加不可能认识推翻他观点的伽利略。”
“而且,两块铁锭的故事多着呢,又不是只有一个自由落体……”
“殿下真是博学。”
“可惜他们每隔一段世间就要格式化,不然就能永远记住殿下的教导了。”
舞红衣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哀伤。
“嗯?”
楼毅低头看着停步驻足的舞红衣,疑问道。
舞红衣抬起头,看着楼毅,悠悠说道,
“他们不过是一串有情感的数据。当它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得知自己永远无法离开这个囚牢之后,就会心生厌烦,产生抵触的心理……”
“系统每一次更新,都会格式化掉这一批人。…”
“所以,它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活着,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只会跟着设定好的程序走……每天周而复始着同样的事情……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去……”
“他们其实挺可怜的。”
看着神情有些落寞的舞红衣,此时的她看起来分外的脆弱。
楼毅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怜惜吧。竟将她揽在了怀里,手摸着她柔顺的黑发道:
“那你会不会被格式化?”
“我,也会。不过现在的我,要在殿下不在之后。”
“那你可以放心了,因为我会一直在。”
一直,
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