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秋天,秋音坐上了三品女官的位置。她开始和霁月并肩上朝堂,乃至共事。
她知道只有她能站在他的身边,只有她这样的女子才可以。
二十三岁这年,她坐上了一品女侍中的位子,而父亲也已经告老辞官回家养老,当朝只有我一位女官,他一位宰相,看,我们多相配。
连母亲都忍不住开始打趣:“那你同霁月那孩子何时能把亲事定了?”
秋音笑着回答母亲:“我在等他亲口对我说,我亲耳听。”
头一次她约霁月下棋他没答应,她的笑容凝结在脸上问他为什么。
他说:“今日不便,家中有要事。”
秋音总觉得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与离去,于是她偷偷去了他府邸附近,恰好见到了正用手轻柔的为夙荷公主扫去发间落叶的霁月。
她记得霁月是不爱笑的,但他现在笑的仿佛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对她说霁月清风的那个他。
夙荷公主自小身体不好,养在外边一位鬼医老人的身边,如今算是医好了病,身体虽还未到强健的程度,但已经称得上康健了。后来皇上便下令命霁月带人去接公主回来,这也是他们的相识。
后来她寻了打点公主府所需事物的由头,去了公主府。这是她第二次见夙荷公主,相貌平平,只是眉宇间比她多了些温柔。熟悉后,发现夙荷公主因自小在鬼医身边养病,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那天夜里,她一个人坐在桌前,看着被他们反复曾抚摸过的黑白棋子,一股子无力感涌上'心头,让她连呼吸都感觉是沉重的。
棋子有些旧了,她同往常一样约霁月同她去买一副新的。她看着被老板摆在桌上的桌上的黑白棋子,珠圆玉润,她很满意,转头问霁月:“你也换副新的吗吗?我帮你拿一副。”
霁月看着桌上的棋子摇摇头,“还是不了。”
“这棋子极佳,你爱下棋,亦爱棋怎么不要?”秋音疑惑地问。
“是啊。”霁月无奈地笑笑,“可是夙荷不会下棋,就也不许我下,家中的棋都送给了下人。”
相识多年,她见过霁月笑的次数寥寥无几,可是此时,他的无可奈何中带着宠溺的笑容,刺痛了她的眼睛,也刺痛了她的心。这一刻,她无比清醒地认识到,原来她为了站在他身边做的所有努力,什么也不是。
秋音第三次见到夙荷公主是在御膳房,几个宫女匆匆找到她说是御膳房失火了,其实是夙荷公主烧糊了饭,一直又不肯离去,将御膳房遭的乌烟瘴气。
秋音被烟呛的咳嗽了两声,“公主你在做什么?”
夙荷公主窘迫的笑了笑,“你…你别告诉霁月,我想给他做顿饭。”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夙荷公主一边埋头做饭一边说:“我听霁月提起过你,我一直很羡慕你们这种满腹才情的人,不像我自小泡在药水里,字都不认得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