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罗让我给她讲讲四海八荒的趣事,我把我能想到的一一都同她讲了,其中不乏有趣儿的,她却从未笑过。一如既往的清冷,我却不觉得她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只觉得她是清冷,清冷是她,仅此而已。
后来我陪莎罗下了好一段日子的棋,忘川吹上来的风又腥又冷,难为莎罗身上还总有一阵淡淡的莲花清香之气。
黄泉的风凉,最凉的便是从忘川之下返上来的风,冰凉刺骨。
今日大概是莎罗看到我被忘川之风吹到日渐消瘦的脸庞,终于被打动,道出了我那损友拓跋塱的下落。
“他下凡渡劫去了。”
哦,神仙都要渡劫不是什么大事,我顿时放下心来,欣然的拿起了一杯茶水,打算解解渴。只单她下一句又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可能回不来了。”
我拿着茶杯的手一抖,“这是为何??”
莎罗观看棋盘,时不时露出出赞许和思索的神情,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此番渡劫,渡的是情劫,他怕是渡不过了。”忽而她抬头看着我,用平淡的语气说:“还有,你手里拿的是我从孟婆那里要来的孟婆汤,你要投胎吗?”
我抿上嘴一顿,忙把杯中之物向身后撒去,“我可没这个意思…”
莎罗作为守忘川,管渡劫的冥仙一定是有法子的,“冥仙可有什么法子能救救我的老友?”
莎罗下了一子,我这才发现在我思索其他事的时候,她已经步步紧逼了我。
莎罗道:“渡劫之事全凭自己的六根。”
我道:“若我插手其中呢?”
莎罗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面色坚定,又续道:“用法力插手,要堕入忘川受刑五百年,你要是觉着寿长嫌日子寡淡,想寻求些刺激,我倒不拦你。”
我打了个冷战,忙道:“我不用法力。”我知晓尽管不用法力,按规矩也不能插手渡劫一事,不过只要莎罗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相安无事,那不如将莎罗也一块拉下凡间。“凡间极好,不如冥仙同我一块下凡。”
莎罗道:“有什么好,不过是痴男怨女,红尘蹉跎的地方罢了。”
我倒是未争论,只是淡笑道:“镜花水月,看的未必是真,体会过才是真。”莎罗许是真的考虑了起来,我又续道:“忘川孤寂,人间或许有你想要的东西。”
良久,莎罗应允了。
凡间的马车十分颠簸,我坐的极其不舒服,莎罗却面色如常,这倒显得我矫情了。
我询问道:“夫…人,你可觉得身体不适?”难为我从未叫过夫人二字,如今下凡是以富商夫妻的身份,难为情也要叫。
莎罗似乎是发现了我的窘迫,转头望着我淡淡道:“夫君你该多练习练习。”
我红了脸,这声夫君似乎是给了我当头一棒,让我定在了原地,为何会这般好听…闷声道:“嗯…”
我珏山府珏涟风流潇洒,竟也有今日羞怯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