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楠笑着道谢，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对这个结果一点儿不意外。
不过王助理心里存了事，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即带着她去见老板进行终极面试，反而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先喝口水缓缓，我先给老板看看你的资料。如果资料没问题，就可以进行终面了。”
赵楠正在拧瓶盖的手一顿，简历资料筛选不是应该在第一轮进行吗？怎么临到终面又要核查？她疑惑地看向王助理。
王助理心虚，别开眼，拿着资料疾步朝小套间走去。
江少陵见只有他一个人进来，也很诧异，“人呢？怎么没带进来？”
王助理神情讪讪，“江总，这人有点儿问题，要不要进入终面还得您拿个主意。”
“有什么问题？”
“这人身份有点儿敏感，她是我们公司的在职员工。”王助理硬着头皮回道。
江少陵眉头一拧：“既然知道她身份，怎么还弄进复试了？”
王助理手心出了一层汗：“因为我打听到她是不婚主义。”
江少陵眉头松开，他也是不婚主义，若是对方也是不婚主义，那最好不过了，不过身份还是有点儿膈应，各有利弊，不由犹豫起来。
如果有两个人通过复试，那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淘汰她，但问题是就只她一人通过了，如果淘汰了，再等下一轮招聘，时间上来不及，毕竟老妈已经下了最后通牒，恐怕这几天就要安排相亲了。
更何况下一次面试也不一定有人能通过。
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让她进入终面，“领她进来吧。”
王助理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要出去领人。
“等等！”江少陵又叫住了他，扔给他一张协议，“先签了保密协议再领进来。”
王助理带着保密协议出了小套间，先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汗，总算过关了，还好他机智，见赵楠正看着她，忙朝她笑笑，快走几步，将保密协议递到她跟前儿，“终面之前先把这个签了。”
赵楠狐疑的接过协议，一目十行浏览了一遍，神色变得沉重，她虽然信任王助理，但还要签保密协议，不由起了疑心，问道：“不会是让我做什么违法的事儿吧？”
“当然不是，只是涉及雇主隐私，所以要先签保密协议。”
赵楠又看了一遍保密协议，条款确实只规定了不能泄露雇主隐私方面，没有其他限制，这才签了。
王助理带着她敲门进了小套间。
一进门就发现终极大boss正是自家老板江少陵，唬了一跳，忙去看王助理，王助理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之后就掩门出去了。
江少陵见到赵楠也吃了一惊，这不是昨天那个前倨后恭的“霸王花”吗？怪不得昨天见了觉着眼熟呢，原来是他公司职员。
昨天赵楠留给他的印象并不好，他眉头又拧了起来，心里有点儿后悔刚才没有直接淘汰她，但既然已经请进来了，总不能问都不问就直接叫她出去，那太不尊重人了。
“听王助理说，你是不婚主义？”江少陵开始发问。
赵楠又是一惊，她之前没跟王助理说过话，他怎么知道自己不婚？
江少陵见她一脸震惊，以为弄错了，也是一惊：“你不是？”
“不，我是没打算结婚。”赵楠回过神来来，忙表态。
江少陵松了一口气，要是王助理连这个都弄错了，这个月奖金就别要了。
“能说说为什么不打算结婚吗？女生不都很向往有个归宿吗？”
“婚姻风险太高。”
“哦？怎么高了，你说说。”
“第一是财产风险，一结婚俩人日后财产就绑在一块了，婚姻法在财产分割方面对男性更友好。嫁个有钱人，实现不了共同富裕；不幸嫁个烂人，还可能莫名其妙背上巨额债务；第二是安全风险，不结婚，人打你算是故意伤害，要受法律制裁。结了婚，打你算家暴，是家庭内部问题，要自己消化。不幸被打死了，行凶者还可能判不了死刑。”
“我的智商不允许我做这个赔本买卖。”
江少陵其实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够理性，对婚姻又没有期待，简直完美。但万一她说的是假话呢？他不由又犹豫起来。
赵楠却有点儿忐忑，到底这是份什么兼职啊，从面试开始就处处透着奇怪，终面更是奇怪，老板正式问题一个不问，上来先跟她讨论婚姻观，忍不住问道：“江总，我能问一下这是份什么兼职吗？”
“我想跟你谈一个合作。”江少陵答得模棱两可。
“合作？”赵楠更摸不着头脑了，老板找她合作？
“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达到我的要求？”江少陵用食指扣了扣桌上的简历，卖起了关子。
赵楠听到老板怀疑她实力，忙表态，“江总，您可能对我不大了解，在您说之前我得毛遂自荐一下，以免影响您慧眼识人的威名。”
“哦？”江少陵有点儿意外，竟然还是个自视甚高的，不由挑眉一笑，“你说。”
“江总，其实我是个多才多艺的人。除了犯法和道德败坏的事做不了，其他没有我不能干的。”赵楠说大话也不脸红，怕他不信，又做了补充，“不信您请看简历技能那一栏。”
江少陵下意识去看，瞥到技能那一栏时，不由瞪大了眼睛。
只见技能那一栏的空间比学历和工作经历加起来还大，最离奇的是，里面竟然还都写满了，字号是小四，单倍行间距。
先是证书，英语六级、计算机等级证、导游证、会计证、园艺师证、厨师证、驾驶证……
后面是没有证书的技能，修车匠、家用电器修理、裁缝、跆拳道师傅、咖啡师……
江少陵看得叹为观止，“没想到你还有十八般武艺呐。”
赵楠脊背挺得更直，“虽然您的本意是赞扬，但这对我其实是一种低估，我掌握的技能数下来是二十三种。”
江少陵扶额一笑，“对不起，我错了，您是三十六般手艺。”
这个姑娘还挺有意思，他都开始期待她未来的表现了。心里刚这样想，又马上警觉起来，这人几句话就转变了自己对她的态度，可见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立时打消了让她通过面试的想法，不准备跟她说接下来的事了，当然也不会再签“招聘合同”。
“好，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了，回去等通知吧。”江少陵用这个官方回答拒绝了她。
赵楠见还没有问到正题便让她回去等通知，一下子就明白自己这是被淘汰了，只是不知是哪里出了错。
不过也不好直接问，她点了点头，起身准备出去，临出门前，觉得还是应该解释一句，于是道：“江总，我虽然做兼职但没有耽误本职工作。”
“我知道。工作之外的时间做什么是你的自由，放心，公司不会干涉的。”
赵楠这才放心出了门。
王助理见她这么快出来，就知道事情没有成。跟她寒暄了两句，送她出门后，果然老板又让他尽快组织下一次招聘，还特别提醒他下次千万不要再把公司职员招进来了。
一周后，曾雪明百忙之中终于抽空给老友冯卿打了个电话，寒暄过后，直接进入正题：“阿卿，你家陵子现在交女朋友了没有？”
“没有呐，怎么突然问起他了？”冯卿纳闷，她知道曾雪明正在准备巡回演奏会，恨不得一天有25小时，应该没时间关心她儿子才是。
虽然是老朋友了，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她仍然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不过看到旁边女儿期待的眼神，还是硬着头皮问了：“是这样，上次老秦参加什么酒会碰上陵子了，觉得他挺不错。这不嫣嫣也毕业回国了吗，也没男朋友，就想撮合撮合他们，你觉得怎么样？”
“那当然再好不过了，我最喜欢嫣嫣了。”冯卿大喜，痛快应下，她正发愁没有合适的相亲人选呢，“我这就给陵子打电话，看孩子们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商量个时间。”
曾雪明自然说好，俩人又聊了一会才挂断电话。
挂了电话，冯卿一脸喜气，正要给江少陵打电话，正在这时，江渊下楼来了，见老婆喜气洋洋，诧异问道：“有什么喜事吗？”
“刚雪明打电话来说她们家老秦看上儿子了，想安排嫣嫣和他相亲。我给儿子打个电话，看他什么时候有空？”冯卿说着拨了儿子电话。
电话里一阵忙音，冯卿只好先挂掉，等过会儿再拨，“这臭小子，跟谁打电话呢？”
江渊坐到她旁边，一边给她倒茶，一边打趣她：“怎么这次不看面相、合八字了？”
“早看过了，嫣嫣我又不是没见过，八字也早就知道，都不错，就比茜茜差一点儿。”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这都二十几年过去了，她竟然还记得茜茜的八字。
“就是当年你想订娃娃亲的那个孩子？”江渊也记起了季庭那个丢了的女儿。
“嗯。”过了二十多年，冯卿如今回想起来依旧觉得诧异，“明明命格很好啊，不知道怎么会出那档子糟心事，我至今都不明白。”
江渊怕老婆想起往事心情不好，忙转移话题，指着电话：“再给儿子打个试试，说不准这会儿线路已经不忙了。”
“哦。”冯卿又给江少陵拨了个电话，果然一下子就通了。
江少陵好容易以出差为借口才暂时推掉了跟秦嫣相亲的事，挂断电话后，他立刻给王助理打了个电话，“明天给我安排个出差的行程。”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王助理一下子就明白老板这是又被逼去相亲了，忙应下。
江少陵安排好后，扔了电话，心中十分烦躁，恰好李铭打电话叫他去枫会所聚会，他就去了。
基本上还是那帮人，只有高昇不在，他既不愿打牌，也没兴趣唱歌，就在旁边喝酒，一杯接一杯的。
等酒杯再空的时候，进来添果盘的服务生忽然拿起酒瓶替他斟了一杯，江少陵朝她看去，竟然是上次泼季峰酒的那个服务生，之后他便想起了她的救兵-“传染病和终身客户”。
此时他已有三分醉意，对着刘仙姿笑了一下。
刘仙姿受宠若惊，刚想搭讪说些什么，就听他问：“你那个“救兵”的联系方式能不能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