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肤浅无趣势利”的赵楠，见老板出了商场大门，捂着胸口长出一口气。
同事潘虎递给她一瓶矿泉水，问道：“遇见熟人了？”
赵楠拧开瓶盖，先喝了口水压惊，之后才道：“不是熟人，是我们公司老总。”
她又朝正在里面给粉丝签名的白雪看了一眼，暗道原来江总跟白雪的绯闻是真的。就是不知道这俩人什么时候修成正果，说不定老总结婚那天，公司会发一波奖金。港城那个千亿媳妇进门时，听说就给员工发了老大一笔奖金，但愿老板能延续豪门这个优良传统。
赵楠看了一眼手机，都十二点了，人却越聚越多，不免有些着急，“虎哥，几点结束啊，不会延迟吧？”
“你下午还有事？”
“嗯，下午还有个兼职。”
潘虎吃了一惊，“做的过来吗？”
“还可以应付。”
潘虎翘起大拇指，赞道：“阿楠，你这也太猛了，整个一打工狂人。”
赵楠笑笑，不置可否。
想到她的身世，潘虎不由有些心酸。
赵楠自小待的那家福利院是民营的，善款很不稳定，温饱都保证不了，从上小学时就知道帮同学抄作业、笔记，打工赚钱买包子吃。等大点儿了，放假时还在工地上铲过沙子和水泥，给养鸭户清理过鸭粪，洗过车，摆过摊……
这些年下来，不知打过多少份工。
辛苦是辛苦，却也学了不少偏门手艺。
比如她在武术馆打工时，就偷师了“跆拳道”，水平还不错，后来经道馆老师介绍，开始在他们安保公司兼职，有“大活”时偶尔充个数，帮着维持秩序。
潘虎心疼她，又苦口婆心劝起来，“你说你一漂漂亮亮小姑娘，也没有爹妈要养，花销也不大，挣钱比男人还拼，我跟你说，犯不着受这罪，等以后嫁了人，养家糊口有老公呢，你这何苦呐？攒下这老多钱，白白便宜了未来老公，说不得还落不着好。”
赵楠笑道：“我攒养老钱呐，以后也没打算结婚。”
这话虽然出自肺腑，但潘虎不信，哪有女的打光棍的？只当她害羞说着玩儿，见劝不动她，摇头叹了两声，也就不提了。
下午一点，活动结束，一结了钱，赵楠就火速离开了佳美商厦，搭地铁赶往心语咖啡厅。
咖啡厅这份兼职她做了很长时间，从大一就开始了，最开始当服务生，后来老板娘见她手巧，就开始教她拉花。大一还没结束，她就出师了，现在已经青出于蓝了，如今周末时就在咖啡厅表演拉花，招徕顾客。
在咖啡厅，她从下午三点一直干到晚上八点，晚饭就在咖啡厅里吃，老板娘请客。
回到出租屋已经快十点了，洗漱之后就睡了，累得都没有开电脑搜寻租房信息。
第二天要面试，她倒不是很紧张，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盖因面试经验太丰富，早就修炼成了传说中的“面霸”。
到什么程度了呢，面试官一提问，她就能精准揣测出题者意图，回答永远能搔到面试官痒处，自出师以来，几乎从无败绩。
周日一早，她准时醒来，特意化了个淡妆，头发也扎成了公主头的样式，衣服倒不用换，依旧是黑色职业套裙，收拾妥当，这才出门。
在地铁上开始猜面试官可能问哪些问题，针对这些问题打腹稿，等到出地铁站时，腹稿基本已经打好了。
东方国际大酒店是地标建筑，很好找，她进去乘了电梯，直奔三楼。
本以为自己提前二十分钟到，已经算早的了，没想到走廊里已经有十几个女生在排队等着了，人手拿着一份简历，各个妆容精致，穿着很有职业范的套裙。
赵楠为了省两块钱打印钱，没打简历，空手而来，莫名有点心虚，走过去，排到了队尾，开始复习腹稿。
很快面试开始了，第一个女生进了会议室，走廊上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都翘首盼着女生出来透点题。
越急，时间过得越慢，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女生才出来，脸上又是失望又是茫然。
第二个女生来不及问，提着一颗心硬着头皮进去了。
其他人拉着刚出来的女生七嘴八舌地问起来了。
“怎么样，难不难？”
“都问什么问题了？”
“严不严？”
“……”
女生醒过神来，抱怨道，“太奇葩了。搞什么性格测试，说我性格不合。”
女生性子泼辣，越说越气，“我是来面试的，又不是去民政局离婚，哼，搞得跟算命的说八字不合似的。”说完女生愤愤走了。
剩下的人听了，更忐忑了，开始拿手机百度“奇葩面试”、“性格测试题”等。
没多久，第二个女生出来了，反应跟第一个女生差不多，接着第三个、四个、五个也一脸灰败地出来了，气氛越来越紧张。
不过当第十个女生又垂头丧气地走出会议室之后，剩下的应聘者已经麻木了，开始破罐破摔，爱谁谁吧。
在第十一个女生进去后，剩下的人中，两个女生在说笑，两个在投下一份简历，剩下的赵楠仍在打腹稿。
残忍的淘汰还在继续。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排在赵楠前一个的波波头女生。
因为早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出来时心态还算平和，还有心情对着马上要进去的赵楠笑眯眯说“祝你好运”。
赵楠道了谢，敲门进去。
进去就是一愣，面试官竟然是公司王助理。
见到她，王助理也吃了一惊，怎么不小心把公司职员给弄进复试了？
他去过后勤部几次，自然见过赵楠，在食堂也碰到过她几次，有一次还听到她跟别人说什么自己是不婚主义。
王助理一时为难起来，要是让老板知道自己把窝边草弄进来了，肯定要挨批，扣个审查不严的罪名，但就这样让她出去，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他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照常进行面试，面试很奇葩，前边十四个都淘汰了，他就不相信这个小统计员能通过。
王助理笑着寒暄两句，请她坐下。
初时的惊讶过去，赵楠也早调整好心态，坐姿笔挺，也不套近乎，安心等待提问。
“你的基本情况我都了解，就不用自我介绍了，我直接提问。”王助理正色道。
赵楠微笑着点点头，“您请问。”
“你是个花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