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与帝国安多行省交界处的小城黑石,城卫官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城门口的椅子上,对于他这种被流放的人来说晋升已经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他曾是帝国最耀眼的新星,帝国军事学院双子星之一,但是因为老师曾是皇太子派的支持者,所以家族为了平息皇帝陛下的怒火将他流放到了北地在黑石城担任城卫官,他麾下的城防军只有七百多人,平常就负责一些酒馆打架和巡逻的任务,加上小城民风淳朴也没有什么大事可以让他操心的,所以他每天就是喝喝茶,跟手下打牌聊天。正在这时,一个衣衫不整的士兵大喊着跑了进来:“老大!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人!快到城门了!我已经下令关闭了城门!我们该怎么办?”看着这个呆头呆脑的手下,艾尔满脸无奈的走上城楼可是接下来的一幕确实超出了他的估计,城门前的平原上全是黑色,一面金色黑龙王旗随风飘扬,他实在找不出帝国有哪个大贵族的旗帜是黑龙,而能有万人战团的贵族更是屈指可数,就在这时一名骑士越阵而出,他在城门下停马,手持马鞭喝道:“马上把城门打开!亲王殿下命令我们第一军团第二战团驻守黑石城!你们想抗命吗?”艾尔命令手下打开城门,让自己仅有的五十名骑兵监视这支战团入城,而自己则骑马来到城防军营地集结士兵,率领集结好的士兵盯着战团修建大营,而战团也分出一个五百人骑士中队与他们对持,艾尔看到那队骑士厚重的黑色全身甲,又看了看自己的城防军叹了一声,让士兵们都原地休息,他自己则无所事事的躺在草地上看着对面的军队开始修建永久性营地,他心情沉重,对于黑石城来说这个战团的入驻会让帝国皇帝彻底失去耐心,他认知里的那位皇帝陛下不会容忍任何挑战的行为的,宁静的小城或许将迎来前所未有的灾难!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和平不好吗?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穿军服的女人来到了他的身边,她满脸怒气的看着自己的长官,大骂:“你这个懦夫!为什么不进攻!就算面对十倍于我们的敌人!黑石城城防军也不会畏惧”看着自己的副手又在犯傻,艾尔赶紧捂住这个被骑士精神洗脑的傻女人的嘴巴,大叫着让手下士兵把副官控制起来,赶紧看向那个骑士中队,发现那个重甲骑士中队并没有任何反常的动静才安下心解释:“我的女勋爵!你也不看看人家是多少人,我光从刚才他们的行军阵列就看得出他们最少有一万四千人!两个骑士大队!他们不用来三千人!就是三百人!就我们这帮臭鱼烂虾,一次冲锋就能给我们全留在这!你到底长没长脑子!我们大部分都是皮甲,小队长才有铁甲!他们就连士兵都是全身甲!咱们打不过,看着就好了。”女勋爵看着这个只会带着士兵吃喝嫖赌的无良纨绔充满不屑的说道:“艾尔,你简直辱没了黑玫瑰公爵家族的门第!还曾经上过帝国军事学院,怎么就会怕一群叛逆!简直是……”忽然女勋爵看到了自己那个从不反驳自己嘲讽的长官的脸,那张平日里人畜无害的脸上充满了冷漠,眼神仿佛是要择人而噬,一下子没说的话都卡在了嗓子里。艾尔冷漠的看着这个毫无头脑的副手不带一丝感情的起身离去,同时几个小队长也召集部下一同退回城中心的城防军军营,只留下独自一人的贵族小姐和她那匹中看不中用的白色骏马。
春天总是带着些许寒冷的,尤其是在极寒的北地,艾尔在城防军军营看着部下们开始训练,脸上除了担忧还有一丝的解脱,现在南城靠近第一军团的的范围已经被他们的巡逻队接管,对此艾尔并没有表示什么抗议,因为他知道没有实力的抗议就像蚊子的叫声一样烦人。他今天早上亲自为每一名士兵整理了军服和外罩的皮甲,因为他知道他的兄弟们每次出去都是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没有人知道第一军团对他们是什么态度,他们也不能后退,因为后退的话帝国城防军本就不多的荣耀就将再添上耻辱的一笔,败北者,逃亡者,无数耻辱的称呼和他们城内的家人让他们退无可退,艾尔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他的副手那个愚蠢的贵族小姐从她父亲在安多的领地调来了一队重装骑士在南城的酒馆附近的大街上与第一军团的巡逻队发生了对峙,当他接到这个消息率领部队赶到的时候双方已经剑拔弩张,可是那个贵族小姐的声音依然激昂,看来这真是一位荣耀感极强的人啊,他率领部队迅速进入位置将第一军团的巡逻队包围,弩手也同时占据了南城钟楼和酒馆屋顶等制高点,可是对方的巡逻队却毫不退让,依然占据主街对面,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这让刚教训完贵族小姐的艾尔更加头疼,看来大家今天都会死在这里吧,他这样想着,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一样,大地开始震颤,震耳的马蹄声也越来越近,迎接他的是彻底的绝望,巡逻队的步兵开始退场,本来很宽的的街道被黑甲骑士填满,他们不慌不忙的整理着队列,却不是冲击阵列,而是让出一条通道,一个青年骑着一匹毫无杂色的黑马慢慢前行,仿佛马只是在凭着自己的意志慢慢踱步,忽然马停住了,艾尔的剑也拔了出来,副官带来的骑士也纷纷拔剑,他们将要为自己的主人牺牲,虽然这让他们很不甘心,但是在帝国,主人永远是主人!他们的主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们会为她而死!忽然那个青年跳下了马向他们走来,他在道路中间停下,看向艾尔和他身后准备死战的骑士笑了笑,自顾自的说道:“好奇怪啊,艾尔。第一次见到你还是在太子哥哥那里,那时候你是个勇敢自信的阳光男孩儿,谁会相信八年会让帝国双子星之一的天狼星颓废成一个小小城卫军队长,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在这里光荣的战死,我会让这座忤逆我的小城为你陪葬,或者!成为我的部下,你或许会有机会找回你失去的荣耀也说不定!”艾尔很想怒斥这个疯子,可是他知道只要他说出那句话,他的兄弟们,他三年前在亡妻面前发誓要守护的小城都会被付之一炬,可是一个他万万没想到的声音却在这时候响起,珍妮女勋爵大声怒斥道:“爱德华亲王殿下!你难道还不知道悔过吗,八年前你替叛逆辩护!陛下和皇后殿下没有怪你!反而给您有史以来最大的殊荣,将整个北地都封给了你!你不知感谢君恩,反而忤逆作乱,我们城卫军以保护帝国臣民为己任,怎么会像叛逆屈服!”看到这个傻女人在那怒骂着叛逆,艾尔有种深深地无力感,可是傻女人的话却戛然而止,一支利箭穿胸而过,鲜红的血液从胸前狂涌而出,街对面的骑士开始冲锋,女勋爵的骑士们也不甘示弱,激战一触即发!
两天后,艾尔在第一军团的大营中醒来,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再次晕厥过去,他强忍着疼痛,望向四周,发现这个帐篷内只有他一个人,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而且剧痛也反复折磨着他,他反复尝试着,忽然大帐的帐帘被拉开,一个像铁塔般的骑士走了进来,他全身都笼罩在那够够的盔甲中,他像提着一具死尸一样提着艾尔,艾尔的身体瞬间被剧痛再次淹没,他被带到了一座金色绣有黑龙的大帐之中,扔到了主坐旁一个铺满裘皮的座位上,他喘着粗气,疼的汗已经把衣服浸湿,而那个骑士毫不惋惜的站到他身后,主位上那位爱德华亲王微笑着看着他,而其他位置上的人全部对他怒目而视,仿佛他能坐在这里是对他们的侮辱,而坐在对面的老人则对他微微一笑,点头示意。他也费力的与老人打了招呼,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笑在疼痛的加持下比哭还难看,看着其他人都有些忍俊不禁,只见那位老人站了起来,对艾尔举起了酒杯,送上了祝贺:“恭喜你,年轻人!你将成为北地能否翻身的希望,不要在意他们的眼神,这些都是跟了我一辈子的大老粗。不像你是贵族出身,他们一辈子只相信战功,不过我真没想到你父亲那样阴沉的性子能养出你这么随和的儿子,哈哈我们俩是同学的时候他就那个样子,对了忘了向你介绍自己了,你可以叫我老头布莱特,希望咱们以后能好好合作。年轻人”艾尔看着这个活着的传说感觉到了深深地不可思议,他老师说的那个正面战大陆罕逢敌手的老人就是这个样子?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外面走进来一群人,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帝国外务部的官员,因为只有他们会在胸前绣白色蔷薇,里面还有一个人身穿铠甲,这个人艾尔很熟,他的同窗多勒儿,一个做事圆滑的商人之子,他们向爱德华亲王行了礼,然后由一位官员宣读圣喻,艾尔本来想起身跪接圣喻,可是看到大帐中所有人都没有动,他也继续躺坐在那里,听着那官员宣读着皇帝的旨意,大致意思也还不过是维持北地原状,又封了亲王两个头衔,让在座的北地要员们满脸嘲讽的笑着,等他宣读完,一名战团长笑着说:“北地本来就是殿下的,陛下要封,为什么不把安多封给殿下呢?”在下面本来本来就已经忍无可忍的多勒儿的怒斥声在大帐中响起:“殿下不要忘了!您是陛下的儿子!也不要忘了那个叛逆的下场”“不用说了,你回去告诉父皇,他在世一天,我北地两个军团二十万人不过安多行省边境半步,但是北地所有的事,帝国也不用过问了,就这样吧,我累了。”
圣历1762年五月,安多行省交界处的黑石隘口开始修筑要塞,新组建的北方第一军团两个战团驻守在这里,还有一支特殊的部队驻在谷内新修建的巨型要塞中,他们由天狼星艾尔统领,虽然来到这座要塞之前艾尔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是当看到那两千骑士的时候,他终于知道这位亲王的底气所在,或许他可以通过这支部队登上大陆名将的宝座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