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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十分赞同科长的观点,在很多时候很多场合,外在美是内在美所不可替代的。真正的美,是内在美与外在美的完美结合,也就是书上说的秀外惠中。如果内在美可以代表外在美的话,怎么没见哪次中国小姐或是世界小姐大赛选一个很有内涵的恐龙?你别看那帮人吃饱饭没事就鬼叫什么“内在美可以弥补外在美”的,说得跟补衣服般轻巧,你要真让他补补看,还不是两字儿——没辙!

内在美可以弥补外在美?我宁愿相信美国打伊拉克是因为萨达姆偷了布什家的高压锅!

如果不是今天约了樱林切磋乒乓球的话,我倒是很乐意跟耗子混的。你别看我这人在熟人面前牛逼吹得咣咣响,要碰上个陌生人,特别是异性,那就彻底哑火。而耗子则不同,多年的单身生活早已使他寂寞难耐饥不择食,只要是母的一律通吃,就算名花有主也在所不辞。他可以在不知道对方姓名年龄国籍的情况下三句话进入状态,之后便如黄河缺堤滔滔不绝。此时我在旁边装得特处男。不对,我本来就是处男。侯准时机来上几句科技含量超高的话,好让对方觉着我有文化有内涵。无形中耗子就成了我的绿叶。

耗子泡妞最大的缺点就是倾诉欲太强。两年间,他见过的网友何止成千上万?光名儿都够我数破嘴皮子了。人家总是因他的口才而倾倒,最后又让他的口才所吓跑。

没了耗子科长,BOSS又木乃伊一般躺在床上钻研笑话大全,宿舍早已聊无生趣。不过无所谓,反正今天约了樱林打乒乓球,敲个电话过去,告诉她两分钟零一秒后宿舍楼下接头。抄上家伙扔了孤苦伶仃的BOSS,我浩浩荡荡地走了。

去体育馆的路上,樱林胸有成竹的宣布:要让我体验一下啥叫巾帼不让须眉。语气里溢满了志在必得,压根儿没将她男朋友我当回事儿。气煞我也!要知道俺也不是省油的灯,曾经过五关斩六将的辉煌经历要抖出来,刘国梁听了都得脸红,今儿却遭一黄毛丫头如此奚落,再怎么说我也要为男朋友的尊严而战,否则这小蹄子还真以为她独步天下无人能挡了。不过真正的高手是不会逞口舌之强的,于是我顶礼膜拜地对她说:“那小生就借此机会向樱林姑娘讨教讨教了。”她被我一句话抬得云里雾里,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以示不吝赐教。自以为是的摸样,让我直想掀开地上的盖子塞她到下水道去。

樱林的球技果然神仙放屁——不同凡响。一招一式无不让我扎扎实实的领会了巾帼不让须眉的至高境界。毫不夸张的说,咱学校的男生一百个有九十九个半都可以让她实现巾帼不让须眉的伟大夙愿,至于女生,那更是不在话下。不幸的是,她今天撞上了一个九十九个半以外的主儿,千里挑一的好手。结果可想而知。

三局下来,她皆负,说具体点是皆惨负。本没想让她如此狼狈,但想起她刚才目中无人神气活现那股子劲儿,我就情不自禁狠狠的整,好让她认识到:她男朋友也不是吃素的,这一身综合素质要跟她配对儿,那是绰绰有余。

她异常恼火,气急败坏地嚷嚷着什么“自出道以来,还没有如此落魄过,今儿不整回来就把石字倒两转”。小蹄子倒会留后路,到时候能帮回来那自然是好事,帮不回来石字倒两转不还姓石吗?跟我玩这种老掉牙的把戏,俺玩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班门弄斧雷庭布鼓关公面前舞菜刀!不过她涨红着脸的严肃摸样倒有点观赏性,看在这一点上,我暂且不点破她。

为了避免出现张飞战马超那种几天几夜不得收场的局面,接下来我连让了她两局。见她丝毫没有罢战的念头,我只得十分诚恳地说:“樱林姑娘果然技艺超群,区区不才学艺未精,甘愿臣服。”打过球的人都明白,对方有没有出全力一出手就能察觉。用套话那叫:“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她当然心里有数,但还是鸭子死了嘴壳硬:“哼,我是慢热型的,算你识时务!”我不再出声,一脸促狭地盯着她故意哈哈大笑,直笑得她脸上挂不住了,跳起来义愤填膺地警告:“你再笑!”看那样儿是动真格了,估计再笑她手中的球拍就变出膛炮弹了。于是我立马敛住笑容一脸虔诚。

班师回朝的途中她始终气呼呼的不搭理我,樱桃小嘴噘得天高。我倾尽所有的搞笑方式都无法使之回归自然。只冷冰冰地甩出一句:“你嘴巴闭着不会臭!”

没辙我只得闭了嘴巴扮矜持。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万般挑逗之时她死活不理我,当我沉默之后她反而开口了。或许这就是人性的弱点吧。

她说:“人家孔令辉跟王楠打球都只守不攻!”

我说:“那王楠有对孔令辉说要让他体验一下巾帼不让须眉的滋味吗?”

她说:“你,你别忘了还是试用期。”

情急之下她使出撒手锏威胁我,但现在的我已不比当初,手里有牌当然底气十足。于是我嬉皮笑脸地调侃:“相信我会顺利通过的,樱林姑娘以为呢?”

“懒得跟你说。”

“再跟我说说嘛。”

“哪儿凉快哪儿晾着去。”

耗子和科长在我之前抵达了宿舍,灰头土脸的落魄样儿让我明白:他们今天的出动又只是为明天的成功奠定基础。但我还是郑重其事的问:“科长,耗子引见的妞儿咋样?”

“五官齐全,鼻子眼睛没长歪!”科长冷冷的回答。

“也不是很恐龙嘛。”耗子真幽默,言下之意只是恐龙而已,还不是霸王龙。

“你不是说那皮肤欺霜压雪吗?怎么我去就见着俩巧克力啊?”

“不告诉你网吧那摄像头不好使吗?”

“那人家有主儿了这事咋说?”科长眼儿都绿了。

“有主儿咋了,国家生产那么多锄头干嘛的?”

“你丫就会干这种对不起党的事儿。”

“对你丫球毛!”耗子眼没绿,红了而已。

“你丫骂谁?”

“骂你咋了?”

“骂我就算了,要骂别人有你丫好看。”

单凭这句话,我不得不承认:科长,人才啦!不可多得的人才!

人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中摸爬滚打,不是每一次四面楚歌都有人向你伸出援助之手,在很多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还得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入梦前夕,BOSS眉飞色舞的向我们透露一件国家大事——他有了目标。我们忙问长啥样叫啥名?啥年级啥专业?BOSS说是下午参加全院班长会议时见到的,除了知道她是个班长外,啥都得待查证。

别看BOSS平日里一脸正气,暗中物色着呢。他是那种别人称之为闷骚型的男人,说得文学一点就是:看似波澜不惊,其实早已暗涛汹涌。

“八字还没一撇,穷吆喝毛,老子累死累活一年多都没捞上个。”耗子端起冷水就泼。

“不管路有多远,总会越走越近的,最少我也有个明确的目标了。”人家说恋爱中的人都是诗人,BOSS还没恋爱就直冒穷酸味了。这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毛病,不信看看他以前的发言记录,明明见了美女就找不着北,却偏说:“时下美容业如此发达,就一东施也给整成西施了,街上一水儿的美女,抛个媚眼都能勾搭上好几个,问题在于我要的不是一张人皮面具……”

说实在的,他的话虽酸了点,但也不无道理。有个人可以爱当然是件好事,总比拿着放大镜满世界找不到一个自己爱的人强多了,那将是一种无人可爱的绝望。听人说没有目标的人生就如同一艘在茫茫大海中失去方向的航船,随风飘摇找不到停泊的港湾,更不用说抵达成功的彼岸了。所以,有目标总归比没目标好。

“今天心里舒坦,都把耳朵竖起,给你们活动下面部肌肉。”

难得BOSS有此雅兴,众人叫好,BOSS讲开了。

一个外国人去一乡镇商店买笔,他向售货员说:“pen”,售货员立马拽了个盆出来。外国人连忙说:“No!No!”,售货员马上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漏,漏了包换。”外国人无奈,只得说“Beybey”,售货员嚷嚷:“不买俺东西,叫伯伯也没用”。

“完了,咋?都死了?”没收到预期的哄堂大笑,BOSS很是纳闷。

“这笑话缺乏时代感,来个荤的。”科长道出了个中原由。

“那成,给你们整个走在时代前沿的。”

一外国人走进一家东北饺子馆吃水饺,他一字一句的对服务小姐说:“小姐,我要睡觉。”

爆笑。

一会儿,水饺上来了,外国人又想要点芥末,于是问:“小姐,有节目吗。”

小姐说:“什么节目啊。”

外国人说:“就是那种黄色的。”

在一片哄笑中大家睡意渐浓。

这几天BOSS不见踪影,据说忙着收罗资料去了,准备在近期发起攻击。BOSS做事的风格就两字儿——利落。只要他想的,就会马上行动,而且永远信心十足。

当官的就是不一样,经常在外面混道儿多,办事效率自然高出一截。不几天,BOSS便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准备不日对其展开凌厉攻势,并嘱咐我等在必要时积极响应。

对方是01级的师姐,闺名陈瑜,芳龄23,汉族,祖籍××省××市××路××号,现就读于××学院××专业,住××楼××宿舍××床,爱好……

这天,BOSS托人转交了他彻夜不眠绞尽脑汁焦头烂额写就的情书,还约了对方今晚八点于植物园门口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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