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迷离之间,她恍若看见了一片山清水秀的画面。四周是耸峙的山脉,圈着一个小小的山坳,植被蓊郁,浓荫遍地,有一条清澈的瀑布从山崖坠下,又顺着石壁滑下地缝。
浑身湿透的小女孩,身子软软地伏在那男孩的背上,双手却紧抓着男孩的脖子,一个劲的发抖着,许是被吓的,泪水混着溪水,凌乱地遍布着她的整张小脸。
男孩一边奋力地游向岸边,一边温柔地安慰着她,可女孩却仍然是大哭不停,鼻涕眼泪和打湿了她全身的河水,悉数被她擦在了男孩的衣领子上。
在游向岸边的靳若尘,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扑哧一下的笑声,仿佛又多了几分力量:“在笑什么?”
顾思嘉侧过头,双唇几乎是贴在他的耳畔,吐出夹杂着缕缕清香的气息:“我还记得小时候,你经常带我去你们靳家祖宅后的山上,我们在后山那条瀑布下的河水里玩,有一次我不小心溺水了,你也是这样背着我游上去。”
那年终于游到岸上,女孩哭得呛咳不断,眼睛红肿,一张小脸早已经被泪水和河水浸得又湿又乱,靳若尘站在她面前,伸手拂着她脸上的水珠,动作紧张而慌乱:“没事吧?”
女孩扑进他的怀里,哼哧哼哧地哭着,声音几乎被那浓厚的哭腔淹没,半天后,她才零零碎碎地说完整一句话:“尘哥哥,我好怕……”
靳若尘人小力气大,手臂紧紧地箍着她,拍着女孩身体的手却轻柔无比,与他安慰的声音一般:“不怕不怕,已经没事了。”
女孩咳了一声,哭泣中又添了一声痛呼:“好痛……”
靳若尘收回了手,低头一看,发现女孩的左脚脚踝处破了皮,挂着一丝血液……
许是被靠近岸边、水浅之处的哪块石头磕破的。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女孩披上,然后转身蹲下来,对她说:“上来,我背你回家,我家里有医生。”
……
顾思嘉的目光对准他那精致的侧颜,忽然多了疼惜:“后来回到你家里,你还被爸爸打了。”
记得当时的场面,爸爸见到她浑身湿透还受了伤,二话不说拿起旁边的一把高尔夫球杆,抡圆了手,往他背上打下去。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照顾好妹妹,照顾好妹妹!妹妹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你用你的命来赔吗?训练你这么久连需要你保护的人都保护不好,也是白费了。”
那时靳叔叔气极了,活像一头咆哮的雄狮,怒目圆瞪,额头上青筋直暴,似乎都能让人看见之中汩汩流淌的血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