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兰听完雷生的话苦笑一声说:“原来你是不知那个门派的二世祖,竟然连法衣都能穿上。”
雷生叹了口气说:“我们本来就没打算伤害你们,只是我好奇心重,想知道一些墓修的事。本来打算上来听你们讲讲故事的。结果,你看成了这样。”
柳兰一呆,然后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说:“还有什么好说的,到了这个时候,难道还能和平解决?我们这边应该算是死了一个人了。”
雷生说:“最可笑的是,打生打死,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我叫雷生,刚才我的同伴鲁难叫过我的名字,我想你是知道的。”
柳兰说:“我叫柳兰,是真名。我们这边第一个倒下的叫何勇,那个劈伤你的叫刘辉,还有一个叫卢先生。他们是不是真名我就不知道了。”
雷生说:“好的。我都记下了。”
柳兰说:“来吧,我听你的呼吸,大概连真气都恢复了。”柳兰知道雷生恢复了真气接下来最多一两招就分生死,而对方穿着法衣自己除非一招砍断其脖子,基本没有胜算。
很多年后雷生都记得这个叫柳兰的女人,这个墓修。对面死亡平静自然,死前只轻轻说了一句:“刘辉,这是你的真名吗?”
雷生慢慢地向木屋走去,他丝毫不担心鲁难,鲁难那人发现情况不对一定会、也能够脚下抹油。离木屋还远的时候就听见鲁难大呼小叫,不时说:“妙啊。”“好啊。”“爽!”
原来鲁难从吃了雷生给的涤清丹后,身体里的杂质清理一空,自己觉得实力大有提高。今天第一次全力出手,越到后面越发觉得真气运用得心应手。在真气的带动下,步法身法剑法无一不是随心而动。
刘辉和卢先生两人,如果不是靠着多次的两败俱伤的打法,而鲁难连擦破点皮都不愿意,两个墓修早死了好多次。不过两人现在的情况也大不妙,身上都是伤痕累累,体内血流得去了小半,真气也差不多见底。而更让他们恐惧的是对面的鲁难,好像和刚刚打的时候一样,真气源源不断永远充足。
刘辉看到雷生慢慢现出的身形,向着卢先生说:“一起吧。”
卢先生唉了一声,明白他的意思搏命一击,不计生死。作为一个墓修,死亡的阴影一直伴随着,对于死亡早已有了觉悟。
两人同时向前扑,卢先生主动去迎鲁难的剑,让刘辉发生最强一击。
刘辉也和身扑上,在空中不可思议的一变向,闪到了鲁难的侧后,手中的刀带着强烈的光芒向鲁难的脖子砍去。
鲁难嘿嘿一笑,手上剑一拉将卢先生的脖子拉断了一半,身体已经高高飞起,在空中头下脚上,向下一剑将刘辉的头直接砍了下来。
鲁难跳到远处,免得血沾了脚底说:“后来只是陪你们玩玩,你们还当真了。”
转过身来鲁难对雷生说:“雷生,你和那个女人搞什么,搞了这么久。”
鲁难把这句话的重音狠狠地落在“搞”字上。他和刘辉卢先生打得兴起,把最近提升的能力好好的锤炼了一番,一时忘记雷生那边的危险,看到雷生回过神来,心中有点不好意思,故意找点话说。
雷生听出他的脏意,没有理他。走到最先倒下的何勇面前,只见何勇还在费力的喘气,身边血流了一大片。雷生在他脉搏上摸了摸,发现这人血已经流干完全没救。身后的鲁难说:“还不死心,想问点东西?”然后看到雷生手一扭,把何勇的脖子扭断,终于让他解脱。
雷生真气已经恢复,经过一场激战,发现肉身好像也经过了一次打磨稍有强化,也多亏了身上丹药多,若要像山上这般墓修受得这种伤,没有一年半年休想复原。不过现在的雷生反而觉得有点无力,他坐在另一间木屋的台阶上,静静的发起呆。
鲁难小小心心的把远远的柳兰身上也都搜了一遍后,看到雷生发呆,过来问:“不是怪我刚才没有去帮你吧?我一开始是脱不了身,后来我听到你跑得比那女人快,就放心了。”
“不是这个原因,我在想最近打的两场,好像都没什么理由。但凡双方能多说几句话,本来就可以打不起来,结果云留城死了很多人,而这里又成这样。”雷生说。
“原来在想这个?我还以为你一早就明白呢,当时你要上山的时候,我就以为你想要来杀一轮。而我是因为从小听过墓修如何凶残,更想来试试。所以才同意上山。”鲁难奇怪的看了雷生一眼说:“墓修把这里当成他们的家,他们不会相信像你这样的客人到来是善意的。只会认为是来抢掠,杀戮。而他们对不认识的修士也只有这两项。除非你展示出了炼气士的能力,他们不敢动手,这一场才打不成。”
“这就是修士之间的关系?”雷生哈哈干笑一声。
“所以各个门派才要经常走动,要穿带记号的衣服,在外面碰到的时候先亮身份,然后哈哈一笑。”鲁难说。
鲁难的说法很肤浅可笑,但听起来好像又有几分道理。按他的说法,修士世界不存在道理二字,只有关系和身份。或者说有规矩,但规矩需要看衣服。
“接下来怎么搞法,这四人身上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就几把破武器。还有一把已经被我砍断了。”鲁难问雷生。
雷生估计时辰后说:“差不多子时了,打坐后再说吧。”雷生希望经过这次打坐有好的结果。
“你行,刚刚杀了人,马上能静心打坐。”鲁难的竖大拇指。不过接着又说:“不过我也不差,打坐就打坐。”
以前在天炎听过好几次这类说法,大战过后修行会有大收获。子时的修行没有按雷生的想像,没有什么奇迹发生,一如平常。
雷生打坐结束摇摇头暗想:“看来是我想多了。”
鲁难在另一边说:“我有一个提意,我们去看看那个大墓里面还有些什么,说不定这伙墓修看走了眼没有取走,也不一定。”
雷生说:“我从天炎的经书秘闻篇里看过介绍,这墓一开,里面的灵石块基本上就失去了平衡,灵气就会向外迅速扩散,所以这伙人如果在这里修行,这大墓一定还在。不过像这样的大墓一般墓主人少有陪葬,墓主一般早已经把身上值钱的留给了后人。”
鲁难说:“你懂这个,下午的时候你怎么像小白一样什么也不说?还有为什么大墓一开灵石块就散了?还有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要看这死人身前的境界,像一般的筑基境大墓,就可以说空荡荡的,最多是一些凡世的玩意意思意思。如果是金丹那样的修士,就有可能会放一些他认为不起眼的小玩意。金丹眼里的垃圾,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就是宝贝。”
雷生回想当时看的书,写书的是一个喜欢挖墓的筑基,挖墓挖多了最后写了一本书。他挖墓肯定得到过许多东西,但在他眼里大概除了筑基能用的,不会算什么好东西吧。
“我们去开了大墓,原来山上经常生长的药材以后慢慢就不会生长了。也不知对山下的那个村子是好是坏。”雷生想起那本叫古墓研究的书里的知识。里面对为什么灵石块的平衡会打破没有介绍。
“管他是好是坏,反正如果不是我们来,山下的村民也没有办法上山。”鲁难说完站起来去找火把。
过了一会,鲁难打着火把回来说:“墓修的地下室应该有其它出口,我去找了一下,没有发现。看来只能从木屋进去了。”
木屋下的地道狭小难行,向下走了十多米拐了个弯出现一道门。推门进去发现,这个门原来是个可以当成机关用的道具。进门后再拐弯向下就由上面的土道变成了石头通道。七拐八拐经过几个机关终于到了一个六七米开方的地下室。雷生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走过的路,发现地下室正好在木屋的正下方。暗中好笑那些墓修白费那么多心事。
“这里还有一个门,大概他们刚才就从这里出去,然后在木屋门外拦住了我们。不过怎么找到大墓的入口呢?”鲁难在空荡的地下室打着转转。
雷生细心感觉地下室里灵气和外界的不同。这里的灵气大概相当于玉珠峰的三分之一,对于一群墓修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就算冶子山有聚灵阵的地方也不如这里。难怪这四人实力不俗。
雷生来到地下室的一个角落,只见这个地方比其它地方明显凹下去一米左右的一块,地上光滑如镜,用力踩了踩传出东东的声响。
“应该是这里了,这声响一听就知道下面是空的。”鲁难怪叫一声说。然后来到雷生旁边,果然这里的灵气也比其它地方高一点,只是很难察觉。
“几十年前,这里的灵气和其它地方的差别一定很大。你负责打穿了,把墓室口找出来吧。”雷生说完走到一边坐下等着。
“这怎么搞,没工具啊,刚才听声音至少还有两米厚。”鲁难两手一摊。
“那我不管,要不就不要开了,我从这个门出去看看,你慢慢想办法吧。”雷生说完从另一个门出去了。
雷生发现现在这条地道要宽敞多了,至少雷生只需要稍稍低点头就可以通过,不像刚才有时需要爬行。走了十多米只见通道旁边还打造了几个小石室,房间里摆设都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桌一椅。还有一间房专门放杂物,雷生发现有很多开山工具,雷生看了几眼然后继续向外走。经过一段向上的路,向上推开一个石门,雷生从里面跳出来,只见这里在一块巨大石块下方。那两间木屋在数百米开外。
这时起风了,天上的云被吹散开来,露出满天星光。
雷生站了一下,只见远处有一个小黑影跳动。借着星光仔细一看觉得应该是那条猎狗,想不到它生命力这么强。
重新进入地下室,只见鲁难身边一堆开山工具,他自己正用铁锤击打一根钢钎。看到雷生进来,鲁难没说话,对着他竖起一根中指。雷生没有明白这个动作的意思,以为是打招呼,于是学着也比划了一下。
要打开厚厚的石头不容易,鲁难从半夜一直忙到天亮,休息了半个时辰,然后又到了下午才打开一个小口。小口一开,墓室里突然压力释放,灵气从小口中激射出来,灵气一出,墓室压力顿时消失,鲁难几锤子之下,下面的石块如粉团纷纷落下。
鲁难和雷生几乎同时明白,为什么那些墓修不敢提前打开墓室。像这种灵气消散的速度,无论是谁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灵气冲满地下室,然后向两个门外冲出。时间很短,墓室里出来的灵气就变小了。鲁难大口吸着灵气,手上越加用力。嘴里念着:“宝贝宝贝我来了。”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墓室里的宝贝,还是冶子山里那个女子,脚下石块更是如雨落下。
马高胸口,腰部,背部一共五道伤口,他站在看不见底的悬崖边大口喘气。千牺国的春天更经常是绵绵的小雨,现在就是小雨绵绵。马高又看了看深不见底的下面,跳下去肯定连骨头都碎成渣。但后面的杀手自己根本无法战胜,先不说他至少是六层真气,就说他手上的武器。那把锋利的剑,在同境的情况下,自己也无法抗衡,马高握着自己被砍断只剩下半尺的刀脑子里又乱又木。
悬崖下三十来米的地方露出一颗横长出来的小树,因为雨水蒙蒙看不出粗细,但就算跳下去,又准确的落在树上,下一步怎样做,一直守在树上饿死?
时间已经不容他多想,那个杀手眼看着追来了。
覃老三干杀手这活已经十多年了,为了成为炼气士的梦想,他觉得除了做这个资源来得快,其它的行业都太受人管束,还得不到多少修行资源。前几天接的这个活钱多,事少。杀一个三境,而且还是有点笨的修士。覃老三也不知道一个笨人怎么会修行到三境,这得浪费多少资源?这些资源给我那才是物尽其用。
覃老三不着急,既然那个姓马的笨蛋上了五狼山,那么就上了绝路。除非他长了翅膀飞出去,要不然只能死路一条。果然覃老三远远就看见,马高在悬崖边犹豫着。
“傻小子,逃得这么累,有必要吗?其实我的剑很快,你都没有觉察到痛就死了。你这么一直逃折磨自己真没有必要?”覃老三淡淡地说。一边小心地慢慢向悬崖上走去,有好几次自己差不多就要得手了,这个傻子鬼使神差的突然左一倒地右一跌跤,然后在地方几个翻滚,竟然从手中莫名其妙的跑了,真不知道他是走了什么运。
马高眼看杀手越来越近,心一横,反正总是一死,跳下去,跳得准一点落在树上,说不定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马高站在悬崖边看着正下方的那颗树,心里想着下冶子山时,在路上回了好几次头,但就是没有看到周研的身影,真是遗憾。
覃老三在后面大叫:“别跳别跳,这么高跳下去我要找你的尸体不容易,老板说好了,一定要见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