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这个弟子叫鲁难,他是冶子山天赋最好,而且最会来事的人。”阳继明原来怎么也不会把事情想到鲁难身上。只是今天骆长子和何四勤做的交易让他起了变化。
何四勤也是从上一代掌门那里得到筑基真意后,才成为筑基修士的,算算寿命大概也就最多还剩下十来年时间。在冶子山上除了自己其它人谁还能更得何四勤的欢心?除了鲁难,但鲁难现在才真气七境,就算天赋再高至少也要五六十年才能达到炼气九境,到那时才有资格接受筑基真意。可骆长子答应给何四勤一批资源,并说凭这些丹药和资源,何四勤再延寿命五十年没有问题,若是调理得当,六七十年也不在话下。到时候说不定鲁难就成为和他一样存在了,而那时自己超过两百岁,年老气衰,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不是接受真意的最佳人选。
“先把鲁难推出去,至于那个老不死的,以后再找机会吧。几十年时间机会总是有的。”经过套话阳继明知道张成从玉珠峰而来,对天炎玉珠峰还是知道一些的,所以烽火台来找雷生,他大致也了解是为了什么。而鲁难帮助烽火台如果成功无疑会得罪天炎派,最后结果应该是什么,阳继明猜想得到。
“既然如此,你这就把鲁难叫来吧。”肖游已经按捺不住。
“好的,我去叫他过来,然后你们谈,我还有些门派的事务要处理。”阳继明说完一抱手走了。
“这个阳继明贼机灵,他不会猜到什么吧?”钱滃自语。
“管他猜得到猜不到,事情若是办成了,大不了再多多的给冶子山一笔费用,那个何四勤应该不在意又少了一个炼气士。他借故离开是为了避嫌,但这恰是证明了他心中猜疑到了一点东西,等事情办成他是留不得的。”骆长子靠在椅子上,两手抱着头说,他嘴里说得轻松但脑袋有点痛。
鲁难坐在一个大铁笼边上,铁笼里的马高用铁链锁着,马高在里面奋力挣扎,一边在大声叫骂:“烽火台那几个畜生,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扒皮抽筋,让你们都不得好死。”
“马高你够了吧,已经挣扎了个多时辰,骂了个多时辰,累不累啊,你能挣开这铁链?你能打开这铁笼?有这功夫还不如立马修炼,说不定让你一飞冲天,实力大涨,然后一举打死烽火台的人,为你师父报仇。”鲁难甩着头发,嘴里叼着一个细草根说。鲁难自己也觉得奇怪,他对冶子山的其它真气弟子正眼都不看一下,反而对这个傻子一般的马高时时留意。数年前看到其它人用零食骗马高的丹药,而马高竟然毫不在意,还以为占了大便宜高兴得打跌。马高当时突然鬼上头帮马高抢回丹药,谁知马高还反而责怪他没有让自己得到糖果,气得鲁难狠狠地打了马高一顿。从此以后,马高见到鲁难一次几乎都会被打一次,但从被鲁难打开始,马高的丹药被骗的次数反而减少了。
马高平时被鲁难经常责打,本是惧怕于他,但此时此刻又怎么听得进他的话,依然挣扎大骂着。
鲁难叹道:“真是朽木一根。”突然一拍大腿道:“周研你个小娘皮,老子有的是耐心,一定要把你抱上床,而且还要你千肯万愿!”
马高听到这句话,突然停下来对着鲁难骂道:“鲁难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成天就知道打师姐师妹们的主意。”
“奇怪!你怎么对这些事有反应?刚才我说那么多话,你一句不回?哦!我明白了,你也喜欢周研。”鲁难一跳站了起来说:“没想到你平时话不多,傻子一样,竟然懂得喜欢女人,还喜欢最好看的。”
马高脸一红,正要说话,突然又想起师父,心里顿时又气又恨,说不出话来。
“鲁师兄,你在这里?让我好找!”一个冶子山弟子在门口轻声叫道,他离鲁难远远的,生怕鲁难一个不高兴飞起一脚踢得他骨断筋折。
“叫这么大声,我又不聋!什么事?”鲁难叱道。
“阳师伯到处找你,让你去找他,说有要事。”来的弟子不敢多言,再压低了声音说。
“现在这时候,除了把周研那个小娘皮送到我床上,还能有什么大事!”鲁难嘴里这么说,但还是走出门,按指点去找阳继明。
“什么?烽火台的人找我有事?还说是什么秘密任务?”鲁难惊道。然后摇头说:“不去不去,肯定没好事。要不干吗偷偷摸摸的。”
阳继明一听呆了一下,然后说:“当然是好事,他们说事情办好了,有重谢。你想想天炎来的一个真气三境,口袋里就有这么多好东西,烽火台来的可是筑基,想想看,筑基呢!身上会有什么?”
“说得和真的一样,我这里修炼资源又不缺,我还是在山上守着周研吧。”鲁难说。
“你这人怎么不懂事呢?是啊,你真气境的资源不缺,但你总要到先天吧,难道冶子山炼气境的资源也不缺?连老祖今天都向他们要了好些东西,你为什么不能要?”阳继明再次劝道。
“我说马高的师父死在烽火台手下,老祖怎么一个屁都不放,原因在这里啊。”鲁难暗想。
“我可以去打探一下,要是事情难办,我就不去了。还有我要到的东西可是我的,你别想着分。”鲁难说。
“东西嘛,你用不着的,是不是可以先借我用一下,以后再还嘛。”阳继明知道鲁难手中的东西自己是一根毛都得不到,但还是故意说。
果然鲁难没有再理他,转身向烽火台三人的住处去了。
烽火台三人看到来人的作派,顿时一同生厌,不论长的模样,还有不时的甩头发动作,这是个什么丑玩意嘛?不过稍稍聊了几句,马上觉得鲁难不错。够机灵。
“对了?你们想让我办什么事啊,别太难了,太难了我可不去。还有皇帝不差饿兵,办事可得先拿好处。”鲁难抱着能不去就不去的心理。他走在途中就后悔了,最主要的是出去后周研没有人能看着。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看得出来,周研虽然总摆出一付生人莫近的样子,其时她对温安早就上了心。周妍正是少女怀春心发浪的时候,这一次自己这么一压,只怕她一不做二不休,主动和温安做了好事。到时温安抢了自己的头筹,让自己戴顶大绿帽。温安境界比自己低,年纪比自己轻,以鲁难的自傲是万万不会去找温安,若是去找温安麻烦,只怕被人耻笑不如其人,事情到了那一步真是要吃个大大的哑巴亏。
“好处是自然有的,像鲁兄弟这样的才俊,最多一年半载必入先天,而且还不需要夺天丹,不过到了炼气境,元气丹总不会嫌多吧,两瓶元气丹,先给一瓶。”钱滃对鲁难说。
鲁难一听马上回应:“那是当然,以我的本事要成为炼气士那里需要夺天丹?不过元气丹嘛,至少要三瓶,先给一瓶。”
“鲁兄弟,别太贪心了,就是让你跑趟腿而已,两瓶元气丹已经很多,不过我们可以另加一瓶真气丹。其它的不能要求太高了,要求太高我们找其它人算了。”钱滃收了笑容说。
“只是跑跑腿?没别的?”鲁难疑狐道。
“当然,我们什么身份!骗你干吗?不过跑腿内容回到冶子山后,不能和其它人说,要保密。”钱滃说:“干不干?干脆点。”
“只是跑跑腿?早说嘛,好吧,我同意了。”鲁难终于同意。
“这就对了,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你去追上今天离开的雷生,把这一盒东西送给他,记住不要说是我们送的。就说是冶子山送的。”钱滃拿出一个用布包裹着的盒子,交给鲁难。
“里面是什么?不会是什么毒药,雷生一打开就一命归天了吧,还有,要送东西,你们直接飞过去一会儿就成了,干吗要我送去?”鲁难奇怪的问。
“盒子里的东西,普通人是看不明白的,至于为什么不说是我们送的,这有个道理,我们怕说了,他就不收了。你知道雷生师父为了怕我们有求于他,必定告诉过他,不得收取其他派的贵重物品,你要是说冶子山送的,他就没有防备,到时他看不懂礼物的来历,自然要交给他师父,而他师父一看里面就明白是我烽火台送的礼物了。到时不领我们的人情,也得领。”钱滃说得枯木开花,骆长子要不是知道里面是什么礼物,都被说得信了。
鲁难很懂的样子说:“哦!拍马屁拍成这样,也算无敌了。东西拿来,我这就去。”说完伸手要说好的那一瓶丹药。他没有问为什么冶子山送的东西雷生就肯收,因为他明白雷生的师父嘴里说的其它门派,肯定不包括像冶子山这类小门派。
钱滃送上丹药后说:“雷生已经走了几个时辰,只怕你要追赶不易,我这里有两张神行符,贴在腿上行走如风,速度至少快两倍,可以帮你快速追上他。”
钱滃说完帮鲁难贴上两张符,然后向鲁难挥手意思叫他快去。
鲁难快要出门的时候,钱滃突然叫他:“鲁兄弟等等。”
鲁难回头问:“怎么了?”
钱滃有点难为情的说:“鲁兄弟,这天炎的玉珠峰听人说有好些奇巧地方,我只听过传闻,比如他们炼丹技艺高超,到底怎么个高妙法,哥哥我真想知道。你是不是试着帮我打听打听,回来告诉我,不白听你的,要是让我知道些真东西,我再加你一瓶元气丹。”
鲁难苦着脸说:“这个难了,我昨天在擂台上把雷生打得够呛,只怕他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
烽火三人傻了。
然后只听鲁难说:“不过我有一个办法,雷生在冶子山几日,只对马高很有些好感,这个马高就是那个死去炼气士的徒弟。要是把他带上,雷生说不定心软,对我就不再讨厌了。”
烽火三人神识传音交流了一下,觉得可以试试,不就多用一付神行符罢了。于是让鲁难去告诉阳继明,就说是他们说的,需要马高帮忙,让阳继明行个方便。
“不用叫阳师叔来一趟?”鲁难问。
“你只管去,你那阳师叔会同意的。”肖游说。
鲁难在路上暗道:“看来阳继明成了烽火台的奴才了。”
果然没有费半点事,鲁难拿到了开锁的钥匙。来到关马高的地方,先让看守的两个师弟滚蛋,然后对还在大喊大叫的马高说:“蠢货,我只说一遍,你要是愿意听我的,我就放你出来,要是实在太蠢,那么你就关死在这里吧。我也懒得管你。”
马高虽然脑子不好,但听说有机会出去,终于停下挣扎和大骂,静了一会儿点点头。
“听着,你师父死了,以后你没人管,在冶子山是混不出名堂的,要想报仇也打不过别人,只有离开这里另找地方练出大本事。我带你去找那个雷生,你跟着他走,就算最后依然没有混出人样来,至少活着是没有问题的。但我放你出来,你不能闹,明白就点头。”鲁难见马高想了又想终于点头,鲁难一边开锁一边说:“我的亲娘啊,我鲁难什么时候成好心的活菩萨了。”
马高一出来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鲁难大喝一声:“记得你刚才点了头的。”然后头上早挨了一下,是被鲁难用手指狠狠地敲了一下头,刚要发作的性子马上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站在那里让鲁难帮他贴上神行符。
鲁难带着马高按烽火台修士事先指点的方向一路猛追,追出一整天,估计时间已经到了半夜,贴上神行符就是跑得快至少跑了四五百里,却依然没有看到雷生两人。鲁难自言自语:“不会啊,难道是错过了。按理他们不应该跑这么快,我们可带着神行符呢。就算雷生跑得快,周星也不可能跟得上。”
“我们回头再找。”说完叫马高跟着他回转。
马高这时慢吞吞地说:“昨天下午天色快黑的时候经过一个小镇,我好像发现雷生。”
鲁难跳起来在他头上一拍说:“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嗯?不可能,我都没有看到,你怎么可能看到?”说完又要打。
马高一摸头说:“我看到那个人长得不像他,所以没说。”
鲁难没好气的一脚踢在他身上说:“长得不像,又说发现了,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闻到他的气味和雷生一样嘛。”马高委屈的说。
“气味一样,气味一样。难道是易容了?你竟然有狗鼻子的本事?”鲁难惊喜地又猛打马高的头。
“鲁师兄,别打了,再打我不走了。”马高大叫。
“你行啊,竟然也会赖皮。好吧,这就回头,到时你再闻到雷生的气味就指出来。”鲁难高兴地说完又是一脚。问了问当时发现雷生的地方离这里大概四五个时辰,如果现在回去应该在天亮时分可以赶上。
两人于是向回走。鲁难并不担心找不到人,因为他打听好了周星家的地址,发现和这条路的去向差不多,猜想雷生肯定会先陪周星回一趟家。
向回走了几时辰,辰时刚刚过一会,小路上迎面走来两个人,前面一个个子和鲁难差不多的中年人,皮肤微黑,胡子一看就是打理过很整齐,只是现在被毛毛细雨淋湿打得卷,头发中杂着几根白丝,一看就是四处奔忙地生意人。身后跟着的是比马高还高不少的壮汉,背着一个大包,腰上插着短刀,应该是个跟随。
四人交错正要各自分开的时候,马高突然叫了一声:“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