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晟、雀、施信、金昂、苍宁、罗络,包括滕文,七人将依旧昏迷的两人和苏醒的一人围在中间,好好地绑在了一起。这种绑法也是有道理可循的:将他们彼此相连,除非是经过针对性训练的人,否则根本不可能轻易站起,恢复行动能力。
“你们想知道什么?”似乎在南桥城是个名人的郎佐刃坐在地上,双手背后,没有打算做额外动作的意思,好像已经完全认清了目前的情况。
“解释一下你们这个组织是怎么回事吧。”杨晟也不和他客气,直白地提出问题。
同时,滕文从边上探出头:“还有,这家伙……这个樊若云到底是什么人,都干了什么好事,通通交代清楚!”
“不要打断队长说话啦!”雀用手肘顶了顶滕文,示意他不要开口。
“也就是……想知道组织的事情以及樊姐的事情,是这样吧?”露出了很想挠一下头的表情,郎佐刃的手动了一下,因为绑得很紧而无法多做动作,他也只能就这么干想。过了一小会儿,他终于开口了。
“这个组织是非人类自发聚集起来建成的组织,目的是在各方面争取非人类能够与人类比肩的平等权益。但是创办者,也就是第一个发起聚集令的人身份不明,就算是混到高层,能镇守这间据说是创办者所有的别墅的我也不知道。”
施信看看他,和郎佐刃的交流只是几句话而已,他也不能确信这个人说的全是实话,便提出问题:“关于创办者,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当然有人觉得奇怪啦。但是既然那家伙定期会给我们的秘密账户汇款,能够得到足够多的活动资金,过了几个星期也就没人再追究了。而且,知道那个创办者身份不明的只有少数几个核心成员而已,也就是现在被你们逮住的我们三个。”
说着,郎佐刃费力地用目光指出方向:“一个是樊若云,樊姐,你们已经知道了,另外一个是有建立结界并控制内部环境神力的……”
“不用介绍你们的成员。我们能调查出来的!”金昂蹲在地上,死死盯着郎佐刃,“不要扯开话题啊,好好交代这什么……事情的真相!”
“你怎么这么急啊,真是的……”螳螂种族的非人类长叹一口气,“我们组织成立了不到半年,但发展很迅速,很快就把南桥大部分非人类纳入名单中。当然也有像这位滕文一样不愿意加入的,不过组织一直以来都秉承着‘自愿’的原则,自然没有逼迫。”
“只是,在樊姐爬上这个位置后,一切都改变了。我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啦,但樊姐的的确确开始带领大家向暴力的方向倾斜了。而且,她似乎深得创办者的喜欢,和很多人也相处得非常好,发展了自己的势力,并开始杀人……”
“你没有阻止她吧。”注视郎佐刃,苍宁一下子点出了很关键的细节。
郎佐刃一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那个……这个……好吧,其实一直以来,我也算是带着怀才不遇的想法的。明明有着强大的力量,却只能做酒店厨房最低级的帮工?我一直觉得,人类在刻意阻拦我们发展,因为对他们来说,天生就有强大力量的我们是巨大的威胁。
“正因为如此,我觉得组织内‘和平’的想法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只要非人类与人类之间存在不同哪怕一天,这种冲突就会同时被继承下去。虽然嘴上没说,但对于樊姐打算对人类无差别下手制造毒杀事件的想法,我也是支持的。”
“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樊姐进行了她的计划,在半个月内,将毒液散布到了南桥城各处。”郎佐刃说到这里,摆出“已经说完了”的模样,看着施信等人。
“无差别杀人……”已经对伤口做了紧急处理的罗络握了握没有受伤的手,重复了一遍刚才那段发言中的关键词。事实上,他本人也很清楚,这种行为并不恰当,郎佐刃瞟了罗络一眼,移开了视线。
杨晟将话题从追究责任中拉回:“那么樊若云和金晓阳又是什么关系?”
“金……哦,你说那人啊。”郎佐刃赶紧跟上这个话题,“好像是樊姐以前认识的人,因为樊姐认为有人调查的话肯定会找上他,就要求他一直跟自己保持联络,随时报告信息。昨天下午,樊姐说有一支冒险者小队找上了他,还发现了他一直用手机视频通话的细节,如果不及时处理掉的话,会顺藤摸瓜找到自己,决定亲自去处理。”
“对了,另外,她还提到,从视频连线里发觉这支小队事先找过可能成为目击者的一名普通人类,会顺道也将那边解决掉。”想了想,螳螂非人类补充道。
“所以说……昨晚发生的两件事……是我们导致的死亡事件?”
施信有些愣神,呆呆地站在原地,转头看其他人时,感觉脖颈很僵硬。按照郎佐刃的说法,假设他们冰点小队没有介入其中,何朵和金晓阳的死亡,或许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杨晟正站在施信旁边,此刻偏头与他对视片刻,没有说话或是做什么动作,只是再度看向郎佐刃:“你还有别的想要交代的吗?提前告诉我们,我们或许会考虑在和警方接洽时,选择性地告知情报。”
这样一说,施信稍微清醒了一些。的确,他们虽然是个名为冒险者的任务小队,却不能最终决定这三人以及更多组织相关人员的结局。最终,这件事还是要交到警察手中。
不过杨晟说的这番话……是在套话吧?施信又多看了这个冷面队长一眼。按照他这些天来对前辈的了解,这位一直做事严谨认真的前辈,应该不会做出将情报留在手中,不交给官方的事情……
其实施信也没底。虽说和杨晟也共事了一段时间,但实际上也只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究竟会怎么处理信息,即使他确信自己会跟随杨晟,依然不知道最后的答案。
“啊……那什么,楼上最里面一间房有台没联网的电脑,里面存着组织的全员名单,希望你们能把这份名单销毁。把我们三个送进去就算了,其他人基本上没有介入毒杀事件,只是想安安稳稳地生活而已,他们是无辜的。”郎佐刃思索半晌,直视杨晟,说出隐藏情报。
杨晟拍了一下施信的肩膀,施信会意,二人登上楼梯,找到了二层那台电脑。开机、进入甚至没有密码的电脑,他们轻易地在空空的硬盘中找到了名单。
“队长,这……”
施信看着杨晟毫不犹豫地将名单删除,一丝疑问浮上心头。杨晟又轻轻按了按他的肩,低语:“之后我会解释的。现在报警吧,记得走加密通道,报告表面身份。”
无条件服从队长这点,施信一直做得很好。靠使用手机的特殊方式拨出报警电话,施信简单交代了一下地点和情况,同时报出任务号后,便已经和杨晟一同返回了一层。不管警方接线员的询问,挂掉电话,施信向队长点点头。
“再也不见。”杨晟看了那三人一眼,径直走向别墅大门,“任务结束,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