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破球比赛后,施信和金昂、苍宁返回了宿舍,随后他们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施信以休息为名留在宿舍里,呆呆地思考着容隐和闻人月说的那些话。
神力与精神力的关系,意识到后能够察觉到其中的重要性。而在还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联系时,自己就做到了开拓级重生者才能做到的事情……施信摸出许久没用、落了一层灰的笔记本,轻轻拂去上面的浮灰,准备记录下自己脑内跳出的每一个要点。
首先很关键的一点还是——自己的神力。
施信加重用笔的力度,在“空气屏障”周围打了个圈,又给“火焰”加上了一个问号。目前他能够察觉到的是这两项,掌握得还算不错的则是前者。火焰的使用是逐渐发现的,那么,在神力这方面,自己身上会不会有更多的变数?
另外他也想到,第一次破冰“任务”时,杨晟似乎对他能够精准控制火焰并没有投射过多的在意,只是稍微关注了片刻,便将在意点放到了指导金昂和苍宁身上。而在那时,他的神力还被划分在“谜团”的范畴,杨晟就那么不在意吗?
施信本以为,像齐亦思所说,对于他这个意外出现在冰点附近的重生者,冰点持有的态度是警惕和观察。然而,从杨晟和雀他们身上,施信感知到的是与对待旁人无异的状态。
在短暂的一段时间里,他已经不再是被怀疑的对象了?
施信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按照他自己的理解,以及对种种文学作品和历史教材的学习,在这段时间里,就算有可能减少了一些对他的戒备,但最多只是放松了,消除是不可能的。
情报处或许还在调查他的过去?毕竟按照安西的发言来看,情报处非常了解每个冰点成员的过往经历,“施信”这个身份却完全空白,这一点应该是不能忽略的。在这段时间里,情报处究竟做到了哪种程度……
又一个问号加在了施信的笔记上。
情报处,这个和执行部同属于冰点的部门非常神秘,施信只见过它的正副处长,其他成员一概不知。虽然指挥组目前也是一样的状态,不过和吴智不同的指挥官,之后总会有机会见面的吧?而情报处那一边的情报,全是空白。
朝空白的方向进行思考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施信很明白。于是他决定绕过情报处的方向,考虑一下其它现在能够找到线索的信息。
比如说,“精神力”。
这是他今天刚刚知晓的概念,精神的能力也有具体的划分手段,施信是第一次了解。过去读到的书上没有这样的东西,无论是哪个部长或者副部长的教学中也都没有提及,显然,那是作为新人的他们没必要知道的事物。
到了此刻,容隐却又十分坦率地告知施信与“精神力”相关的情报。无论他说了多少,让施信知道了这个名词后,施信就可以顺着指引查找下去,之后也能了解更多的信息。
似乎在容隐——亦有可能包括闻人月、赵知夏——的认知里,现在的施信已经可以了解所谓的“精神力”了。这是施信完全想不通的事情,这些部长,究竟是怎么做出判断的?
怎么想都不可能得出结论。所以,如果按照容隐教给他的那种方法,将这种事划进“暂且忽略不去思考”的范畴,继续想下去的话……施信一边揉搓脸颊让自己精神一点,不要陷进思考的乱流之中,一边慢慢梳理着其中的逻辑关系。
“精神力”看起来是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却又是每个人都拥有的东西。不同的人能够掌握的精神力层次不同,层次不同的精神力又能有不同的作用,大体应该可以这么理解……施信尽力控制住思维奔涌的方向,想到这里,稍微愣了愣。
这不就是普通人版本的神力吗?
这么一想,施信发觉自己能够更好地理清楚逻辑了:一般神力者只能在日常生活中稍微利用一下神力,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精神力弱的人平时根本感觉不到精神力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日常生活是不需要“精神力”这一因子的。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施信在先前的训练和任务中也没有感觉到精神力的存在,直到强行重复使用神力的时候,才察觉到了一丝端倪。而到了现在这个平凡无奇的时刻,精神力带给他的感觉同样极其淡薄,可以说完全察觉不到。
施信伸出手,放出一缕神力设置了一个极小的空气屏障,慢慢握紧拳头包住它,向内使力握紧屏障试图将它压缩的同时,向内继续灌注神力撑住,利用这种方式从两方面同时锻炼自己,并试图找到精神力的存在痕迹。
理所当然的,本应该和自己似乎离得很远的“精神力”,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触及的。无论怎么努力,施信只能感觉到神力的缓缓流失以及毫无来由的填补。
是了,自己的神力的界限在哪里,施信也是不清楚的。对一般人来说,应该是精神力强于神力吧?但在他这里,神力完全可以用来弥补精神力的缺失区域,甚至可以替代精神运转带动身体行动……
施信正努力挣扎着,金昂一下子推门进来,震得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上的施信一惊,松开了手。那一刻,无论是神力还是没有抓到影子的精神力,全部沉寂了下来。
“施信,你不去吃饭啊。”金昂完全没有察觉到施信的微妙之处,向他挥了挥手,走向自己的床位,脱了鞋爬上去。
“吃饭……”施信一看原型是手表的通讯器,时间已经走到了快一点。本来爆破球比赛的结束就接近午饭时间了,他原本只是想整理一下思路就去吃饭的,没想到就这么想到了午饭时间都快过去的时刻。
“不饿吗你?”金昂坐在床上,一边拽被子一边半是关心半有些随意地询问。被他这么一提醒,施信才感觉胃部好像绞紧在一起似的隐隐作痛。和金昂又打了个招呼,施信丢下先前的那些想法,决定先集中在当下的情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