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耳畔的辱骂声,嘲笑声和唏嘘的叹息声,湛清染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仰望着这个世界。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他已经离开了这里。在两年前。
两年前,世人发现他体内有两颗灵光流转的金丹,大家都想取出他体内的其中一颗金丹。他被迫装疯卖傻。然而最后,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刨去一颗金丹,最后惨死过去。
湛清染低声叹息,道:“哎!好好的离开就好了,怎么又回到这个鬼地方?如今又要重操旧业了……。”
湛清染站起来,围观的人们落荒而逃,只听一人骂到:“这个疯子不是躺了三年吗?还没死?!妈的!”
湛清染哭笑不得。随后心想:这里为终南元氏一带,而这终南元氏真正不贪图名利的,恐怕只有元笙一人。但元笙现在已经成为宗主,他怕是不好麻烦。
出来城,就离渝州不远了。渝州,属于漫纱花氏。湛清染本就是花氏的人,再加上三年没见了,他也想去看看。
湛清染翻墙而入,却被抓了个正着。
湛清染假笑道:“嘿!好巧啊!我只是……”
那少女道:“我!湛清染!”
“清染哥哥?你……你是清染哥哥?你怎么变成这样啦?”
“哎……一言难尽啊,一言难尽。思君,带我去找花宗主。”
花思君道:“跟我来。”
曼珠沙华殿。殿堂很大,内布置了很多奢侈的物品,漫纱是红色的,也有很多花,都是曼珠沙华。
花思君喜道:“花洛哥哥,你猜……谁来了?”
花洛面无表情道:“没兴趣。”
花思君笑到:“你一定有兴趣!猜猜看!”
花洛勉强精神一振,道:“元笙?”
花思君笑到:“是清染哥哥!”
花洛怔然。
湛清染走到他面前,笑到:“花宗主~?花洛哥哥~?嗯?”
“湛清染?你……”
花洛回过神来,怒道:“你还知道回来?!你这些年跑哪去了?!啊?这些年我就没见你影子!”
湛清染笑道:“这不是见了嘛~。”
花洛看了他一眼,骂道:“就不该让你进来,冻一夜才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一个人跑出去!”
湛清染笑道:“好啦好啦花宗主,洗洗睡吧。”
花洛笑道:“嗯。思君,带他去静阁。”
晚上,湛清染总是感觉这样不太好,既然不愿意给元笙添麻烦,那为什么还要给花洛添麻烦呢?他越想越睡不着,干脆老样子——他又翻墙走了。
清晨。
湛清染随处找了个树,靠在上面休息。
“哎哎哎!听说了没,成吟方氏开百家清谈大会。见者有份!”
“成吟方氏?我可不去!”
“我也不去!成吟方氏的会,我都不去!”
“没错!自以为家大业大!我才懒得去!”
湛清染假笑,道:“麻烦问一下,现在的五宗,为哪五宗?”
“哦,为首的,为成吟方氏,方竺(zhu)夜。”
“其次的四大家族并列。”
湛清染又问:“并列?哪四大家族?”
“归溯琴氏,琴忘言。”
“漫纱花氏,花洛。”
“终南元氏,元笙。”
“缥碧薛氏,薛冰辰。”
湛清染又问:“那……那十个呢?”
“哪十个?哦~”
“长的最俊的,是忘尘君琴忘语。”
“然后呢……花洛花宗主。元笙元宗主。方竺夜方宗主。薛冰辰薛宗主。叶玄清。双墨染。谢寒。元郁。湛清染。”
湛清染若有所思:“唔……嗯。嗯?这里面怎么还有湛清染的事儿?!”
“湛清染……他长的俊俏,只可惜……疯了。”
湛清染无奈:“呃……哈哈。”
湛清染起身前往成吟方氏。
果然很热闹,方才说‘以后方氏的会,我都不去!’的那位,果然也在。用脚后跟想想,他也不会不去。
湛清染找了个位子坐下,结果……左边是他日思夜想不能麻烦他的元笙。右边是日夜清净,心无杂念的琴忘语。
湛清染心想:“这个冷冰块怎么来了?”
然后他一思索,怎么可能不来,怎么也要给成吟方氏的面子嘛。
一个小姑娘欣喜道:“清染哥哥!”
然清染忙把头别过去,道:“你认错人了!”
那人又道:“我是楚苒!”
湛清染欣喜的看向她,道:“阿苒?”
楚苒笑到:“是我,我是阿苒!”
湛清染又笑,道:“阿苒,谁带你来的?”
楚苒看向元笙,道:“花笙哥哥带我来的。”
湛清染笑着,道“花洛和元笙?”
“不不不,花笙是我给元笙哥哥取的雅号!”
“唔……。”
这时,元笙讽刺,道:“不打算装疯卖傻了?这些年怎么回事?”
湛清染扶了扶额头,道:“别提了,一眼难尽呐……。”
稍后,湛清染笑道:“三年了,花生你怎么样?”
元笙笑到:“你不在,的确清净。”
“你是在嘲讽我吗?”
元笙道:“当然了,谁教你说我花生的。”
湛清染插科打诨道:“花生……元笙,你娶妻了没?”
元笙喝了一口茶,平静道:“没有啊,怎么想起问这个?”
湛清染笑道:“像你这个年纪,早该娶了。要不……我给你推荐一个?”
元笙的右眼皮跳了一下,他道:“谁?”
“我看楚苒就不错。”
此时,楚苒倒茶的水抖了一下,有若无其事的给别人倒茶。
元笙白了湛清染一眼。
这时,方竺应道:“百家清谈大会,现在开始!”
方竺应又道:“忘尘君,敬你一杯。”
琴忘语不语。
方竺应怒道:“我敬你一声忘尘君,你就得把酒给我喝了!”
琴忘语不应。
方竺应面色铁青。
湛清染拿起酒杯,与方竺应的酒杯对碰了一下,道:“方兄这是忘记了吗?归溯琴氏从不饮酒。”
方竺应怒不可竭,酒杯一下子被他捏的稀碎。
花洛与方竺夜,元笙闻声赶来。
元笙十分愤怒,用教训自家小辈的语气道:“方竺应!你干什么!”
花洛怒极反笑,道:“方兄。也是辛苦你了,管闲事管到我渝州漫纱花氏身上。不,容,易。”
方竺夜沉着脸,道:“竺应!你给我赔礼道歉!”
湛清染道:“看在竺夜兄的面子上,赔礼就不用了,道歉,像忘语兄,道歉。”
“你!”方竺应怒道:“湛清染你个疯子!这是谁家的清谈会!你凭什么抢尽了我的风头!还有你!琴忘语!自以为了不起!自以为一尘不染!还不是在我成吟方氏之下!”方竺应摔门而去。
方竺夜苦笑,道:“对不住啊,各位。竺应他小孩子脾气,我代他像忘尘君,清染兄,和花宗主道歉,还有元……”
元笙道:“我就不必了罢。你我什么交情,嗯?”
湛清染笑道:“花洛,你小子跑哪去了啊?”
花洛也笑,到:“你还好意思说?最晚你跑哪儿去了?害我找了半天!再说!你以为所有家主都善解人意?”
元笙道:“湛清染,会后跟我回去?”
“不了。”
元笙也不挽留,因为他知道,元厉在,她不能去。
花洛笑道:“怎么样,跟我走?”
湛清染故作讽刺:“我?我才不去!”
“你确定?”
他边说边举起恨生,剑销的寒光散发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湛清染又故作害怕,道:“别别别,我回我回!我回还不行吗?别总是带恨生出来,吓人!”
这时,琴忘语却道:“谢谢。”
大家一怔,湛清染忙到:“谢什么?你我是可以同生死,共患难的好朋友嘛~。”
花洛用胳膊捅了捅琴忘语,道:“别信他,他逢人说一句。”
元笙附和道:“是啊,听都听腻了。”
湛清染想了一会儿,又道:“我们几个什么关系?我们可是彼此信任,交情深喉,牢固,融洽……”
花洛打断他:“行了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