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张古老当时眼见得小主禹来势汹汹,知道自己的丑行已然败露,又不知这小主功法到底如何,他知道一旦加上后羿,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的。再说这对手是天帝皇孙,倘若交手之间有丝毫闪失,玉帝不活剥自己才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知道自己已罪不可赦,但三界都是天帝的管辖,跑不出、逃不了、死不掉,自己又能怎样?只好硬着头皮,一头奔天庭而来。
玉皇大帝已然入睡,被宮人急急叫醒,聽說是张古老深夜求见,又不知何故,只好允了。只见张古老情急之下跑丢了一支仙鞋,气喘吁吁,勾腰驼背,哭丧著臉,活脱脱就一条丧家之犬。玉皇大帝听张古老说了,大吃一惊,心想这小主禹哪里来的本事?就问道:“我那小孙子怎么会有那么大本事?爱卿是不是看走眼了?抑或是做了惡夢,在說糊話呢。”
“怎么可能!”张古老一脸哭像,说道,“他与后羿一起上了月宫,也不直接见我,就与后羿之妻嫦娥去了他家,也不知受了什么蛊惑,就打到广寒宫里,打杀了不少宫里的人,连,连广寒宫的匾额也被他劈了。求天帝与我做主!”
玉帝不悦道:“你与那嫦娥与玉兔的事,我早有耳闻。君臣之礼,已被你践踏得体无完肤。也罢,我马上着太白金星诏他回天,一并对质法办,你也讨不脱干系!”就連夜传旨下去,要太白金星立即如此这般。
次日早朝,有宫人叫道:“有事出班请奏,无事打卯退朝!”便有太白金星长跪奏请道:“尊天帝传旨,小主已然回天。昨夜之事,求吾皇明断!”玉皇大帝便叫传张古老、小主禹进殿。当下张古老就来到殿前长跪施礼,伏於地上,也不作聲。一眾仙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張古老那副模樣,便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那小主禹与太白金星回了天庭,自回宫休息去了。可是想想这眼前发生之事,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就起身找到额娘,把一切说了。太子妃心裡著急,卻又心疼兒子,說道:“吾儿不必害怕,那张老儿作恶多端,皇爷爷断不会给他好看。只是你追他、打杀他都成,却不应该把广寒宫打成如此模样。不怕,明天早上我先禀报了你老祖母,咱们一起去罷。”
第二天早上,太子妃早早就去禀了王母。王母一听,也吃惊不小。就和太子妃、小主禹一起,来了宫中。老祖母道:“孙儿别怕,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皇爷爷敢把你怎样,我揪他耳朵!”
于是,小主禹現在也就第一次进了朝堂,听玉帝训问。
玉帝先是问起小主禹事情起因,再问张古老,不料老贼对其强占嫦娥、对玉兔施暴及次次让嫦娥带玉兔到场讓自己尋歡作樂,無端羞辱玉兔之事,竟不予认账。玉帝虽有耳闻,却也得有真凭实据,就着人传旨下去,命嫦娥和玉兔前来,當庭對質。
次日朝堂之上,经嫦娥和玉兔当场对质,张古老倒也无话可说,老贼却道:“微臣有罪于天帝,然广寒宫却怎能糟此屠戮?小主纵有千万般理由,禀明天帝依照天法天规给微臣降罪也就是了,为何要打杀宫里,滥杀无辜?”
“圣上休听他一派胡言!“太子妃一旁禀道,“叔叔你身为月宫星帝,一把年纪,竟然不知羞耻,犯下欺君罔上、乱及人臣之事,不思悔过,反而想把责任推卸给一个孩子。如果玉兔是你母亲,糟此屈辱,你会怎样?那嫦娥之夫是你月宫大将,你却贪婪美色,强占其妻,你又当如何解释,难不成还要把责任推卸给人家过于美貌了不成!”
张古老一臉無賴道:“罢了,罢了,反正是你家天下,就求天帝把我剐杀了罢!”
玉皇大帝閉著雙目,思索良久,才道:“张古老乱了纲常法度,有负圣恩,罪不可恕;禹爱母心切,打杀月宫,亦是犯了天条。着将此二人打入天牢,听后发落。”
正在这时,王母娘娘走进朝堂,嘴里叫道:“圣上且慢,老身有话要说。”
一众仙班侧头看时,只见王母急匆匆来到堂前,将小主禹身边武士推开,禀告道:
“圣上,那张御弟所犯之事老身及众位仙班也早有耳闻,小主禹思母心切,再加上嫦娥之事,他出于义愤让广寒宫有此一劫,也是张御弟咎由自取,而对于小主禹则属于情理中事。如三界星君皆如法效仿张御弟之行,豈不君臣反目,人神共怒,天下何以太平?小主禹如被治罪,张古老当犯下阴司地府糟剐皮、熬油、点灯之罪,如恕小主无罪,倒可以减他些罪恶。”王母又转向张古老怒斥道:“即使你死罪免了,活罪也定当不饶!”
仙班们一个个呆若木鸡,知道张古老这次把禍惹大了。
玉帝道:“张古老,你还有何话说?”
张古老道:“微臣不服,但事已至此,任凭天帝降罪罢!”
玉帝又问小主禹道:“你知罪吗?“
小主禹道:“孙儿无罪。他乱及纲常,才至少此。就算我要了他狗头,也是他咎由自取!”
“大胆!“玉帝不悦道,“你打杀月宫,枉死了众多宫人。如不将你治罪,只怕你以后有恃无恐,得寸进尺;如将你治罪,你叔爷爷却更加罪大恶极,實難饒恕。也罢,将他两个打入天牢,再做计较!”
玉帝話間未落,彼時便見有天将急匆匆进来报道:“不好了,不好了,那女的打进来了!”众仙回头一看,便只见一个二八女子一身白裙,手持彩练飛舞而來,进了大殿,大声喝道:“谁敢治我夫君之罪,我与他玉石俱焚!”玉帝急了,又不知来头,就下令二郎神等一众天将,杀将出去,把那女孩逼出凌霄殿,围了个水泄不通。小主禹一听,这女孩嗓音煞是熟悉,便知是婵娟姑娘。急忙追了出去,跳进圈里,把婵娟护于身后,悄悄问道:“你怎么来了?”
婵娟道:“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
那些天兵天将直把小主禹和婵娟姑娘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却一个个不敢动手。只因这圈里两个人身份大了去了,一个是天帝皇孙,一个自诩是小主女人,倘若交起手来,有了闪失,如何是好?这殿堂之下,仙班们一個個两股战战,不知何去何从。张古老被两个武将押着,也兀自站在那里。王母娘娘、太子妃、太子等小主的人均一个个被吓得面如死灰,都急著求玉帝法外开恩,要放小主禹一馬。至于那个称小主禹为夫君的女孩,她们倒无所顾忌,因为他们还不知道这个女子的来头。只是在心里寻思:这哪里来的女子,号称是小主女人,这是哪儿跟哪儿去了?只有太白金星临危不乱,喝令道:“把张古老打入天牢,把小主和那个女子逼退于南天门之内,不许动手。谁敢伤了小主,打入阴司地府,永世无出头之日!”又吩咐众仙班道,“其余给位仙班,就此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