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太子太保听太子妃说起天帝要诏他入宫,问询所教小主禹内容,深感不安。这太子太保面圣之事,那是非常罕见。太子太保知道自己的身份,无非就是太子的老师而已,那朝堂之上乃是政议三界大事的地方,老师去干什么?顶多也就是王母娘娘过问一番,也就是了。太子太保情急之下,就到仙机翰院翻阅了天庭历史点籍,翻到天帝召见那一页时,竟然是个空白!他心头一颤,顿时面如土色。
太子太保于是又查阅了天庭所有过往太子太保授课内容,倒是看到了东胜神州先秦时期就有的《通典》卷三十《职官十二》“东宫官叙”曰:“凡三王教世子,必以礼乐。……立太傅少傅以养之,欲其知父子君臣之道也。太傅审父子君臣之道以示之,少傅奉世子以观太傅之德行而审谕之。太傅在前,少傅在后,入则有保,出则有师,是以教谕而德成也。师也者,教之以事而谕诸德者也。保也者,慎其身以辅翼之而归诸道者也。”太子太保因此大喜,就照此把应授之课理了一个文卷,匆匆来找太子妃禀报:“禀太子妃,我已整理出小主劝教大纲,呈请过目。到时候如天帝问起,太子妃也有个说法,不至于相悖甚远。“
太子妃细细看了,倒也无话可说,却说道:“你且退下,这小主来去匆匆,且别说什么劝教,就是我和太子这娘老子都无法多看他几眼了!我正要与王母禀报,拿些家法出来,好好管教于他。否则哪天如天帝问起,我也是难辞其咎!“太子妃一脸不高兴,太子太保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就诺诺连声,退了出去。刚没几步,身后只听太子妃叫道:“你且把文卷放在这里,我有空看看。”太子妃说完,就随宫人见王母去了。
那日太白金星在半空里将小主禹截住回来,知道大事不好。又想起张古来来天庭找他之事,心里担忧着这个无法无天的小主禹迟早要闹出事来,如果天帝问起,自己也难脱干系,有知情不报之责。思前想后,又不敢禀报玉帝。只怕他龙颜大怒,责罚到小主禹、太子太保及太子、太子妃之后,被他们一个个记恨在心,以后自是不好见人。尤其是那个小主禹本事了得,如果让他知道原是自己在天帝面前奏的本,不知道又会怎样来讨伐自己。无可奈何之下,他只有来找王母求教。王母叹道:“只说这人间日新月异,不想这小主降生人间不过十余日,回来长睡许久,便如此了得。按说这天帝倘若知道小主有此本事,也倒不至于不满,毕竟是自己孙儿,天庭未来都是他的,还怕他本事大么?只是他尚且年幼无知,如果整出什么大响动来,怎么管束得了!这事不可小觑,要好好从长计议。”
太白金星道:“小主长睡之时,必定就是长本事去了。若归顺服从,那是天庭之幸,三界之福。只是依老臣看来,他这次执意要去广寒宫寻母,怕是要弄出事来。”就把半夜里他将小主禹截住的事,说了一遍。“后来他倒也听劝,就不再往月宫去了,却也不回天庭,就自己跑出去了。”太白金星说得倒也轻松,却断不说出自己被小主禹罩住的事,怕没有面子。
王母道:“小主禹要月宫寻母,按理也倒无妨,只须着人通知一下,张御弟准了就是,那玉兔不是和嫦娥天天在一起吗?这有何难?怎么会弄出事来?“
“这,这……”太白金星不知所措,无言以对。
“倒是那后羿的事,迟早是个麻烦。”王母担心起来,“张御弟与那嫦娥的事,连老身也有耳闻。只怕这后羿什么时候按捺不住,惹出些是是非非。”太白金星可以告诉王母娘娘自己的担忧,却不敢告诉娘娘问题的所在。张古老那天晚上和他说起的事情,他只能烂在肚里。最后他说:“禀王母,依老臣之见,倒是要把小主诏回来的好,回来之后,着太子太保好好劝教,让他领会些天规仙法,人臣礼数,洞明三界,体恤天帝一片苦心才是。这宇宙之间,自然是以和为贵。”正在这时,有宫女报:“且禀娘娘,太子妃有事求见!”太白金星听说太子妃来了,知道大半也是因小主禹而来,就唱了个诺,辞了王母而去。
太子妃云鬓金颜,就进了来,向婆婆诉起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