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云王开口，云王妃不耐烦道：“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赶紧出去。我还得休息呢！”
听到云王妃都这么说了，云王小心翼翼的确认到：“那我说了？”
“你说。”
“媳妇，你得先保证不生气。”
“我保证。”
“那就好。”
“你说吧。”
“媳妇，那我说了。”
“嗯。”
“其实，我是在想怎么跟你说不再生……儿子的事。”
云王时刻注意着云王妃的脸色，见她满是震惊的眼神，颇为不自在的继续说道：“今日我其实没有走路回来，我出了宫之后就让驾马车的小厮张福把我送到了离王府两条街的茶楼。我在茶楼那好好的想这事，结果想着想着就没注意到时间。“
“对不起，媳妇。其实想想，我现在都一大把年纪了，又有了六个女儿。我觉得有六个女儿就够了。毕竟再来几个我估计我和你都得喝西北风了。”
云王妃了然道：“难怪你没有遇上府上的小厮，所以你刚刚说自己是走路回来的，是在骗我咯！”
云王讨好道：“我就想让媳妇你心疼心疼我，这样你就不会再生我的气了。”
云王妃没去看云王讨好的表情，冷声道：“你就不怕，我现在知道了你骗我，我更加生你的气吗？”
“我不怕！媳妇，你刚刚可是保证了不生我气的。”云王一脸得逞的笑着。
云王妃不屑的轻哼一声：“哼，我刚刚只是跟你说了我保证，至于保证什么呢？那就看我心情了！”
云王妃看着自己干净整齐的右手手指甲，用自己眼角的余光注意着云王的表情。
云王回想了之前的对话，叹了口气：“你们这些有学问的人啊，就喜欢玩文字游戏。”
云王妃得意的看了云王一眼：“怎么，这不可以吗？”
“可以！怎么不可以！”云王急忙肯定到。
“对了，你刚刚说的喝什么什么西北风？是什么意思。”云王妃不太懂云王之前说的那一句话。
“哦，这个呀。媳妇，你想呀！一个女儿一份嫁妆。我是王爷，男方下聘的聘礼我是不能留着的，不仅不能留还得给一份丰厚陪嫁当作嫁妆。咱们的星儿已经出嫁了。可这剩下还有五个女儿呢！”
云王接着又道：“雪儿她们几个的嫁妆还好，但是咱们月儿的嫁妆起码也要来个十里红妆什么的吧。可是媳妇，你也知道我们王府有这么一大家子要养，府中的经济来源也不过是我的俸禄，名下铺子的收入以及一些出租给农户田地的租子。除了偶尔得到的皇上的赏赐外，咱们家也就没有其他什么经济来源了。我要是再想生儿子，结果又生出几个女儿来，那不就是要喝西北风了吗？咱们家月儿的嫁妆都还没有什么着落呢。”
云王妃看着云王一脸认真的算着女儿的嫁妆账，想起那个酷似自己夫君的女儿云月，莫明的笑了出来。
看见云王妃莫名奇妙的笑了起来，一头雾水的云王，好奇的问道：“媳妇，你笑什么？”
云王妃一边笑一边解释：“今天咱们的月儿也跟你说了一样的话。”
“媳妇，怎么回事？”云王好奇道。
“今日，你不是又进宫去了吗？你的宝贝女儿心疼你呗。跑来怪我把你又逼到宫里去了。”
“然后呢？”
“然后啊，”云王妃幽怨的看了一眼云王之后，继续说到：“我就跟她说，她爹为了生儿子让娘很伤心呢！结果她就安慰着我，说你不再想生儿子了，因为呀，你怕再生女儿出不起嫁妆。你说，月儿是不是很像你。我本来还以为她乱猜的，结果你还真是这样想的。”
云王极为得意：“那是，我的宝贝女儿，能不像我吗？难怪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果然我的想法她都知道。”
“瞧你得意那样，”云王妃都快没脸看了，她想到自己原本就要问的事，正好云王自己提了出来，她正好把事说清楚。
云王妃正了正脸色：“王爷，你不生儿子了，那怎么跟已经过世的婆母交代呢！”
云王一听，整个人一下子跟焉了一样：“我只能去我娘灵位前去跟她请罪了。”
“就这样？”云王妃很惊讶！
“不然呢？我都生了六个女儿了，我也尽力了。或许我这辈子就没有儿子命吧。我娘最疼我了，我想她应该不会怪我的。”
“真的？”云王妃有点不信。
“真的。媳妇，你相信我。”
“嗯，相信你！早知道你到婆母灵位前请个罪就能解决的事，当初在你纳妾前我就应该让你去的。”
云王一听这话不对：“媳妇，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娘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临死前就想要一个孙子，这不过分吧。我为人子，当然要完成我娘的遗愿了。只是如今尽力了，实在完不成了。我只能去跟我娘请罪了。”
“要不，王爷再去纳个妾，下一个指不定就生儿子了？”云王妃不喜欢听云王说这个话，故意寒掺道。
云王赶紧摆手：“不要了，不要了，你也说是指不定生儿子，万一要是再生女儿，家里又多了两个费钱的人。”
云王妃看到云王现在是真的不愿意纳妾生儿子了，她想起过去的事，轻声到：“王爷可曾后悔过纳妾！”
云王知道云王妃对过去事的介怀，今晚或许能够彼此敞开心扉把话都说出来吧：“媳妇，说实话，我在发现没能生儿子的时候后悔过。”
云王说着笑了笑：“后悔不该纳妾，反正纳了妾也不能生儿子，还不如守着媳妇和星儿月儿过。当然还有嫁妆问题，要是只有星儿月儿我也不用担心府里的嫁妆不够了。只是如今有些事已不是后不后悔就能够当做没有发生的，雪儿霜儿冰儿彩儿她们毕竟是我的孩子，她们的姨娘也是我找皇上赐的。她们没有任何错，错的是我！所以……”
“所以什么？怕我这个当嫡母的苛待她们？”云王妃瞪了一眼云王，故意说道。
“当然不是！媳妇，我怎么会有这个意思呢！”云王连忙否认。
“没有就好！那几个丫头挺好的，也没什么坏心思，她们的姨娘也是知进退的。虽然她们的存在，曾经是挺让我伤心的，但这么多年下来了，我早就看开了。”云王妃感叹道。
云王愧疚道：“媳妇，我对不起你！”
“你不光对不起我，还对不起林姨娘她们几个。你既然不喜欢她们，当初就不该纳了她们。把她们当生孩子的工具，你怎么就这么不是东西呢！”云王妃越说越气。
云王见云王妃生气了也不敢太过刺激她：“媳妇我错了。”
“错哪了？”
“错在自己不是个东西。”
云王妃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但没有细细去想。
刚准备把这事翻篇，就听到云王在一旁低着头小声道：“我要真喜欢林姨娘她们几个，你还不得跟我同归于尽呀。说到底我为了谁呀我！”
“这么说，你还委屈了！”
“当然委屈，谁没事想当个不是……东……西。”云王下意识的回复道，说着发现不对，猛的一抬头就看见云王妃正阴恻恻的看着自己。
“媳妇我错了！我不委屈。我不是个东西。”年近五十岁的云王，这时候哭丧着脸。略黑刚毅的面容看起来极为好笑。
云王妃好笑的摇了摇头：“王爷，虽说你确实是为了我才冷落她们的，但若不是你执意要完成婆母的遗愿，她们也不会被你纳进府。你想完成婆母的遗愿这本没有错。只是女子嫁了人都是希望自己能得到丈夫的疼爱的。你这样对她们确实不太公平。但是要让你去宠爱她们，我又是不愿意的。我能容忍她们为你生儿育女，却无法容忍你真的喜欢她们。其实我跟你一样，都是很自私的人。还好她们还挺知足常乐的。不然连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对不起媳妇！”云王满脸愧疚与心疼。
“算了，都过去了。”云王妃感叹道：“你以前一直想生儿子，这几乎成了你的执念。这些年来我也跟着操心。我原以为这件事我会操心到，你有儿子的时候。如今我终于可以放下这件事了。”
想到这云王妃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起来：“好了，王爷。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如今你也不要求生儿子了，这样挺好的。”
“嗯，媳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不过王爷以后不会再后悔没有生儿子了吧？”
“不会。我都生了六个女儿，真的生不起了。更何况就是我想后悔了，也不见得能生儿子呀！”
“嗯，有道理。既然说清楚了，王爷你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
说完，云王妃便叫唤着屋外的李嬷嬷，让她去安排洗漱的东西，然后进屋来伺候她洗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