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不是说穆罕默德二世往东南方向跑了吗,怎么没看到有什么踪影啊!”
“可恶,你怪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负责侦查的!”
胡浩博和马蒂带领着一小支骑兵队,向着东南方向不停追击着,但是在一时半会之间,居然还没有找到仓皇逃跑的苏丹,还搞得气喘吁吁的样子。
“而且按照常识判断,无论是距离这边最近的大据点还是君士坦丁堡,都是在贝尔格莱德的东南方啊!怎么想都很清楚,他们一定是往那边跑了吧!”
“就算你这么说......”
少年还没有说出省略号之后的内容,远处便有另外的一队士兵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拉动缰绳,远处的箭矢便倾泻了下来:还好那边的士兵不多,箭矢也不多,而且或许是因为过于紧急,箭支的精准度也因此大打折扣,因此甚至连胡浩博的皮都没有擦破。
“好嘛,这是狗急跳墙吗?我们还没有出手,他们怎么就迫不及待地暴露了自己呀?”
轻松地接住最后一支飞过来的,绵软无力的箭矢,胡浩博甚至有余裕去笑一笑。
“大概是因为他们一直沿着多瑙河逃亡,结果前面是山岭与河流的交界处,而他们没有准备逃跑的时候必要的船只吧?显然,这群狂妄的家伙,压根就没有料到上帝会惩罚他们,所以才会导致现在的结果吧——他们慌不择路逃跑的苏丹,现在马上就要落入我们手里了。”
马蒂稍稍分析了一下之后,便开始向对方冲锋;虽然这样的局面有让胡浩博想到瓦尔纳战役中的瓦迪斯瓦夫国王,但是在犹豫了不足两秒钟之后,他也带领着剩下的人,向最后的苏丹卫队发起了进攻。
“以主的名义,以匈牙利的名义!”
*
虽然之前还在担心奥斯曼的军队如同历史上的瓦尔纳战役一般设下陷阱,不过事实证明胡浩博压根是多虑了:这支偏师,压根就是护送苏丹在败军之际逃跑的近卫,压根没有什么时间去做什么陷阱之类的东西;现在的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逃跑,而就连这唯一的一个目的,也要马上被胡浩博、马蒂和他们率领的匈牙利骑士们彻底摧毁了。
“……&*@!”
“()#?!()#?!”
由于之前在攻击内城的时候损失了不少近卫军,现在在穆罕默德二世身边担任护卫的军队质量可以说是参差不齐:一部分的队伍尚且能维持基本的阵型和作为军人的职责,保卫在苏丹的身边;但也有很多士兵慑于匈牙利人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气势,顾不得逃亡成功也要被当作逃兵处斩的事实,依旧四散逃窜,结果在弓箭的射击之下被终结了性命。“征服者”带到贝尔格莱德的据说有十万人,但是现在......在他身边的恐怕连一百人都没有了。
“穆罕默德二世!你这个撒旦的使者,残害了多少基督徒的性命,现在该到你用性命抵债的时候了!”
一马当先的,是名为马蒂·匈雅提的少女。在此刻,她继承的不仅仅是“白骑士”体内的血脉,更是现在躺在贝尔格莱德堡垒之中,她的父亲的精神和走向战场的意愿。阻挡在她面前的苏丹卫队,哪怕是看起来比她高大和强壮许多的士兵,也被她如同伐木一般一一伐倒。如此这般再三,突厥人已经不敢对看似瘦弱的少女掉以轻心:现在每当她再试图接近年轻的苏丹的时候,至少都会有三个人同时迎上来挡住她。
“你们呢?别光看着啊,快点趁我在这一侧拖住他们,从那边突破奥斯曼最后的那点人啊?”
“我知道啊!可你别忘了,这群突厥人可还没死光呢!”
胡浩博说的也不无道理,尽管奥斯曼人现在剩下的这点都是残兵败将了,但由于拉斯洛那边还要收割掉军营里剩余的士兵,因此留给马蒂和胡浩博的追击部队并不多,甚至不足以对奥斯曼的这点护卫队形成人数优势;只是由于匈牙利人现在的士气高涨,而奥斯曼的军队仅仅是困兽犹斗而已,他们才得以缓慢推进,形成在河边对于对手的最后包围。
但是,如果不快一点解决掉最后的这些部队的话,可能从河流的对岸就会驶来奥斯曼的船只——到了那个时候,穆罕默德二世就可以像华容道的曹孟德一样逃出生天,而马蒂和胡浩博这边则无可奈何了。
“没办法了——只能这样,冲过去了!”
*
身边跟随着数名骑士的情况下,胡浩博逐渐突破了最后的防卫线。到了此刻,知晓自身的命运已经决定的奥斯曼苏丹,也放弃了逃跑的幻想,冲到了交锋的最前线——他的剑术看起来也不赖,甚至能在面对装备和技艺都很精良的欧洲骑士的情况下将对手斩杀,稍稍提振了己方的士气。
然而,这种情况也就到此为止了,匈牙利人已经合拢了上来,想要立下战功的骑士们争先恐后地冲了上来,想要取下“征服者”那价值千金的首级。
“穆罕默德二世!你别想跑了,让我亲手送你去见撒旦吧!”
剑锋相交,本来志在必得的少年却感觉自己在力道上被压制住,连座下的马匹都倒退了两步;周围也有骑士冲了上来,然而急功近利的家伙甚至没能接住苏丹的一级就坠落在了马下——虽是绝望的场景,面前年轻的苏丹,仍然没有失去自己的王者风范。
“来啊,你这家伙,刚才喊得不是挺响亮的吗?!”
缠着头巾的苏丹高声地叫喊着,朝着少年冲了过来;他此刻并没有用自己的突厥语言,也没有用匈牙利人的语言,而是用了希腊语——大概在他不认得中国人的情况下,这是他面对黑发的少年所能说出的,最接近于他认知的对方会说的语言吧。
“切......”
刀剑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交锋,每一次胡浩博都感觉自己抵挡起来吃力了一些。正如雅诺什·匈雅提所说,现在的奥斯曼苏丹已经激发了内心最深层的生存本能,本就在技巧上有优势的他,现在的攻势让少年已经有些难以招架了。
但是......唯独在这种时候,自己绝对不能失败。
“是啊,我向主发誓过,也向这片土地,向雅诺什先生发誓过,一定要打败你......就算有人要在这里败退,那也不会是我,而是你......!”
第五次刃物的交织,白光再一度闪过;这一次,少年没有再后退,反倒是苏丹好像震了一下的样子,差一点没从马上摔下去。
“可恶,你这家伙......!”
“受死吧,‘征服者’!”
会有像是在自己来到这条世界线上的第一天时候的伊琳娜,或者昨天在城墙上的马蒂一样的人,帮助到自己吗?少年并不知道,他只是奋力握住手中的长剑,然后向前刺去——
“用不着那么拼命的表情吧,亨里克。”
等到少年抬起头的时候,苏丹已经从自己的骏马上跌落了下去;在他的胸口上插着一支箭,而在胡浩博的身侧,刚刚解决完那几个麻烦的卫士的马蒂,手里仍然拿着弓箭,对他作出了一副胜利的表情。
“不过,再怎么拼命也没有用了,毕竟这次立下最大功劳的可是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