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了计较,那油腻青年又是一道金光吐出。
孙有余虽然有心再吸收一回,却知道以自己刚才表露的闪现本事,若是这么轻易就中了,怕是让人家起疑,便赶紧发动闪现。
好在这金光比那金钱飞剑要快得多,而且自带追踪功能,有一种钱财命里有时终须有的感觉在,不等孙有余再次闪现,便已击中。
孙有余脸上光滑流转,似是在运功压制那金光侵染,但其实这都是做给那青年看的;在表演了一会儿后,就又如法袍制来个切腹取金。
在周旋了几轮后,孙有余有些不耐烦了,因为就这一下一下的实在是太费事,这要满足神格雏形对这些金光的需求,那得猴年马月。
恰逢此时那青年也是不耐烦了,既然金钱飞剑没用,他便将之召回化作护盾,防止孙有余偷袭,嘴里则是不断吐出金钱,击向孙有余。
只是这一次他喷吐的方式与之前大不相同,原本光润玉洁的一张俊脸在喷吐之时双腮鼓胀,如同大蛤蟆一样;那金光砸在孙有余身上,也不像之前那样不痛不痒,而是如被千斤重锤砸中了一般,每挨上一下孙有余都要被击退老远,嘴角溢血。
只是在群妖眼中孙有余也是够变态的,那一丝鲜血孙有余从来不擦,而是伸舌头舔回去,不知道该说他是谨慎好,还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若让孙有余知道,肯定会回他们一个白眼:废话,待会还得再把这丝血吐出来呢。
孙有余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他以闪现之能不断来到油腻青年身边,挥刀便砍。
他手中的宝刀卖相着实不凡,如同一只展翅翱翔的黑凤,华丽的凤尾形成的刀身上还有几颗颜色各异的宝石,只可惜实在太小只,有巴掌大,孙有余甚至都不能手握,只能两指夹着刀柄。
可这威能却着实不小,每一刀劈下都能把金钱形成的龟壳堡垒劈碎,要不是油腻青年及时再吐出一道金光,他还真有做刀下亡魂的可能。
此战打得并不激烈,可却比较惨烈,孙有余每劈几刀之后都会以手刀切入腹内取出一把碎金子。
只是当他发现那油腻青年竟想召回那些被他抛在地上的金子时及时出手拦下,自此只把碎金子收入储物戒中,再不敢随意丢弃。
这让群妖暗赞此子果然谨慎。
过了一段时间后,孙有余开始进入摇摇欲坠的状态,然后又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们便开始感叹此子毅力非凡,不愧是通天附中的底牌。
与此同时,那油腻青年脸上的金色已经暗淡了不少,在他看来若是与这一直赖在场上不走的废物僵持下去也显得自己太过无能;他心中一横,脸上的金色全部敛去,双腮如鼓,通的一声喷出一颗内含金钱虚影的圆球,砸向孙有余。
孙有余一时真的是猝不及防,被这一击砸断了好几根肋骨。
好在这金色圆球如那铜钱一般,同样会被天富星克制。
孙有余知道此物怕是那油腻青年的妖丹,吸收完了这东西,那青年的这门神通也就没了,但两边的关系还算比较融洽,事情不可做绝。
所以孙有余如往常一般过了一会儿后便开始切腹取金,结果发现那金丹如同虚影一般抓摄不到,他抽出手后面带惊恐地看了那油腻青年一眼,而后带着冷汗,脸上一阵儿金一阵儿白,做戏做了个全套。
那油腻青年也是通过金丹不断发功,看见孙有余的惊恐表情之后,心中安定了几分,觉得只要自己再使使劲儿,那边就要变成金坨子了。
只是同样的念头在他的心中不断的浮现,原本已经消散的惊恐已开始浮上心头;紧张之中,他甚至已经开口威胁:“道友你已经要支撑不住了,还是早些认输吧,若是再坚持下去,全身都变成金子,那神识也会泯灭,师兄我可就救不回来了。”
此时的孙有余完全已经变成了个金人,听到这话一睁眼却是露出了黑白分明的眼珠,那眼珠中透出了坚毅的目光,他想开口或是想给一个不屑的冷笑,却连脸皮也动不了半分,只能给出一道裂缝。
见到这副情景,霍英西心中发急,急忙劝熊长老:“长老,赶紧替师兄认输吧,他现在怕是一动都动不了了!”
兄长老此时也是眉头紧皱,手心出汗,临行之前教导主任跟他交代过了,说是孙有余完全可靠,值得信任不用顾虑,往死里用就是,可是他真要是有生命危险,那自己就算把命搭进去,也得把人救出来。
这前后的神逻辑,熊长老即便以如今的元婴境界也理解不透,最后他也是凭着自己的野兽本能认定孙有余现在仍然能对他造成很大的危险,由此反证孙有余还算安全,才压制住了认输的冲动,再劝霍英西稍安勿躁。
与熊长老水平不相伯仲的马长老此时心中也有了顾虑,他忍不住劝道:“老熊,不必如此吧?又不是什么大事。一场比试而已,用得着搭上这么优秀子弟的性命吗?此子要是真死在我们妖皇宫,那岂不是伤了两方的情分?”
见熊长老不搭话,油腻青年将近油井灯枯,孙有余那边还是摇摇欲坠,一只坚毅的眼睛已经化作了金色,马长老忽然有一种小时候即将被猎人的套马杆套住的感觉,他猛然站起身来高叫道:“停,我们认输!”
其他妖族长老都惊讶的看着他,一个个叫嚷着:
“你这小子什么意思?”
“这又不是你的弟子,你说了不算!”
“撂撅子的,你什么时候成了通天附中奸细?”
“你老婆是不是看见旧情郎来了,给你灌迷魂汤了?”
……
在这些污言秽语中,马长老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还是坚定的说:“这场谈判宫主交由我全权负责,所以要不要认输也是我说了算,再这么下去就要出人命了,到那时伤了情分,朋友变成了仇人,得不偿失!金蟾儿,收手!”
即便心有不甘,油腻青年也不敢违背这位宫主面前红人的命令,立即召回了那留在孙有余体内的金丹,但却没有解除孙有余的金化状态。
虽然他明白这孙有余能抵挡自己的侵袭这么长时间肯定有比较克制的秘法,要不然自己绝费不了这么大劲;但他还是心存侥幸,万一这孙有余无力解除金属状态,那不就给后面的队友白送了一场胜利吗?
然而侥幸终归是侥幸,孙有余自那金丹离体之后,身上的金色迅速退去,而后就伸胳膊蹬腿,长出一气,苍白着脸色,坐在地上打坐,准备在下一场战斗之前恢复一点元气。
金蟾儿此时才有功夫看看自己的金丹,结果这一眼下去令他心神俱振,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萎顿于地。
只见那金丹还算完整,妖元也比较充沛,只是原本的金系力量法流失严重,若把之前的福集度比作满汉全席,那现在就只剩些汤汤水水。
这气得他呱呱大叫,向孙有余怒吼:“人族贼子,还我法则之力!”
孙有余脸色苍白,嘴唇发青,有气无力地掏出一枚灵丹艰难服下,才缓上来一口气,虚弱的回应道:“这位师兄的金系神通之力果然厉害……咳咳……小弟我以宗门秘术施展逆转五行的神通才勉强克制,只是两下相抵,湮灭于无形,又哪有还回去的可能?好在师兄并未伤了根本,花些时日练回去也就是了。”
“你这贼子说得轻巧,这可是我爹我娘临死之前传给我的法则之力,我要是练回去那得猴年马月!?”金蟾儿虽不疑有他,但仍是不依不饶。
孙有余却已经无力作答,只是闭目运功调息。
“金蟾儿退下吧。”马长老再次开口,目光却注视着孙有余,似乎想把他看个通透。
金蟾儿领命退下,其余妖族长老又是一片愤慨,马长老走到他们之中,似是与他们商量。
但实际上马长老却根本没多废话,直接拿出千里镜和宫主汇报起来,这下其他长老都没话说了,静等宫主的批示,可那边只传来两个字——继续。
孙有余早知道人家有合体大能,哪能不防;所以他得了便宜根本不敢嚣张,那边一把金丹收回去,他这里就把天富星放进了天罡地煞旗,真正的偃旗息鼓。
在那马长老传讯之前,孙有余已经察觉到有一股普通的清风从身上拂过。
这股清风淡着带着一股淡淡的海龟腥气,与这妖皇宫里的气味别无二致,吹在身上也没有什么异样;可孙有余的灵觉却觉得似有钢刀从身上刮过,又似有利爪划过了玻璃,吱啦吱啦得,让人难受至极,使得孙有余浑身都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孙有余有种立即发动星光遁法开溜的冲动,却被他死死按住;他本想装作若无其事,却又认定人家肯定看出了自己的紧张,便立即睁眼惊慌四顾。
冥冥之中他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身上的那种危机感如潮水般退去;孙有余被惊出一身冷汗,打定主意下一个对手赶紧打发了事,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妖族的第三名参赛选手上台了,孙有余他们讨论了好久的犬族高手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背长剑,手捧玉箫的年轻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