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娟,你不要死,紫娟!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出此毒手?你还我的紫娟!”
孙有余刚刚帮助的那人,祭出飞剑就要和孙有余拼命。
“兄台你看好了,这不是真人,乃是阵法所化!”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我只要我的紫娟!”那人怒吼着又扑上来,却被孙有余三拳两脚打趴在地,活像是武大郎遇到了西门庆。
“好好好,你们通天附中仗势欺人,在下认栽。紫娟死了,我也不愿独活,待我转世重生投个好胎,再来找阁下讨个公道。”此人说着就要拿飞剑给自己来个三刀六洞。
孙有余无奈,只能用灵符将他镇住。
类似沉浸在幻境中的大有人在,而且年级还都比较高,法力也是相对较强,很多同门想救都救不下来。
没办法,这些高年级的修士正是青春期,血气未定,慕少艾的年纪,在心里把爱情看得比什么都重,一时难以自拔也是可以理解的,倒是那些低年级的修士懵懵懂懂反而受影响小些,不少人最渴望的反而是妈妈的怀抱。
像孙有余这种看破了幻境的法力高强之人,道德高一点的就会发扬人道主义精神,充当救火队员,奔波在各个地方。
其中最招眼球的便是大周皇家学院的四名剑修,他们剑遁又快,修为又高,飞遁出手的时候还有极强的声光效果,一时被那些本领低微又想救自家学长的学生当成了活菩萨,却不知人家看戏的时候是多么的悠哉。
当然,孙有余也没好到哪去。
他在出去救火之前先把队友都找齐了,就是在叫邹家兄妹的时候费了点儿劲,毕竟那罩子着实诡异。
邹家兄妹出来之后,也没问孙有余怎么知道他们俩在这罩子里,孙有余也没解释,大家就当是没这回事。
连环的幻阵着实厉害,即便学海无涯阵对坐怀不乱阵有所克制,可这种紧密的衔接还是打乱了学生的计划,以至于这次的减员很严重。
有十几人被幻境榨干了精气,又有十几人在幻境破灭时选择了自我了断,还有十几人在阻拦自家师兄时被误伤而死;以至于原来小七百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六百出头。
等大家都消停下来把衣服穿好后,他们不得不认真面对一个现实——局势变了,现在的敌人来自于彼此。
要说施展纵横捭阖之术,那还得说是官面上的人。
众人听得一阵哈哈大笑往声源看去,见是国子监那边一个小小年纪就有了啤酒肚的学生。
此人往四下一作揖,咳嗽了一声道:“诸位道友,在下国子监圭杵子,这厢有礼了。”
见众人保持警惕不搭话,他便自顾自地往下说:“道友们,我想大家心里都已经清楚,目前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根据这种变化了的形式,我们有了新的任务。目前的形势是怎样的呢?目前形势的基本特点就是我们七十所学校的优秀学生要在这柳毅洞府内夺得宝物。
具体来说,在洞府方面,对我们学生的主要威胁已经清除,剩下的一些危险已经不足以让我们必须团结起来。
在学生方面,如今是一超一大多强的局面。一超即是大周皇家学院。”
大家把目光看向那六人,大周那边只回以云淡风轻的一笑。
“一大既是通天附中。”
大家又看过来,通天附中的人稽首还礼。
“多强在下就不一一说了。这种局势和各校在这修真界中的实力状况是一般无二的,而我们的教育资源也是进行了相应的分配。
但我们在这柳毅洞府中,也要将宝物进行同样的分配吗?我想绝大多数人心里还是想要搏一搏的。甚至大周的道友肯定也有相同的想法,毕竟强者通吃,那是真的香。
如今的局势有人可能会想到东周战国——这个想必大周的道友不陌生,也有人会想到凡间如今的局势,每个人都会想象自己处在一个怎样的位置上,要做出怎样的选择。
我想说的是,大家不必如此,因为历史固然有惊人的相似,但它第一次出现是正剧,第二次出现就可能是闹剧了,即所谓时移世易,道友们不要想当然了,要根据情况做出合理的判断,尤其是要充分考虑到我们修士与凡人的不同。
另外我们学生之间是竞争关系,而不是敌对关系,简单说来就是人民内部矛盾;非到万不得已,是不提倡杀生害命的,因为不论哪方胜了,削弱的都是我大汉仙国的元气。这点对大周的道友同样适用,因为你们除了少部分要去大周,大部分还是要留在大汉的。
还有一个方面是任务方面,我们的表面任务是要取得那辟水兽的独角,潜在任务是取得这柳毅洞府里的宝物。
这一方面反映到我们学生身上,就出现了一个要做狼还是要做羊的问题。要做羊就要尽量获取宝物,而后带着宝物逃出水面;要做狼,就要掠夺他人取得的宝物;在你逃出水面的那一刹那,这些宝物就是你的,没有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在诸位仙师面前抢夺你的宝物,而在水下则是一片修罗场,这是我们所有学校一起达成的默契。
但这里又有一个问题,我们虽是修士,但文化却是从凡间就一脉相承过来的,农民认知一直潜伏在我们的骨子里,我们习惯于做羊吃草让自己长得壮实,谁要是第一个跳出来做狼,羊会害怕,但是也会将你视为异类,所以一开始是会非常平静。
最后一个方面是宝物方面,这里面有一个什么能拿什么不能拿的问题。也许有人会想这几面船帆明显不凡,我何不卸下来直接抱走;又或者我何不直捣黄龙,找到整个大船的控制室,直接把船开走。在这里贫道首先声明,我家先师绝未透露过额外的信息给我们,但光凭智慧我们也应该猜到此船的控制权已经落在了朝廷手里;他们若不是能将此船完全控制,也不会让咱们上来;所以像船帆啊,桅杆啊,缆绳啊,船舵呀,控制核心呀之类的东西,大家就不要惦记了,还是拿一些大家熟悉的珍珠、宝贝、药材、灵丹之类的东西为好。
兄弟我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是废话,只是想让大家出手的时候有点分寸;最后一点才是我要说的实在话,希望那些已经没剩几个队友的道友们还是早早出水吧,现在出水大家都知道你们身上没什么,若是晚了,那怕是还要经过一番争斗的,毕竟大家都是体面人,不会愿意让别人搜身的。
你们也不要想着团结起来成为一股势力,因为即便你们取得了一些东西,也会分赃不均。”
最后这一段真真是实在话,很多人听了之后立马选择向上飞升,出水而去,不少人储物戒指里还存着自家师兄弟的尸骸,背影萧索;但神识强大的人都会发现已经有几个队友少的修士消失不见,怕是潜伏在暗中要捞上一票,这些人就是团队倒霉而自身实力强的了。
此时再无人出来瞎逼逼,大家都派擅长风水道法的队友拿法器算了算自家该往哪里走,四散而去。
孙有余等人则一起把目光投向了邹家兄妹——风水阴阳八卦嘛,当然是阴阳家拿手。
这兄妹也不推辞,当即起身,背靠着背四臂相缠,离地二尺旋转起来,不一会儿就摇摇摆摆稳定下来,他们的胳膊倒是成了一个钝角。
落地后,邹九阳道:“现在我们确定了两个方向,一个大凶,一个大吉,咱们挑一个吧。”
这时候孙有余其实很想让霍英西先挑一个,然后拿他当明灯,大家选另一个方向;但天道运数这东西最是让人摸不准,还是稳上一手的好。
孙逊看其中一个方向正是大周六人去的方向,便道:“有大周的人肯定大凶啊,咱们走另外一条路吧。”
这话半点毛病没有,有大周的人怎么可能是大吉,众人再不磨唧,踏上征程。
孙有余则感叹此人能和自己打成一片还真有些本事,这反装忠的技能怕是满点的。
这条船虽大,但六百不是个小数,不论往哪走,都会碰上同道。
在孙有余小队周围便有一些人,他们不论是走在前还是走在后,都小心翼翼留了份心神在孙有余他们那边,一来是防备,二来是看他们的举动,来规避一些危险。
孙有余他们也不以为意——谁让咱家实力强,不,谁让咱家这么帅呢!
此时的水面上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但仙师们百十年的修道之路,谁手上没有十来条人命,个把弟子的牺牲还能够承受,所以没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来。
只是天下本无事,有些人却非要找出点事来。
那玄心子打了个哈欠道:“好无聊啊,道友们枯坐着也是无趣,不如咱们拿学生们的收获搏上一搏如何?”
监正第一个笑道:“道长有如此雅趣,贫道自当奉陪。不知道长想要如何赌斗?”
“你们怎么赌我管不着,我只想跟通天附中的老哥赌上一赌。”玄心子拿眼睛只盯着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淡淡道:“学生们在下面以命相搏已是有了损伤,咱们这些当老师的还在上面寻欢作乐,未免太儿戏了。贫道断断做不出这种事来。”
“我拿诛仙四剑的修持之法来赌!”玄心子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