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见过夜卿宸后,整整一夜脑海里都是他,好不容易盼到了天亮,便到关押他的地方来探望。
其实确定了夜卿宸的身份,皇上和太后就应该放他回王府而不是关在宫内。
即使夜卿宸变成了废人,依然不放心,要关在眼皮底下,监视着。
秋日金阳从淡薄的云层后穿透,照在人身上温暖惬意,是清冷肃穆的宫廷中难得的暖意。
刚一踏进关夜卿宸的南苑,就见莺歌哭哭啼啼的向这边跑来,见到对方皆是一惊。
“公主——太好了,奴婢还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呢!”莺歌拽着若惜的衣袖哭道:“你快去救救王爷吧,他们不知道要被他带到哪里去了——他们说他是假冒的,要杀了他——”
“昨天不是已经确定身份了吗,怎么又说是假了呢!”若惜伤心但更多的是愤怒。
皇帝和太后究竟要做什么?!
“……公主,你救救王爷吧,昨日你来看过他之后,王爷不知道多开心,结果转眼就变成了这样……”莺歌哭着说。
慢着,奇怪的不仅是皇上和太后出尔反尔的态度,还有莺歌,她不是自己的侍女吗?怎么突然变得对夜卿宸感情这么深厚了呢。见到他被带走,哭的泪人一般。若惜低眉思虑,但此刻顾不了这些旁支细节。握拳要紧牙关,转身去找卿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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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溶初登大宝,接手的国家,虽然国库殷实富足,但是诸王皆是虎视眈眈,随时有谋反篡位的危险。
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做到纵横捭阖,一口气平定诸王是不可能的。目前能做的只能是稳中求胜,先将东部的郕国稳住,再慢慢收权,控制诸国。
宦官在桌上铺开全国的地图,卿溶叹了一口气,敲打着晋国的部分道:“朕的叔叔们,都不让朕省心呐,晋王有些年没来朝觐了。他的封国就在天都上面,要是他有不臣野心……唉——”说完看向凤锦辞,见他面色平静,卿溶又道:“原本还有东部的郕国,不过,现在郕国在凤爱卿手中,朕就放心了。”
凤锦辞微笑:“皇上如何放心,凤某可是燕国遗孤。”
卿溶笑道:“话不能这样说,虽然皇帝统治天下,需要仰仗血统,但其实最提防的也是有血缘的诸王。像爱卿你,虽然是前朝皇子,但是聪明如你,应该明白,现在你已经是众矢之的,如果诸王打着为郕国报仇的旗号,攻打你,就是有十个郕国的兵力,恐怕也不够抵御的吧,几年之内,郕国必然被诸王践踏成一片焦土。”
凤锦辞道:“皇上说的不错,但是诸王灭掉郕国之后,不返回封国,而是结兵开向天都……”
“所以朕才给你一个正式的册封,让那帮贼子没有理由起兵。”卿溶道:“凤爱卿,你杀掉郕王自立,没有被朕杀掉,反而得到册封,其实托了晋王的福分。还有,你虽然到了天都,可是朕也不能杀你,如果除掉你,你留在郕国的心腹起兵,结果还是一样。”他笑看锦辞:“天下人都能要挟住朕……”
“那么皇上就不怕将凤某的实力养大吗?”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想的实力是多大?”卿溶食指在地图的东部画了个圈:“这么大够吗?”
“陛下的意思是……”
“以前的燕国也就这么大吧,在被我们灭掉前。见好就收,难道不好吗?”卿溶道:“当然了,男人都有野心,想要称霸天下。可是你也应该明白,以你的实力想要吞噬整个天下,基本上是痴人说梦。”
“陛下的意思是说,凤某不足构成威胁,是吗?”
“……就像身旁出现了一条狗,如果能够给它骨头,让它走,当然最好。虽然也能杀掉它,但是因为宰杀它的声音,引来饿狼,就得不偿失了。凤爱卿……”卿溶复又敲了下地图:“这块肉,你是要还是不要?”
即使划了领土给凤锦辞,也要言语羞辱他一番。
但是年少的卿溶,并不知道凤锦辞不是因为口头讥诮就会发怒的人。一路走来,他能够承受的,远比别人想象的多。
“……谢主隆恩。”锦辞起身,走下座位,在卿溶面前行君臣之礼。
是不是真正的对手,战场上刀剑告诉你。
卿溶难掩喜色,得意的抬手:“爱卿平身罢。”
这时,就见一个太监小步走了进来,在卿溶耳边低语了几句。
“让她进来吧。”
“是。”
卿溶命一旁的太监收起了地图,把玩着案上的白玉镇纸,头也不抬的问垂手而立的锦辞:“若惜姐姐,在你封国的时候……你们……
”说到此处,抬眸凝视锦辞,可惜从对方眼底没有看到任何波澜,他颇为失望叹道:“算了,不管怎么说,似乎她最关心的是夜卿宸呢。”
这话正戳中锦辞的心痛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原本在的天都对他有意的若惜,变得钟情夜卿宸了。
当她有意的时候,他身不由己,当他可以为她付出时,她却离开他,心到了另一人身边。
锦辞沉声道:“那个人真的是靖王吗?”
”不管是不是,还是死人最叫人放心。”
锦辞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旋首见是若惜,她已经换上了罗裙,身上所系白玉双佩,随着莲步碰撞有声、叮当作响。
“来人,给公主看座。”卿溶吩咐。
“不必了。”若惜开门见山的说:“皇上,昨天我已经确认过那人就是夜卿宸了,为什么我刚才去见他,被告知说他被御林军以假冒亲王的罪名抓走了呢?”
“竟有这等事!”卿溶拍案而起:“这是谁的主意?”
若惜愣怔,怎么,难道皇帝不知道?
锦辞冷冷的看着卿溶的表演,静等若惜的反应。
“皇上不知道?”若惜恍然大悟:“一定是她!”
“是谁?”这时背后传来许韵寒的声音。